山南山北 山‧心情

3,015愛的鼓勵 44訂閱站台

很忙很累的一天。因為維凱要開車載我們上山，所以明早六點就要出發了。上班族爬山還真是一種挑戰。這支現餘四人的隊伍：建達、小弟、草帽和我，都是上班族。打仗似的購糧、分糧食、打包，輕易的分掠了我唯一在山下的假日。

看來是沒時間把之前累積的文章，騰上來了。由於前幾天網頁故障，擔心下次故障，也許文章也會不小心消失。整個早上，我都忙著把自己在福山那段時間的文章抓下來備份，然後燒起來。直到眼睛快瞎了，才終於安心的把它們都裝進了一張薄薄的光碟。這就是平常不固定在一台電腦打字，又放任文章四散，不定期備份的後果。

今天的新聞，有一則是畫家吳炫三把自己幾十幅畫作燒毀，大多數人都覺得可惜。但他自己卻覺得如此才能重新出發。──而佩服他的我，卻還做不到如此。我剛開始寫的一些文章，有很多也因為偶爾的電腦壞掉都不見了，就當作沒寫過它們。但在福山這段時間的文章，雖多是贅言贅語，卻對我有莫大意義。所以早上把它們安然集合至一處，有一股安心的感覺。

下午就是登山前的重點：購糧。它是一件麻煩、瑣碎、過癮〈可以讓你用隊員的錢發洩購買慾〉而最好不要在肚子很餓時去做的事。記得大學時，我們常常是去當時一家「淡水聯」採買近十天6-8人的糧食。有一次，那結帳的小姐看著我們選購的如山糧食，忍不住詢問：「你們是要去逃難嗎？」那樣的食品量，對於不明究裡的人的確會感到誇張不解。但對於在山上長時間生活卻只擁有他們賴以維生的我們，那卻是事前所能為登山過程的完備所準備最珍貴的東西。

再來就是打包了。我老是會把它擺在最後。因為它也同樣繁瑣，你必須在日常生活所積累的雜亂中，翻尋那些上次爬山下來就被你遺忘在某個角落的登山裝備。然後對照著裝備表，把那口你未來幾天的重要依靠──背包，裡頭塞滿也許你現在覺得無關緊要，但在山上沒有他卻會痛苦萬分的任何所需。然後它就成了你不離不棄，既沉重又親密的戰友了。

於是我抱著拾撿的心情，穿梭於腳下的雜亂中，總算餵飽了我的背包。他現在靜靜的立在我旁邊，等待著迎向未知。

奇萊山區，我一直無緣接觸。我知道很多人想去一個地方，常常是拿著地圖看了好久好久。想像著那地圖上的弧線究竟是什麼模樣，那某處的缺凹，會否存在個美麗湖泊？等到想像累積得變成了渴盼，他們就會出發，去找尋、應證那實際是否貼合了想像，還是更甚想像。我卻不是，而是一個被動的登山者。我很少特別想去哪裡，因為我覺得哪裡都美。只要有機會去，我就會去，就算已去了多回。
我疏於先做功課，於是我常常是不了解要去的所在的。不像別人對於該處會有兩個印象，一個是自己虛構的，一個是後來應證的。而我的印象，卻就完完全全是當下它所賜予我的。而因我的不足忽略過的，就只能回來發現後憑藉當時眼角餘光來判斷了。我知道這樣很不好。

這次我比較戒慎的準備著。因為我知道它會比較辛苦。我畫地圖、黏地圖、貼行程紀錄，用的是我還是小大一時的心境。其實下週去爬山，對於接近完結的樣區工作，我們會錯過許多事，錯過0-2線的終點，錯過禮拜四一場飯局，錯過台北一場有關樣區的研討會，錯過15-22的奧運棒球賽〈22是預備天，如果沒延遲，應該21就下來了。〉，還錯過21號我師父的生日，錯過同事健健的離開……。但是，我和草帽卻還是選擇了登山，她甚至還比我更堅持。就像也愛爬山，也總讓我們積假去爬山的小欣說的，爬山的確是能得到更多。所以我們割捨了那些也很想參予的片段。

最近來打工的學弟說，「來這裡認識了你們這群怪人，阿娘喂！工作也爬山，放假也爬山，你們有病呀！」但是這不一樣。最簡單的，心情就不一樣，收穫不一樣，能得到的啟發不一樣，快樂也不一樣。我想他們不容易懂得的。

就像我知道未來七天，我會很苦很苦，也許淋雨，也許缺水，餓肚子，得鑽箭竹林，游芒草海，陡上五、六個小時，還得背個比我還高，甚至有我一半體重的背包，遲緩行進。但是，值得的。一定會值得的。我想。

ps照片為上週去花蓮走古道 石壁上獵人記數獵物的遺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