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寫東西已經變成習慣。每天總必須坐在電腦前,一個字一個字的跟自己對話。誰在聽呢?眼睛,還是心?同事說:「妳每天都有靈感嗎?」其實沒有,只是傍晚時分,總是會變得敏感、情緒化,然後一坐下來,就自動把那些紛亂排整列序。沒靈感時呢?那就打些生活瑣事,就像我同學所說的。能這樣每天自由自在、隨心所至的打些東西,是值得珍惜的幸福呀!
“哭笑不得床”
今天福山下雨,頗冷,濕意漫患的冷。不知道到底要不要上山,乾脆等到八點才步出房門。迎面就遇上工頭,他說等到九點半再看看。於是我們三個丫頭,便回房間開始整治我和草帽的床。那是一張有著上下舖位的床。愛爬上爬下的我自願睡上頭,昨晚首度就睡。
昨晚看著書的兩人,看著看著,就紛紛爬上了舖位窩著取暖。誰知道翻著書頁的我,忽感三級地震,忍不住發聲:「草帽,妳在幹麻呀!整張床都在動耶!」、「我在脫衣服。」、「哦」。然後是隨意的閒聊,偶爾兩人一起大笑起來,整個就變成五級地震了。開始有點擔心,怎麼那麼晃呀!連打個噴嚏,整張床都在晃動,於是給這張床取了個名叫“哭笑不得床”。被睡意襲上眼簾的我,小心翼翼的準備就寢。光扯個棉被又是一陣“動感”。草帽開始擔心她的生命安危了,再這樣下去,她可能會有生命危險。叫自己盡量不要翻身,兩人說好,那就先撐過今晚再說吧!
於是今早,草帽借來鐵鎚,一陣敲打,發現兩側接連的準頭幾乎脫出,看來如果我們再睡晚一點,這床就要解體了。但是一敲一移之下,最底下床板的支撐木條竟也脫落。三個人於是又扛又撥的,兼被床板夾到手,才好不容易「治標」的差不多。只是稍微一碰,它似乎又要瓦解了。為了永絕後患,想說那乾脆把上下舖拆下,都放在地面較安心。於是“ㄌㄠˋ”來四位同事,展開移床工程。好大的工程呀!一陣忙亂後,才好不容易解決了“床事”。
“手工藝時間”
因為今天下雨,於是就不上山了。不上山的日子,我們大部分在辦公室key in或縫標本,另外還有就是“手工藝時間”。什麼是手工藝呢!其實就是把平常上山調查需要用到的號碼牌,串上綠色塑膠帶。而綠色塑膠帶是成捆的,還得把它裁成適合長度,用鐵釘釘成一串。看起來頗簡單是吧!也是不難啦!但是其中卻有一些“撇步”。像如何在把綠帶子纏在長方形板子上,迅速而不打結,就需要有些技巧啦!纏好帶子後,如何讓鐵釘被鐵鎚準確的敲擊穿透成疊的綠帶子,又需要演練一下了。像我的第一個“成品”,就非常失敗,醜得要死。於是,我下定決心,早上一定要學會怎麼用鐵鎚。同事阿仁,不斷的叫我鐵鎚要拿前面一點,我卻拿很後面,難怪上次會扭到手。我覺得學這些所謂的“技藝”,有種很實在安心的感覺。
也許在我們的年代,一切是以讀書至上。可以是生活白痴、煮飯白痴、路痴,但是,書讀好就好。其實我們也無形中失去很多吧!記得升高中在選擇志願時,五專和高職是有點被鄙棄的。長輩們都說:「啊!那是不會讀書的孩子才去念的呀!」同學們也會以讀高中為榮。於是,就算明明自己也不太會讀書,卻依舊選擇高中的路,雖然是直到讀了大學後的自己,才豁然開朗之前是沉迷於多麼可笑的誤謬呀!只是現在的我,卻珍惜著可以學習技藝的機會,就算是多麼微不足道的技藝,都可以讓我真真切切的體驗生活,那是一種真實生活的感受。而至少,今早,我學會如何正確的使用鐵鎚。
不會飛的飛鼠
閒聊間,阿仁跟我說關於飛鼠的事。我才第一次知道,飛鼠是不會飛的呀!他說飛鼠會爬呀爬的,爬到樹的頂端,再俯翔而下到較矮的樹的底部,再爬呀爬的爬到頂端。於是原住民就等在矮樹旁,活逮在平坦路面行進緩慢的飛鼠;他還有朋友養過飛鼠,因為每次都從冰箱中拿出水果餵牠,於是一開冰箱,飛鼠便會湊近。而捉飛鼠也可以用陷阱,就擺在樹上,一次就可以抓十幾隻。抓到飛鼠後,掏出腸胃,有人是直接把扭成一團的腸拉直,切成一段一段的吃;有人則是把腸裡殘留的食物殘渣(綠色,因為飛鼠多半吃些樹芽)擠到碗裡,然後把腸子切段後,直接沾來吃,當作哇沙米一樣,反正都是綠色。很噁心吧!
另一個同事,則分享說他有朋友看到一隻受傷的天牛,居然自己去找“顧筋骨”的“冇骨消”來吃。說原來這植物有療效,連天牛都知道呀!不過不太確定冇骨消本來是不是就是昆蟲所愛的食草,而一切都是人自己想太多了呀!一邊學釘鐵鎚,一邊閒聊,一邊學宜蘭腔台語,一邊做手工藝。早上便愉快的度過了。只是我釘著釘著,就不小心槌了兩遍自己的大拇指,超痛的。
“趙”=“跑”(台語)先生‧紐西蘭茶(材)
我們行政中心,有個大哥是專門負責網路方面的。不過他蠻安靜的,常常只是迅速的從這頭移到那頭;那頭移到這頭,專注的工作著。因為一直不知他的名姓,所以下午大家在吃魚酥時,便想叫他一起來吃。「大哥大哥,你要不要吃魚酥呀!」、「不用」。「那你叫什麼名字呀?」,他短促的回答了個「趙」字便忽地不見了。留下我們幾人楞在當場,草帽忽然說:「他都說『跑』(台語)了,妳還不趕快跑。」當場真是非常好笑,雖然這樣寫出來可能不太好笑。
還有一個阿仁說的「紐西蘭茶」的冷笑話,在此還是紀錄一下。他說在太平山附近,有個「中間」解說站,整體都是木式建築,而主要建材都是從紐西蘭進口,因為必較便宜,大概花了八百多萬。有個大陸官員來此作客,問正在泡茶的人說:「這是什麼『柴』(柴是台語發音)?」,他回答:「紐西蘭『柴』(柴是台語發音)」,誤聽會以為是紐西蘭茶,很冷吧!福山冷死了,昨天洗澡洗一洗又沒熱水,冷死了~~~!也讓你們感受一下冷意吧!
下午我就在縫標本,因為標本室內有開收音機。所以我就窩進去,一邊聽音樂,一邊跟同事閒聊,一邊縫標本。結果又被儀器燙到手,今天真是災禍連連,幸好都沒怎樣。但也算是豐富的一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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