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南山北 山‧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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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0117 禮拜二 天氣晴

最近我很善待自己。擔心尾牙後太晚上山會睡眠不足，於是安排了週二早上休假，直睡到了八點多，才爬起來做了例行的事項。近中午走上餐廳準備吃飯時，遇見幾個園藝系的男生坐在伴月坡那學公雞叫，連巴度的雞都被騙的回應起來，真是佩服現在的小孩，什麼都會的樣子，感覺自己好像沒多久就會被幹掉了。

天空很藍，沒了上班的心情。下午繼續請假，和麗雯下到山下，先去辦了借書證。終於再度擁有了一張借書證，像是擁有一張通行心靈的悠遊卡。但真不習慣一次只能借四本，“想當年”，台北市的家庭借書證，一次可以借二十本呢！真懷念那段扛書往返淡水、台北的日子。

既而循著131道路，開往集集的「添興窯」，麗雯是那裡的會員。因九二一時添興窯受創嚴重，於是她交了一萬元加入會員，而從第二年開始，每年可以消費兩千元。也算一種逼迫你每年都要回去看看老朋友的手段吧！131道路其實很美，我很喜歡這條路。店裡的陶器透著一股寧靜的氣質，細細的瞧，好像就能感受、融入些什麼。麗雯買衣服不乾脆，可以考慮很久，最後還是忍住不買，是讓大家很佩服的地方。但是她買起花器來，可就是毫不考慮的豪爽了。她還特地挑了兩件碗盤組送給小魚，當作新婚禮物。小魚收到時一定會覺得很開心吧！

我們混到了五點多，又跑到特生外圍的園區撿拾了一些種子和葉子。複習了被蚊子咬的感覺。請同事幫忙包了晚餐，在七點抵達了小樹畫室。今天我用「粉彩色鉛筆」，畫一幅有咖啡機、咖啡壺還有一隻我已經跟牠很熟的鴨子的素描。惠娟的弟弟已經脫離了危險，退出加護病房了，於是她也回來上班。她躲在角落，畫著她上回未完成的拖鞋蘭。蜀龍和另一名身障的同學，則做著我們之前有畫過的康丁斯基線條表現情緒畫，偶爾他就會回轉頭幫忙麗雯用捏子把馬賽克要用的磁磚夾碎。麗雯則打算在今天完成她的桃米坑馬賽克路燈。我今天很安分，也很認真。細細的畫著自己的畫，大哥出現時，還嫌棄我怎麼畫了很久，才畫好一支壺。我覺得自己大概有乖乖畫上三小時吧！難道是不想趕快畫完，然後去幫忙黏馬賽克？但這可是難得一張被石鈴姐稱讚很有味道的畫作哦！讓我對畫畫又有了信心。

石鈴姐指導著身障同學W試著畫出自己的情緒：憤怒、失望、恐懼、喜悅…….。W說，她從來沒有快樂過。我們聽了，心裡都重重的震了一下。她臉、嘴和手部稍微萎縮，但有職業，在學校當工友的樣子。直覺上，她已經比其他身障的朋友幸福許多。但她說她從來不知道快樂是什麼。爸爸媽媽不愛她，老是打她。於是，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的石鈴姐，請她就試著畫出，那樣壓抑的痛苦的感受。我難以想像，她真的從來都沒有快樂過嗎？或是他自己不願意快樂？而我們多麼幸福，至少我們外表完整，儘管心理或多或少殘缺，但相比之下，已是上天極致的寵沐了。而或許，每個人都希望被理解。

另一個同學U，則是個急性子，那種會搞得別人也緊張兮兮的急性子。之後她也試著用情緒描畫線條。我很喜歡U跟石鈴姐的一段對話：

「妳可以試著畫『溫柔』啊！」
「溫柔也是一種情緒嗎？」
「溫柔是一種態度。」

大哥帶了宥辰和妹妹來到畫室。我覺得他最近怪怪的，可是他說沒事。希望只是我自己敏感。宥辰不太說話，大哥大概也很心焦，卻不知道該用何種方式來進行溝通。當父母也是需要學習的，或許也會感到挫折。而我卻也幫不上忙。我們只是都覺得，他該繼續讓孩子來畫畫。而且放棄當初他父母教導他的，「負面指責法」──我們總是不知不覺的沿襲我們所曾經歷的，儘管，它們錯的離譜。

而我很好奇，在我們一夥人湧入畫室，夜深人靜後，又一夥的湧出，被留置在自己的孤獨裡的石鈴姐，會否感到失落？離開時間，十一點半。

【複習】
畫完畫的我，幫著忽然精神變好，也坐到我身旁，進行著另一張素描的惠娟削鉛筆。忽然想起，那是小時候，爸爸幫我削鉛筆的情景。我復習著爸爸對我的愛，用削著鉛筆的自己。

【我以為】
小魚說鄔先生的求婚一點都不浪漫，是兩個人在網路上講一講，就“成交”了。雖然是很實際的兩個人，但相較之下，鄔先生浪漫一些。小魚說他曾提過，他很希望有一天小魚會忽然打電話給他，告訴他她已經在德國的機場裡了。不過這種事小魚實際上是不太容易會去做的。但每個人心裡，或許都存有小小的對於浪漫的期待。不管你多麼實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