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就是闇黑!
斐特西斯獨自坐在灰色石階上。從天界離開後,已過了四天,直到此刻,他才得以仔細觀察闇黑的環境。
這裡的景色荒涼而憂鬱,貧瘠的大地寸草不生,只有光禿的山谷和沙漠,沒有白天與夜晚之分,也沒有大陽與月亮,這裡終年都是黑夜,所以燭火是不分早晚的照耀著,空氣中更充滿壓迫與邪想的毒氣,讓習慣於天界環境的他,非常難受。
雖然生活環境惡劣,但闇黑的魔族卻有著天使沒有真誠,他們不虛偽作做,擁有突破逆境,生存下去的堅強意志,雖然人數上比天使少,但是他們的生命力卻在這惡劣的環境中,被磨練地比其它族群還來的強盛。
闇黑的人事部分,也與天界不同,路西法之下,只分成四名大將,各自統領部下,鎮守闇黑的四個出口,東門便是列凱爾,西門是蒼,南門為綺羅,北門為索幽,綺羅和索幽在他初來乍到時,也已見過,但綺羅似乎不太喜歡他。
「斐特西斯!」蒼開朗的聲音傳來,朝斐特西斯快步跑來。
「蒼,你的傷還沒好,隨意跑跳會讓傷口裂開的。」斐特西斯好心的提醒著。
「放心,我的生命超強。」蒼自動地在他身旁坐下。「我反而比較擔心吾主。」
「也對,都過了四天,他的情況一點都沒有起色。」斐特西斯的心情也跟著憂心了起來。
回來已四天,受傷的魔族們,都靠著天生強韌的生命力,逐步復原當中,唯獨路西法,傷口明明都在癒合、復原中,卻仍然昏迷不醒。
「斐特西斯,你愛吾主嗎?」蒼無厘頭的開口便問。
「他是我心頭的一根刺,雖然痛,但一但拔出,卻會令我失去生命。」斐特西斯徐緩的回答,眸底錯縱複雜的情感是外人無論如何也無法理解的。
「我想也是,否則,你也不會選擇叛天。」蒼凝視著他的側臉。「那麼,可以請你永遠待在吾主身旁,無論如何都不要背棄他。」
斐特西斯點頭允諾。這點,無論在何時,都不會改變。
「你知道嗎?列凱爾這個死腦筋,也跟你一樣愛著吾主,但是我知道,吾主等的人,並不是他,但你不同,對戰時,吾主明明失去意識,卻還是使用咒縛,當時我就在想,你對吾主而言,一定是很重要的人吧!」蒼淡淡並誠實的訴說自己的感覺。
「很重要的人嗎?關於這點,我也不確定。」,斐特西斯閉上了眼。如果是的話,路西法為什麼拒絕他?如果不是的話,他又為什麼留著耳環的另一只?「蒼,可以告訴我嗎?為什麼你們會選擇路西法成為闇黑的王?」路西法不是原生魔族,為什麼魔族卻選擇了他?
「這個呀!是因為吾主身上的氣息,跟闇黑實在是……太像了。」蒼的回憶忍不住回到初見路西法時,那種極度被震撼的感覺,雖然原本是天使族群的一員,卻沒有沾染上半點天界的虛糜、自私、以及不值一提的崇高尊嚴。
「太像了嗎?」斐特西斯垂下淡藍的眼眸。在他遇見路西法的當時,就隱約感覺到路西法身上藏著腐敗的氣息,時有時無,只是他怎麼也想不到,最後會演變成叛亂的局面。
「啊!真是的,怎麼忽然變成這麼嚴肅的氣氛!」敏感地察覺到空氣中蔓延的沉重,蒼又恢復成滿臉的笑容,一掃方才的陰霾,想將氣氛轉回。
「蒼,你還真是清閒呀!西側魔門的事務積了這麼多,也不去處理。」一頭搶眼的火紅色捲髮率先闖入兩人的眼瞳中,接著才是那張極具野性美的漂亮臉孔。
「綺羅大姊,妳何時到的?」蒼笑臉迎上。
「妳好。」斐特西斯起身打招呼。
一身紅豔打扮的綺羅冷哼一聲,別過視線,漠視斐特西斯的存在。
「蒼,你不快去處理公事,還坐在這裡幹麼?」她將怒氣發洩在蒼身上,然後擺著一張臭臉走開。
「你別在意,大姊的個性就是這樣,那我就先走了。」看綺羅走遠,蒼拍著有些沮喪的斐特西斯的肩膀安慰他。
斐特西斯搖搖頭,釋懷一笑,揮手與蒼道別。終究,他原是天界的大天使長,要原生魔族一下就接受他,是不可能的。
離開了斐特西斯的視線,蒼沒往西門走去,倒是沿著綺羅的路線跟上,一直到追上綺羅的腳步。
「你幹麼跟著我?」綺羅不高興的瞪了他一眼。
「綺羅大姊,妳為什麼看斐特西斯這麼不順眼?」蒼笑臉盈盈反問。
「跟你無關。」
「拜託妳告訴我啦!好不好?」蒼竟然像小孩一樣,撲到綺羅身上撒嬌。
「笨蛋,給我下來。」綺羅柳眉一緊,粗魯的把蒼踹下。她最怕別人黏到她身上。
「妳願意告訴我了嗎?」蒼拍拍身上的腳印,露出奸詐的微笑。
「我也不想呀!但是一看到斐特西斯那張比我還美的臉,還有雪白的膚色,加上耀眼的金髮,我就不由得冒火,那傢伙明明是男的,為什麼比我還美呀?」綺羅一股腦的抱怨出聲。
「啊!原來綺羅大姊是在忌妒斐特西斯!」蒼單掌握拳,兩手互擊,一臉恍然大悟的樣子。「不過,妳也不希望吾主愛上的人是個糟透的傢伙吧?」他給了她一個詢問的眼神。
「什麼?你是說吾主跟斐特西斯!?」綺羅詫然大喊,嗓音提高了八度。
「嗯!」蒼連連點頭,加強說服力。
花了一段不算短的時間,消化完蒼帶來的驚人消息,綺羅臉色一緩。「既然是這樣,那我就不計較了。」唉!是吾主的人那她就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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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另一方面,蒼離去後,斐特西斯也離開了原本的地方,卻到了一個異於別處的山谷。
好特別的山谷,處處開滿了各色的花朵,就像是人界的春天。他好奇地向內走去,踏過翠綠的草地,通過被櫻花遮閉的幽暗小徑,竟看到了和煦的陽光,和種滿翠茱花的花園。
怎麼會?闇黑竟然有陽光!
他疑惑地向前邁進,卻像被透明的障壁阻擋似的,無法再向前一步,他伸手向前一探。
果然……這是路西法的「鏡影」,這麼說,裡頭的空間與這裡的景色,都不是自然的力量所形成,但是路西法為什麼特地利用「鏡影」創建出這個巨大實體空間?要知道,這樣所浩費的能力,比「鏡影」的虛擬空間還多上數百倍,而且一但遭逢破壞,對他的傷害將難以估計。
雖然很想知道裡頭到底藏著什麼祕密,但為了路西法著想,他只能打消念頭,默默離開。
斐特西斯沿著道路走下山谷,就在山谷與平地的交接觸,碰到了列凱爾。
「列凱爾,路西法醒了嗎?」斐特西斯問道。
「還沒。」列凱爾對他的態度仍舊冷酷。「這座山谷是禁地,你以後別再到這裡來。」
禁地?這裡果然大有問題。「我知道了。」反正他也無法進到裡頭最關鍵的區域。
兩人交談的當頭,巨大的鐘聲連連穿透天際,這是緊急召喚四大將領回到本部的警報聲。
出了什麼事?
列凱爾神色大變,立刻振翼而走,斐特西斯雖然不知道鐘聲的用意,但是看到列凱爾的神態,也知道出了事,立刻跟上。
他們到達時,蒼、綺羅、索幽也正巧趕到,只見原生魔族的主治療師,一見他們回來,立刻迎上前。
「不好了,吾主的生命力正一點一滴的流失掉,我查不出原因,完全無法阻止,再這樣下去,吾主恐怕……」
他們快步走到路西法所在的房間,此時的他已換上一襲乾淨的素色黑袍,正躺在寬大的鋪著黑色絲絨的床上,呼吸的確明顯減弱很多。
「不對,怎麼會這樣?」列凱爾揭開床邊的灰色幔帳,上前查看他的傷勢。明明已經轉好,沒有道理會這樣,但是吾主的氣息確實逐漸淡薄消逝。
斐特西斯站在床邊,伸手撫上路西法漸漸冰涼的臉龐,眸子裡閃過一抹震驚。
「難道,這是路西法自己意願,封閉了自己的心,祈求死亡降臨!!」
斐特西斯語出驚人,讓所有的人都啞口無言。
不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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