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文良著作集＞勵益品＞魚雁千里共今緣＞雲清靈_40-3。清靈來訪
⊕三
清靈很快的，也就入睡了。
阿文朦朦朧朧地，感覺過了好久，方才入夢——
但見（夢中）四周，是一片萬紫千紅的「花原」。
清靈突然出現在阿文的面前，笑臉盈盈的，抱著阿文，親了阿文一下，叫道‥「阿文哥哥……你遲到了……你好壞哦……讓人家，等這麼久……」
阿文笑問道‥「怎麼了嘛？」
清靈叫道‥「你都不早點睡著……」
阿文笑道‥「我就說嘛……我習慣一個人睡的……誰叫妳抱著我睡的……」
清靈笑道‥「哼哼哼！說來，好像是我的錯喲……好啦！不談這個。」
阿文看了看四周，問道‥「我們這是……真的在作夢嗎？」
清靈點頭道‥「是啊！」
阿文搖了搖頭，叫道‥「好吧！我們來飛飛看！」
清靈笑著，拉起阿文的手，便飛了起來，像蝴蝶般的，在「花原」中飛舞著。
阿文跟著清靈，飛了許久，拉住清靈，停在空中，搖了搖頭說‥「我怎麼覺得……真是『好無聊』耶！」
清靈笑問道‥「怎麼無聊呢？」
阿文搖頭道‥「怎麼一點『真實感』都沒有？ 比『幻想』更不真實！」
清靈笑問道‥「怎麼會呢？」
阿文笑道‥「也許這一切，都變得『隨心所欲』，而且還像『理所當然』的樣子，反而教人‥不知如何是好…… 就好像‥一直想要『一千萬』的人，努力的想要獲取，可是‥當他的『理想』達成之後，反而失去了奮鬥的目標，而變得茫然無措……我還要做什麼呢？」
清靈笑道‥「那就……再繼續賺取『一千萬』呀！」
阿文搖頭道‥「人生，難道就是‥拚命的在賺錢嗎？ 真是『無聊』耶！」
清靈笑道‥「那你現在，好好享受，不就好了嗎？ 你就別想那麼多嘛！」
阿文笑道‥「『享受』也好像是很『無聊』……我總是覺得‥這是在『自欺欺人』啦！」阿文搖了搖頭說‥「一點真實感都沒有……我怎麼能告訴自己，讓自己相信『這是真的……夢』呢？」
清靈笑道‥「這是『夢』！無關乎真假的嘛！」清靈突然揮拳，敲了敲阿文的腦袋，笑道‥「你真是‥傷腦筋耶！老想那些有的沒的……你就別想那麼多嘛！ 你想到哪去呢？我『招待』你去好了！」
阿文想了想，笑道‥「大陸……九寨溝！」阿文眼角一閃——發覺自己‥就置身於「九寨溝」的「場景」中；阿文又說道‥「長江三峽！」說著，又發現自己，置身於「長江三峽」；阿文又叫道‥「歐洲！」結果‥便出現在「歐洲」；阿文又叫道‥「非洲！」於是‥又出現在「非洲」……
清靈笑叫道‥「阿文哥哥……你到底……想去哪嘛？」
阿文笑道‥「月球上！」
清靈笑道‥「好吧！就月球上！」
阿文才一眨眼，便置身在「月球」上了。
清靈笑問道‥「你到月球上……幹什麼？」
阿文看看四周，一片「寂靜」，笑問道‥「我們真的在月球上啊？」
清靈笑道‥「做夢的啦……夢裡，真的到了月球上……」
阿文笑了笑，搖了搖頭，嘆道‥「哎……這一切，都太容易了……怎麼還是覺得很無聊……我看，就讓妳決定吧！我跟著妳就好！」
清靈笑道‥「好吧……我現在想……在一個『冰天雪地』的地方……」
阿文只一晃眼，發覺自己跟清靈，已置身在「冰天雪地」的地方。
大地一片雪白，天空飄著雪；還有幾棵梅樹，綴著朵朵綻放的梅花。
清靈笑問道‥「這裡風景如何呢？」
阿文笑道‥「不錯呀！」阿文隨口唱道‥「雪霽天晴朗……臘梅處處香……」
阿文回頭，看著清靈，笑問道‥
「那妳來這裡，又是幹什麼？ 天寒地凍的……會冷耶！」
清靈笑道‥「我想泡溫泉……脫光光……泡溫泉呀！」
阿文低頭，這才發現‥身前便是一池，清澈見底的溫泉，還冒著熱氣呢！
清靈笑道‥「怎麼樣？你想不想‥泡溫泉呀？」
阿文不禁打了個冷顫，笑道‥「在冰天雪地裡……泡溫泉!?」
清靈笑道‥「這樣是很……浪漫的享受呀！我一直都想這樣呢！」清靈停了會兒，問道‥「我們一起泡溫泉，好不好？」
阿文搖頭笑道‥「我怎麼覺得‥妳好像很喜歡洗澡……妳是不是‥每次洗澡，都洗很久呢？跟那個……《多拉Ａ夢》裡的〈靜香〉一樣……愛洗澡……」
清靈笑道‥「是啊！至少也要洗‥五十分鐘、一個小時。」
阿文笑問道‥「怎麼洗的呀？ 太厲害了吧!?」
清靈笑道‥「你要看嗎？ 我可以洗給你看哦！」
阿文笑著，望著清靈，把頭直搖。
清靈噘了下嘴，笑問道‥「怎麼了嘛？你不好意思呀!?」
阿文笑道‥「我們別把事情，越搞越……誇張好不好!?」
清靈問道‥「為什麼說是『誇張』呢？」
阿文笑道‥「妳竟然說‥要我跟妳一起……泡溫泉……還要洗給我看……這怎麼可能？我是在作夢嗎？」
清靈笑道‥「是啊……你是在作夢啊……我們是在作夢啊！」
阿文問道‥「為什麼……妳想跟我……泡溫泉呢？」
清靈笑道‥
「有些事情……醒時不能做……夢裡可以做……
醒時，很難做到……夢裡，可以很容易做到……
我只是想在『有生之日』，做一些‥自己還沒做過，而想做的事罷了！」
阿文笑道‥「可是‥我不能做這種事……」
清靈笑問道‥「是『不能做』，還是『不敢做』？」
阿文笑道‥「就算是『不敢做』，而不去做，也沒什麼不好……也沒什麼不對嘛！譬如‥害怕得到肺癌，而不敢抽煙；害怕得到肝癌，而不敢喝酒；害怕傾家蕩產，而不敢賭博；害怕得到性病、愛滋病，而不敢嫖妓……這也沒什麼不好啊！」
清靈笑道‥「是啦！是啦……你真是讓我好尷尬喔！你知道‥這種事，要說出口，是需要很大勇氣的耶！」
阿文笑道‥「我看妳……好像沒什麼『尷尬』的嘛!? 還笑得出來。」
清靈叫道‥「我這是在強顏歡笑的啦……我這樣子，會讓你覺得‥我是個隨便的……壞女孩嗎？」
阿文看清靈那明亮的眼睛，居然湧出淚水來了。阿文看了許久，不禁把清靈，擁在懷裡，拍撫著清靈的背，笑道‥「好啦！好啦！對不起……我了解啦……清靈不是隨便的……女孩啦！只是我……」阿文一時間，也不知道，要說什麼好，想了想，便叫道‥「只是我……『不解風情……無福消受美人恩』嘛！」
清靈聽得破涕為笑‥「哼哼哼……」的笑了一陣，搥了阿文兩下肩膀，叫道‥「什麼‥『不解風情……無福消受美人恩』嘛……」
阿文推開清靈，拍了拍清靈的臉頰，笑道‥「好啦！沒事了吧!?」
清靈叫道‥「阿文哥哥！真是……奇怪！換成別的男人，恐怕是『求之不得』呢！跟美女共浴，你都不願意……」
阿文笑道‥「每個人，有每個人的知見……原則、信念的嘛……妳要是個五、六歲的孩子，那我還可以跟妳一起洗澡……泡溫泉，可是‥妳已經十五歲了……」
清靈叫道‥「忘了我是十五歲……好嗎？」
阿文笑道‥「怎麼忘得掉呢？」
清靈叫道‥「十五歲……又不是我的錯……」
阿文一時語塞，還真不知，要如何應答呢！
清靈停了會兒，叫問道‥「阿文哥哥！你知道〈蔡康永〉嗎？」
阿文想了想，問道‥「是〈蔡永康〉，還是〈蔡康永〉？」
清靈想了想，答道‥「是〈蔡康永〉啦！」
阿文問道‥「嘔！蔡康永，怎麼了？」
清靈說道‥「你不是有一本‥蔡康永的書，書名叫作《不乖蔡康永——同情我可以親我》嗎？」
阿文點頭道‥「嗯！那是我去年撿到的。」
清靈笑道‥「你還真是……幸運呢！連書都可以用撿的。」
阿文笑道‥「我怎麼知道‥現代人這麼浪費，好好的書，也全扔到垃圾堆裡？讓我這個『幸運』的人撿到……」
清靈笑問道‥「那你看了嗎？」
阿文搖頭道‥「大概翻了一下，沒仔細看，沒什麼印象……怎麼啦？」
清靈笑道‥「那你該看一看的！那些文章，很好笑的呢！其中，有一篇，篇名叫《如何變大又變小》，就是寫那個《愛麗絲夢遊仙境》的作者嘛！好像是叫什麼……〈路易士．卡洛〉的……」清靈閉上了眼睛，過了許久，又睜開眼睛，笑道‥「他花了他人生的許多時間，和十歲上下的小女孩相處 。
有的女孩，在他眼前；
有的女孩，在他的筆下；
有的女孩，進了他照相機的鏡頭裡——裸體的喔！」
阿文笑問道‥「然後呢？」
清靈笑道‥「他寫了《愛麗絲夢遊仙境》嘛！
終生以各種可能的方式，擁抱著夢幻中‥值得戀愛的小女孩的卡洛，一定經常感受到那個‥他所希望存在的世界，跟這個他被放置中的世界，對於愛情與年齡的關係，是在乎著非常不同的事情——
一邊在乎的是『愛不愛』、一邊在乎的是『對不對』。
在乎『對不對』的世界，常常是無可避免的，很乏味。因為‥在問號的階段‥『對？』或『不對？』，起碼有點懸疑的樂趣，可是‥一旦下了判斷，對或不對，只剩一個『句號』，連點回音都沒有。
『愛』與『不愛』的世界，那就有趣多了，永遠沒有句號——永遠是問號、驚嘆號、刪節號……」
阿文笑道‥「這倒真的是‥很有意思啊！」
清靈笑道‥「然後呢……文章繼續寫著‥
《愛麗絲夢遊仙境》，對作者〈卡洛〉來說，最高興的事情，一定是‥十歲的小女孩，可以隨時變大，大到和成人一樣大；隨時又可以變小，小到可以裝在口袋裡，不被別人看見。
愛上了比自己小幾十歲的小孩子，應該會常常處於『進退失據』的處境——
表達愛的時候，又容易、又艱難；發現愛的時候，又驚喜、又危險；所戀愛的對象，又脆弱、又堅強……這種種‥左右為難，夾雜著不可思議的‥迷醉、苦惱、入夢與夢醒——一下希望對方長大、一下希望對方變小。
把這些翻騰得教人頭昏的鏡頭，翻譯成一本小書的話，除了《愛麗絲夢遊仙境》，還能是什麼書？
路易士．卡洛，這樣說‥
『這只不過是一個‥關於變大、縮小；苦惱與夢想的故事罷了！』
『只不過』嗎？ 卡洛先生！」
阿文想了想，笑道‥「變大……變小……變大……變小……哼哼哼……這〈蔡康永〉，未免也分析得太……『晰厲』（清晰又厲害）了吧!?」
清靈斜眼望著阿文，笑道‥「阿文哥哥，有時希望‥我大個五歲……有時又希望‥我只有五、六歲……想必‥你也是墮入，這個『愛與不愛、對與不對』的迷惘中，是不是呢？」
阿文點頭笑道‥「是啊！是啊！說得真是……罪證確鑿！」
清靈笑道‥「哼哼哈哈……什麼‥『罪證確鑿』嘛!? 亂用成語！」
阿文笑道‥「我一時沒想到什麼好詞，可以形容嘛！」
清靈笑道‥「你可以說‥『真是「一語道破」啊！』這不是比較恰當嗎？」
阿文點頭笑道‥「嗯！真是『一針見血、一語道破』！」
清靈‥「唉……」的嘆了口氣說‥「愛與不愛、對與不對，如何抉擇、如何是好呢？」
阿文笑道‥「這世間，有好多事情，總是叫人『矛盾、猶豫』的嘛——就像是『鐘擺』一樣，在兩邊徘徊……」
清靈沉默了會兒，突然笑道‥「阿文哥哥！我們不要『共浴』，那就『共游』好了——這總可以了吧!?」
阿文搖頭，笑了笑說‥「這漢文字，還真是有趣呢！『共浴、共游』，一樣是下水、玩水……行為、過程、目的，卻是不同……」阿文點頭道‥
「好吧！泡溫泉嘛……不脫光光……共游不共浴……有何不可？」
清靈瞪著阿文‥「哼哼哼哼……」的笑一陣，突然拉著阿文——碰通！一聲，就跳到水裡。
阿文站穩了身子，把頭露出水面，抹去臉上的水，叫道‥「吼……妳也讓我『準備好了』……要跳再跳嘛！害我差點嗆到……」
清靈笑道‥「哼哼哼……對不起啦！」
阿文閉上眼睛，做了下深呼吸，把自己的上衣給脫了，感受著溫泉，所帶來的「溫暖」；好會兒，睜眼但見——
清靈竟已換上一套「比基尼泳裝」，整個身子，在清澈的水裡盪漾著。
清靈笑道‥「幹嘛這樣看人家!? 你的表情，好像電視上，那個什麼飲料廣告裡的爸爸一樣，看到女兒穿著『露背泳裝』，就趕緊拿浴巾，把她的背遮住……
然後‥看到人家的女兒，穿著『比基尼』，卻瞪著人家直看……
我『三點不露』，總可以了吧!?」
阿文笑了笑，也不知怎麼搭話。
清靈叫道‥「男生真好！游泳還可以打赤膊……為什麼女孩子，就得穿著……泳衣，來束縛自己的乳房呢？ 難道乳房，就那麼『見不得人』嗎？ 是女人自己害臊……還是害怕呢？ 為什麼‥游泳，要穿著泳衣呢？」
清靈自言自言了一陣，突然把「泳衣」給脫了下來～甩了老遠～消失不見，然後，望著阿文，笑道‥「這樣，又有什麼不行……不好呢？」
阿文看了會兒，笑道‥「我曾在『松山火車站』的月台上，看過一個媽媽……是個『少婦』，長得還挺漂亮的……她的嬰兒哭了，哭個不停，她怎麼也哄不了，後來，竟然當眾打開衣服，露出乳房來餵奶……還在那裡‥走來走去，一邊搖著嬰兒……然後，我就看到一些‥男士、女士……男生、女生……的眼光，隨著她（的乳房），走來走去……」
清靈笑問道‥「那時候，你心裡，是怎麼想的呢？ 會不會覺得‥她太隨便了呢？」
阿文搖頭笑道‥「不會呀！」
清靈又問道‥「真的嗎？」
阿文點頭道‥「真的啦！反倒是其他人的目光，我覺得‥他們真是太……不尊重那個媽媽了……不過‥也不能怪他們嘛！」
清靈笑問道‥「那……你有沒有……『想入非非』啊？」
阿文搖頭笑道‥「那樣的情景，哪會想入非非呢？ 我當時在想‥這媽媽，真是太偉大了！」
清靈又笑問道‥「那你看我這樣子……會不會想入非非呢？ 不可妄語哦！」
阿文歪著頭，笑道‥「如果說‥『我竟然沒有想入非非。』不知道‥妳信還是不信呢？」
清靈點頭道‥「我相信！」
阿文笑道‥「我以為我會想入非非的，可是‥我竟然沒有想入非非……」
清靈叫問道‥「是不是我的身材，太不吸引人了……所以‥你才沒有想入非非呢？」
阿文搖了搖頭……
清靈問道‥「你喜歡……大胸脯的女孩嗎？我可以變大一點……」清靈說著，乳房竟然就脹大了起來，像兩個排球似。
阿文搖頭笑道‥「自然就好……不要這麼誇張啦……」
清靈捧著兩個大乳房，笑道‥「我也不喜歡……」說著，就恢復了原樣。
阿文搖了搖頭，嘆道‥「嗐……我們不要老是，陷入這種……情境，好嗎？」
清靈笑道‥「阿文哥……真囉嗦……泡個溫泉，也扭扭捏捏的……你沒泡過溫泉嗎？」
阿文道‥「泡過呀！」
清靈又問道‥「你沒泡過『裸湯』嗎？」
阿文點頭道‥「有啊……」阿文一念心轉，叫道‥「喔……男女分開的……
非假日，沒很多人……露天溫泉池，有個大池，還有好些個小池子……我一個人，待一個池子……」
清靈‥「哼哼哼……」的笑了一陣，叫道‥「阿文哥哥！那你同不同意，我把褲子，也脫下來呢？」
阿文搖頭道‥「不同意！」
清靈皺了下眉頭、噘了下嘴，叫道‥「我不管你同不同意，我都要脫！」
阿文笑問道‥「那妳幹嘛還問我呢？」
清靈叫道‥「我希望你同意呀！」
阿文笑道‥「如果我同意的話，那我就有……我就『有分』了呀！好像是我要妳脫的一樣……我可是不同意的呀！」
清靈搖了搖頭，瞪了下阿文，嘆道‥「好啦！好啦！是我自己願意的……你沒有分啦！」清靈說著，褪下了泳褲，笑著扔向阿文——
阿文才伸手想接——那泳褲，突然就不見了。
清靈慢慢地，躺到水面上，右手撐著頭、左手放在大腿上，笑問道‥
「這樣子……你會不會『想入非非』呢？」
阿文笑道‥「妳到底是要我『想入非非』，還是要我『不想入非非』啊？
聽妳的口氣……好像是希望‥我『想入非非』似的……」
清靈噘了下嘴，笑道‥「我是希望‥你『想入非非』的呀！」
阿文望著清靈「玉體橫陳」，不禁搖頭嘆道‥「嗐……妳是真把阿文給搞得‥『不知所措』了……妳知道嗎？」
清靈笑道‥「你讓我下不了台……本姑娘，有點老羞成怒了，你知道嗎？」
阿文皺著眉頭，叫道‥「這話聽起來……亂可怕的呀……事情……劇情，怎麼可以這樣發展呢？」
清靈嘆道‥「唉……碰到阿文哥……我也是沒轍……我服了你……」
阿文把拳頭，放在水面上，一捏一放的，讓水從虎口噴出，射向清靈的臉，笑道‥「好啦……別鬧了啦！」
清靈把身子，沉到水裡，只露出頭來，拉著阿文的手，叫問道‥「阿文哥哥！我問你‥如果明天是世界末日……或者是‥你只剩下一天的生命，那麼‥你會想做什麼？」
阿文想了想，搖頭笑道‥「到時候再說吧！現在不用想那麼多，傷腦筋耶！」
清靈叫道‥「我呢！想跟家人在一起……想跟心愛的人在一起……也想跟愛人……做愛做的事情，然後，在他懷裡死去……」
阿文搖了搖頭，只是笑著。
清靈笑道‥「這『答案』，有百分之九十五以上的人，會這麼選擇的喔！」
阿文搖頭嘆道‥「哎……凡夫俗女，大概都會這麼想……而阿文想當其他那‥『百分之五』的人……」
清靈噘著嘴，舉手敲了一下阿文的頭，叫道‥「你真是……不解風情……大笨牛！」
阿文拍了拍清靈的臉頰，笑道‥「妳真是……傻丫頭！」
清靈也同時叫道‥「傻丫頭！」接著‥「哼哼哼哼……」的笑了一陣，叫道‥「我就知道‥你會這麼說！」
阿文笑道‥「不生氣了嗎？」
清靈叫道‥「我是真的很生氣耶！」
阿文笑問道‥「那……是氣我呢？ 還是氣妳自己呢？」
清靈叫道‥「都有啦……真是氣死我了！」清靈叫著，狠狠的拍了兩下水，激起了一片水花。
阿文笑道‥「好啦！好啦……別氣了啦！妳笑的時候，很好看的耶！笑一笑吧……笑一笑嘛……」
清靈‥「哼哼哼哼哼哼……」的笑了起來。
阿文望著清靈那「笑顏梨渦」，不覺地，也就「醉」了……
清靈笑停了，搖了搖頭，嘆道‥「唉……我真是懷疑‥阿文哥哥，到底是不是男人呢？」
阿文笑道‥「我當然是男人啦！」
清靈突然詭異地笑著，望了阿文好會兒，笑問道‥「阿文哥哥！如果……我想看你的……而把你的褲子扯掉，那你會不會生氣？」
阿文瞪大眼睛，叫問道‥「妳說什麼？」
清靈笑道‥「你沒聽清楚嗎？」
阿文想了想，笑道‥「我只是很驚訝而已啦！」
清靈又問道‥「會不會生氣呢？」
阿文搖頭笑道‥「這……哪有什麼好生氣的？」
清靈笑問道‥「真的不生氣嗎？」清靈說著，突然伸手，便把阿文的褲子，給扯掉了。
阿文沒想到‥清靈竟是「說真的」，一時間，嚇了一跳，不過很快的，便恢復了鎮定，深深的吸了口氣，也不多做「遮掩」。
清靈看了許久，偏頭笑道‥「除了我爸媽之外……喔！還有嫣然啦……你是第一個，看到我裸體的男人……不過‥那是小時候啦！長大就沒有了……而除了我爸爸之外，你是我第一個，看到裸體的男人……」
阿文笑道‥「是喔……那個……小興……」
清靈笑道‥「小孩子不算……」
阿文笑道‥「那我是該感到『榮幸』嗎？」
清靈‥「哼哼哼……」的笑了一陣，聳了聳肩，笑道‥「也沒什麼嘛……就泡個溫泉嘛……為什麼‥我們就不能『坦裎相見』，還要在那裡，拚命的找理由？」
阿文搖頭笑道‥「世俗的禁忌……使人變得……扭扭捏捏、遮遮掩掩的嘛！」
清靈望了阿文好會兒，笑道‥「好……醜喔！」
阿文問道‥「什麼好醜？」
清靈笑道‥「男人的小弟弟呀！」
阿文一時間，還真不知如何回應呢！
清靈笑道‥「我看……你的包皮，好像應該去割一割嘛！」
阿文笑道‥「怎麼會扯到……這種話題呢？ 我突然想到‥我當兵下部隊時，有一陣子，竟然在流行割包皮呢！大家前撲後繼的，都跑去割包皮，然後，就去掛病號，搞得部隊長，開口叫道‥『以後禁止去割包皮！你們要割，退伍之後，再去割！』」
清靈笑問道‥「那你怎麼沒去割呢？」
阿文笑道‥「我這人呢！才不喜歡跟什麼『流行』咧！再說……我也用不上，就把錢給省下吧！」
清靈又看了看阿文，笑問道‥「為什麼……我們坦裎相見了……你還是沒有勃起呢？你真的是有定力耶！」
阿文‥「嗨……」的吐了口氣，笑道‥「我嚇都嚇死了……還勃起呢!?」
清靈瞪著阿文，疑惑地問道‥「嚇死了……怎麼會呢？」
阿文道‥「我沒有心理準備……還挺緊張的……」
清靈詭異地，看著阿文許久，笑問道‥「讓我摸摸看，好嗎？」
阿文搖頭笑道‥「嘿……妳不要……『得寸進尺』，好嗎？」阿文笑道‥
「只可遠觀……不可褻玩焉！」
清靈聽得‥「哼哼哼……」的笑了一陣，噘了下嘴，叫道‥「怎麼跟我爸爸一樣!? 小時候，我跟爸媽一起洗澡，我就想摸一摸我爸爸……那話兒，可是‥他就把我的手擋開……不讓我碰……結果呢……我就一直想碰……到現在，還是想摸摸看……」
阿文笑道‥「每個人，對於自己的身體的任何部位，都有『自主權』的嘛！
別人應該尊重的……」
清靈笑道‥「是啦！是啦！所以‥我才問你的嘛……」清靈停了會兒，嘆道‥「唉……人家說‥『男女追——隔層山；女追男，隔層紗。』 怎麼事實上，好像不是這麼回事呢？ 我怎麼好像一直碰到釘子、踢到鐵板了呢？」
阿文聽著、笑著，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
清靈突然問道‥「男人通常不都是‥『見色起淫心』的嗎？ 為什麼你就……『無動於衷』呢？ 為什麼‥你就不會勃起呢？」
阿文搖頭道‥「這不是我願意的……我根本不想這樣……怎麼說呢？有話說‥『無欲則剛。』 不過‥我看啊！這句成語，用在……這『話兒』上，那可就錯誤了！它是『有欲則剛』……所以呢！我是『無欲則不剛』也！」
清靈聽了，掩著口‥「哼哼哼哼……」的笑了一陣，叫道‥「好好笑喔！」
阿文做了下深呼吸，平躺在水裡，只露出個頭，笑道‥「笑吧！笑吧……要笑就笑吧！」
清靈笑問道‥「阿文哥……不會是……無能……不舉吧？」
阿文笑道‥「呵呵呵呵……請別隨便跟男人說什麼‥『無能、沒用、沒種……不舉』好嗎？這會很傷男人自尊的耶！」
清靈噘了下嘴，笑道‥「對不起喔……」
阿文笑道‥
「不是不能……不是無能也……是不為也……
所謂‥『君子有所為，有所為不為也！』（論語．子路）」
清靈笑道‥「哼哼哼哼……我真服了……」
阿文也只能笑著，搖了搖頭。
清靈靠到阿文身旁，靠到阿文肩上，接著，側身抱著阿文，輕叫道‥「阿文哥哥！我們這樣……不也很好嗎？ 現在，我心裡，倒是坦蕩蕩的……就好像一直想做某件事，然後完成了，也就『心滿意足』了…… 『欲定如意足』，是不是這樣呢？」
阿文道‥「『欲定斷行成就如意足』，可是『依遠離、依無欲、依滅向於捨』的『善欲、正欲』，而不是『貪欲、情欲、愛欲、淫欲』的『惡欲、邪欲』喲！」
清靈叫問道‥「為什麼‥『貪欲、情欲、愛欲、淫欲』，就一定是『惡欲、邪欲』？ 這好像太……不公平了嘛!?」
阿文笑道‥「什麼『公平、不公平』呀!? 當然啦！這『貪欲、情欲、愛欲、淫欲』，對世人來說，是『天經地義、理所當然』的事情，結果呢？ 為此落在『生老病死、憂悲惱苦』之中……流浪。 對於行者而言‥『貪欲、情欲、愛欲、淫欲』，是一無是處的呀！為了滿足『貪欲、情欲、愛欲、淫欲』，而深深埋下『未來有』的種子…… 所謂『未來有』，就是‥『未來還有生老病死、憂悲惱苦』，生生世世，不得解脫。」
清靈笑道‥「每次聽你說這些，我就『若有所悟』……可是‥過後不久，我就跟以前一樣……『糊里糊塗』……」
阿文嘆道‥「呵……世人嘛！總是『不安於道』，而我呢！ 雖然‥看了許多經典、明白許多佛法，然而‥我也還是在『道業』與『世業』之中……像『鐘擺』似的，左右擺動著……我實在應該去出家的……而我，到底還放不下什麼呢？」
阿文說著，發現「天黑」了，一個好大、好圓的月亮，就出現在眼前不遠之處，還有滿天的星星，閃耀著……
清靈沉默了許久，輕叫道‥「阿文哥哥！你一定很不喜歡‥這樣的清靈吼!?」
阿文笑問道‥「怎樣的清靈？」
清靈叫道‥「我也不喜歡‥這樣的自己……想想‥我還真覺得『莫名其妙』呢！我怎麼會這樣呢？ 我想‥一定是那些『色情錄影帶、色情漫畫書』害的…… 哪有女孩子，這麼厚臉皮……這麼不要臉的呢!? 我這樣子，是不是很賤呢？」
阿文側身，望著清靈，竟然淚水盈眶，不禁笑道‥
「你們現在這些青少年，所謂‥『Ｘ世代、Ｙ世代』……
女生追男生，也是很『正常』的嘛！
愛欲淫心，對於一個‥『身理』（生理）已經成熟的青少年來說，
也是……很『正常』的嘛！
哪個青少年，對於『性』，不會有『好奇心』呢？
哪個青少年，對於作愛，不是懞懞懂懂的，而既期待，又怕受傷害呢？
而在戀愛中的男女，總是‥痴情盲目的，總想為對方，付出一切，
乃至於生命，來證實自己的愛……
呵……世間『痴男怨女』……總以為『男歡女愛』，是很正常的事嘛！
妳不用這麼自責的啦！
只是‥妳所遇到的，是一個……三十五歲的男人……
他呢！信仰佛教，還算有點理智、有點修持，還可以『自制、知止』……
結果……就像是隻‥『不解風情』的『大笨牛』一樣嘛……」
清靈聽了，翻身趴到阿文懷裡‥「哼哼哈哈哈哈……」的笑了起來。
阿文道‥「好啦……泡溫泉，就泡溫泉……我們好好的泡溫泉……就好啦！」
阿文翻了下身，只是讓清靈，枕著手臂，閉上眼睛，『觀想』著溫泉，周身潤澤，頓覺渾身舒暢……一時間，心神彷彿飛到九霄雲外。突然聽到——
清靈叫喚著‥「阿文哥……阿文哥……」
阿文睜開眼睛，看著清靈。
清靈坐在水中，露出個頭，笑道‥「可別睡著了……」
阿文笑問道‥「我們不是在睡覺……作夢嗎？」
清靈笑道‥「我也不知如何解釋……如果你剛才睡著了，就會到另一個夢境去……我若沒注意，就不知你到哪去了……還得花一番功夫，才能找到你……」
阿文坐到水裡，叫道‥「好奇妙呀……好啦……溫泉好像泡很久了……再泡下去，就要變『泡菜』了……」
清靈笑道‥「哼哼哼哼……好啦！我們換個地方——我想想啊……」
阿文一晃眼，發現自己跟清靈，竟是躺在「雲上的花堆」裡——
飄飄然、暖洋洋地，還有一片馨香。
那又圓又大的月亮，就像在身旁；閃耀的星星，佈滿了夜空……
阿文不禁笑問道‥「妳們女孩子，都喜歡作這樣的夢嗎？真是……浪漫！」
清靈將整個身子，都趴到阿文身上，抱著阿文的脖子，望著阿文好會兒，突然親吻著阿文的脣。
阿文從來沒真「吻」過，一時也不知如何是好，結果‥一點「配合」也沒有。
清靈笑道‥「這是我的『初吻』耶！你也讓我留個『美好的回憶』嘛！」
阿文笑道‥「哼哼哼……我也是『初吻』呀！」
清靈笑著，叫道‥「騙人……」
阿文笑道‥「我騙妳幹嘛呢？」
清靈笑道‥「三十五歲了……還沒吻過女孩子……太遜了吧！ 我想……你還是個『處男』吧!?」
阿文笑道‥「好啦！我很遜啦！要笑妳就笑吧！只是‥一個人，『守道清白、梵行高遠』，當是令人讚嘆的一件事呀……君不見‥報紙上——世人為得『一時之快』，而犯下的種種……淫暴之行嗎？ 世人為了『食色』，什麼事 情，幹不出來呢？」
清靈笑道‥「對不起嘛……我只是覺得‥很『不可思議』呀！ 像你這樣的男人，不多了呀！」
阿文說道‥「一個人，心有淫欲，便與淫欲界，共鳴相應。譬如‥花開，也就散放香氣，自是招蜂引蝶……若不想遭受淫暴之害，自當『依遠離、依無欲、依滅向於捨』，方得『解脫——自在安樂』呀！」
清靈突然叫問道‥「可是……為什麼我有淫欲，卻無法招引你……誘惑你呢？你卻無動於衷……就像是‥不採蜜的蜜蜂、蝴蝶一樣。」
阿文笑道‥「大概是那隻‥蜜蜂、蝴蝶，嗅覺壞了、眼睛瞎了……聞不到花香、看不到花美了嘛！」
清靈聽了‥「哼哼哼哼……」的笑了一陣。
阿文叫道‥「簡而言之，譬如‥『一個人，玩不了翹翹板』也！」
清靈又問道‥「什麼叫作‥『依遠離、依無欲、依滅向於捨』呢？ 你總是喜歡，說這幾句……」
阿文笑道‥「所謂‥
『此有故彼有、此無故彼無；此生故彼生、此滅故彼滅』嘛！
『依遠離』者，不僅是『身遠離』，最重要的是『心遠離』，
因為‥有身就有身患，要『身遠離』，有時是很難做到的。
譬如‥要『戒煙』的人，就得『遠離煙』，不僅是『身遠離』，最重要的是『心遠離』，因為‥你不帶煙，可是‥別人也會帶煙呀！身要遠離，也就很難嘛！
心不能遠離，則『天涯若比鄰』也！
像我朋友，三更半夜，想要吃『基隆海產粥』，可以起床～開車，從台北到基隆，去吃一碗海產粥，再回來睡覺。
然而‥要是心能遠離，那麼也就『咫尺若天涯』了，即使菸在當前，也不會去碰、不會去抽；別人掏出菸來，要請你抽菸，你也不會去接下菸來抽的。
而要『心遠離』，就當『依無欲』，要是有抽煙的欲望，那就無法心遠離了，像我朋友，在山上沒煙抽了，便特地開車，下山去買一包，上山來抽——
其它‥像是毒啦！酒啦！色啦！賭啦！等等，亦復如是！
而要真正『無欲』，就得『依滅向於捨』，唯有徹底了解，
如實知『五陰‥色、受、想、行、識——無常、苦、空、非我』。
如實知『色、色集、色滅；色味、色患、色離；受、想、行、識；識、識集、識滅；識味、識患、識離』。
進而方能於『色』生厭～離欲～滅盡～解脫；
於『受、想、行、識』生厭～離欲～滅盡～解脫。」
清靈瞪著大眼睛，望著阿文，笑道‥「越聽越不懂……好像繞口令喔！」
阿文笑嘆道‥「呵呵！這要細細分解、細細體會的啦！也不是一時片刻，就能了悟的……」
清靈把臉頰，貼到阿文懷裡，輕叫道‥「阿文哥……我覺得累了，沒精神……沒電了……得充充電……我們睡了吧！」
阿文擁著清靈，閉上了眼睛，一靜下來，方才「注意」到‥自己跟清靈，還是赤裸裸的，於是輕叫道‥「清靈……讓我們穿起衣服，好嗎？」
清靈輕道‥「我們是在作夢……又有什麼關係呢？就讓我們，這樣睡了吧！」
阿文想像著「穿起衣服」，可是‥卻怎麼也「無效」。
清靈輕叫道‥「阿文哥！你不用試了啦！今天這場夢，我是主人……由我主控的啦！」
阿文聽了，不禁叫問道‥「妳怎麼……知道我在想什麼!?怎麼會這樣？」
清靈伸手，拍了拍阿文的臉頰，笑道‥「好啦……別再傷腦筋了……讓我們睡了吧……晚安！」
阿文也只得叫道‥「晚安……」努力觀想著，剛才泡在溫泉裡的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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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舊文整修，重舖於「新聞台」。2022.09.29.四 00:00:46
◎魚雁千里共今緣_清靈_40-3。清靈來訪。1997.10.25.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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