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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3、真髒真善

　　　　　　　　　　　　　　　　　　⊕潘文良

　　身髒好洗、心髒難洗；
　　口善好得、行善難得。

　　阿文有次，扛著鋤頭，到「新路」（一條新闢的產業道路），去埋掉一隻，被車壓死的貓。
　　結果‥鋤頭柄掉了，只好用手挖坑，竟被利石，劃破手指，搞得兩手，是血的紅，和泥的黃……回家時，被〈宣君〉給看到了——
　　宣君瞪著阿文的雙手，叫問道‥「吼……阿文叔叔！你的手，怎麼這麼……髒啊？」
　　阿文笑了笑道‥「呵呵！〔還以為妳要說‥『你的手，怎麼受傷了』呢！〕
手髒了，可以洗呀！洗一洗，就乾淨啦……要是心髒了，那就難洗了。」
　　宣君好奇地問道‥「心……怎麼會弄髒？」　（「心」在胸膛裡，怎麼會弄髒呢？）
　　阿文笑道‥「如果這雙手‥盜搶偷摸、殺人放火、賭博打鬥、非為歹作……
那才叫作『髒』呢！不但是雙『髒手』，而且還是雙『罪手』；而用手去犯罪，就表示‥他的『心是髒的』……這樣，妳懂不懂？　到時候，即使是用十打肥皂，也洗不乾淨的。」
　　宣君搖著頭說‥「不懂！」
　　阿文拍了拍她的臉蛋說‥「以後妳就懂啦！」
　　宣君撫了撫臉，叫道‥「手那麼髒，還要摸人家的臉。」
　　阿文‥「哼哼哼哼……」的笑了一陣，看著宣君的「花臉」，不禁笑著，又拍了她一巴掌，笑道‥「臉髒了，洗一洗就乾淨了，大呼小叫的，幹什麼？」
　　宣君氣得‥「哼！」了一聲，踢了阿文一腳，叫道‥「不理你了啦！」叫著，轉身就跑進屋裡（洗臉）去了。
　　阿文只得搖了搖頭、笑了笑；但願‥宣君早日體會其意。（否則‥不知要到哪天，才理阿文呢！）
　
　　佛經中，有這麼個故事‥
　　十八羅漢之一的〈跋陀羅〉，是個酷好清潔的人，他最喜歡‥洗澡。
　　「印度」的氣候炎熱，以至於‥他一天要洗十幾、二十次澡，故常因洗澡，而耽誤了正事。佛教徒實行「日食一餐、過午不食」。跋陀羅就常因為洗澡，趕不上乞食，而餓肚子；有時，大家在作晚課（誦經、打坐等佛事），跋陀羅也會偷跑去洗澡，甚至睡到半夜醒來，也要跑去洗個澡呢！
　　有一天——
　　佛陀問道‥「跋陀羅啊！你很喜歡洗澡，是不是呢？」
　　跋陀羅說‥「是啊！我很喜歡洗澡。」
　　佛陀又問道‥「你為什麼喜歡洗澡呢？」
　　跋陀羅回答道‥「因為‥洗澡可以除去汗臭，使身體感到舒暢、清涼、輕鬆、自在。」
　　佛陀說‥「是的！跋陀羅！洗澡，有五種好處‥
『一來，可以去除污垢；
　二來，可以清潔身體；
　三來，可以治療傷風；
　四來，可使身體健康；
　五來，可使身心，感到輕快。』
　可是‥你知道，怎樣洗澡嗎？」
　　跋陀羅笑道‥「當然知道啦！用水把身上的污垢，沖洗乾淨，這就是了。」
　　佛陀搖了搖頭，微笑道‥「不是的，跋陀羅！像你那種洗澡的方法，只能除去身上的污垢，至於內心的污垢，你就無法清洗了。」
　　跋陀羅叫問道‥「洗澡還能除去，內心的污垢!?」跋陀羅從未聽過，所以覺得很新鮮。
　　佛陀道‥「是的！真正懂得洗澡的人，不但要去除身上的污垢，而且‥還要洗淨內心的骯髒呢！」
　　跋陀羅急者問道‥「那要怎樣洗，才能洗得身心內外，都能潔淨呢？」
　　佛陀便教導跋陀羅說‥「當你在洗澡的時候，要作如是觀想‥
『我的心，常受煩惱，像「貪欲、瞋恨、痴迷、傲慢、疑忌」等，所污染，所以‥要用清淨的水，來洗滌它，雖然‥不能一天、兩天，就能洗乾淨，但是‥我能天天去洗，永不懈怠，有朝一日，自然就能使心清淨。』」
　　跋陀羅因而了解「洗澡」的方法，及其意義，並且照著去做，「歡喜奉行」，不久，就證得了「阿羅漢果」。
　
　　中國古代的賢君〈商湯〉，在澡盆裡，寫了九個字‥
　　　　苟日新，日日新，又日新。
　　他洗澡時，外洗身、內洗心，故洗完後，「身心舒暢」，而能「日新又新」，天天進步，開創新機。
　
　　人家當羅漢、當君主，自是有其道理，絕非偶成的啊！
　　身體上的污垢，抹些肥皂～刷幾下子～沖一沖水，也就乾淨了。
　　細思‥這顆從未洗過的心，整天被「怒、恨、怨、惱、煩；財、色、名、食、睡；貪、瞋、痴、慢、疑」……給圍困、薰染著，實在是太「髒」了；有的心，更是一顆集合著‥「惡、壞、兇、狠、殘」……的「黑心」，那才是「真髒」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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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細看週遭，就會發現‥有一些人，總是滿口說仁道善，卻從未見，有所作為。
　　遇見盲人，要過馬路，也不理會，各走各的。
　　有老弱婦孺上車來，屁股像黏在椅子上，也不讓座。
　　看到乞丐，趕緊「繞道而行」。
　　有人募捐，說那是在騙錢，一毛也不肯拔。
　　抽完香煙，煙蒂隨手就扔。
　　鄰家的狗，吠個兩聲，一腳就踢了過去。
　　人家打架，還道精采、還叫加油。
　　人家火災，還去湊熱鬧，隔岸觀火，幸災樂禍。
　　…………
　　像這樣的人，只將「善」字，掛在嘴上，裝個好門面罷了！
　　「善是做的，不是說的。」
　　有的人說‥「心好就好……」
　　然而‥「心好」，有誰知道？要不做「好事」，誰知道你心好？
好比「心壞」，也沒人知道，要是不做「壞事」，誰知道他「心壞」？
　　雖然‥做好事，不必（不能）去在乎，別人是不是知道，然而‥把「善」字，
掛在嘴上，光說不做，此人之心，實在也好不到哪去！
　　更糟的是‥「口蜜腹劍、笑裡藏刀」的人，「好話說盡、壞事做絕」——
說得到沒做到，還無所謂，說好話，卻做壞事，那就太可恥了。
　　「善是在作為之中，不是在嘴巴裡頭。」
　　所謂‥「說不如做。」
　　「說得到，做不到——惹人笑」，光說不做，不如別說的好；即使說得口沫橫飛、天花亂墜，而無作為，那也只不過是個自吹自誇的「偽善者」罷了——而不是「為善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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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舊文整修首舖「新聞台。潘文良著作集」。2022.02.14.一　00:00:16
◎潘文良《草根嚼》。03、真髒真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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