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如往常,雛香望著天空中落下的紛飛雪花,今天是一年一度的聖誕節,只是伊集院家的人仍然維持著正常的作習。
雛香所在的伊集院本家是傳統大日本主義的家庭,所謂“聖誕節”對他們這群陰陽師來說,就像是不存在的節日一樣。雛香歎息,其實她好想,跟別的孩子一樣,在聖誕夜裡,圍著聖誕樹許願。
“雛香,在幹什麼?會感冒的,快進來屋裡吧!”
櫻華夫人站在長廊上喚著,只穿著一件單薄浴衣的女孩。
“母親大人!聖誕節的雪…好漂亮!”
女孩的神情有些默然,只是櫻華也無能為力,畢竟家裡的一切事務都是由第十代當家--華齋所訂定的。
“快過來吧!雛香。”
櫻華將雛香摟進懷裡,撫摸著她墨黑的髮絲,不捨得望著這個比年紀相仿的孩子還要成熟獨立的女孩。
“對不起呀!我的孩子,這就是我們陰陽師世家呀!與工作相關以外的事,是我們碰不得的。”
“嗯,我知道,母親大人。”
雛香並沒有再說下去,只是仰首看著,這場茫茫的白雪,她自己也清楚,她是不可能像其他孩子一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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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雛!”
陰陽寮的大門外跑來了一位女孩,及腰的淺褐色捲髮,長相相當的可愛。
“我要找小雛!”
女孩童言童語的,絲毫不畏懼站在眼前的實習陰陽師們。
“找小姐嗎?怎麼辦,大人吩咐過不能讓小姐隨便出門的。”
少女嘟起嘴望著眼前的陰陽師,
“為什麼不可以?今天可是聖誕節耶!”
頃刻間,從一旁的走廊走出了一位長相嚴肅的長者,只見身旁的人都向後退了一步,
“華齋大人。”
他瞥見一旁的女孩,對著她微微的一笑,
“是水瀨家的女兒林檎呀!令尊還好吧!”
林檎點了點頭,對著華齋行了一禮,便轉身想離開,她也知道,伊集院家有一個非常有威嚴的爺爺,因為這位爺爺,使雛香被相當多的人注目著,而變得不自由。
“欸欸?妳怎麼要回去啦!不是來找老夫的孫女的嗎?”
林檎有些遲疑的回過頭來,
“可以見小雛嗎?”
“那當然囉!”
華齋竟然非常爽快的答應了,在場的人都吃了一驚。
“今日的雪,下的比平常更素雅呢!”
華齋伸手攔截下一朵晶瑩的雪花,之後便進入屋內,林檎走上長廊,在陰陽師們帶領下,她走到了雛香的房間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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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位陰陽師拉開了道場的拉門,一位少年正站立在牆角望著手中的式神。
“良生,是你呀!”
一位看起來比良生稍長的少年走上前拍了拍他的頭,良生下意識的撥開了他的手。
“幹什麼?”良生怒吼。
“喂喂喂!這是你該…對兄長說話的口氣嗎?”
那少年一揮,良生便硬生撞上厚實的牆面,
“好痛…”
“知道痛就不要亂說話,臭小鬼!”
那幾人推開良生,自顧自的在一旁練習起陰陽術,良生冷眼的望著,他將憤怒的情緒壓抑了下來。
這時,他咧嘴的冷笑。
“你們這些傢伙…總有一天,俺要叫你們跪地求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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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檎走進雛香的房間,雛香正在把玩著式神,由於才七歲,她並不會使用式神這種需要強大靈力的陰陽術。
她並沒有發現身後的少女,靜靜的,林檎往雛香身子一撲,兩名少女就這樣跌倒在地。
“呀!林…檎…?”
後頭的女孩俏皮的吐了舌頭,輕輕笑著一臉錯愕的雛香。
“對不起啦!小雛,今天妳爺爺讓我進來屋裡了!”
“欸?爺爺?”
雛香看著林檎的笑靨,終於…她不再煩惱,笑了出來。
“華齋大人今天心情不錯呢!”
雛香拉著林檎的小手,在房裡轉著圈子。
“嗯?他不是妳爺爺嗎?為什麼稱呼他『華齋大人』呢?”
林檎天真的望著,她不懂的事還很多,但是這些道理雛香總比任何人都要先瞭解,因為…
“因為我爺爺是一個非常偉大的人。”
一句話巧妙的帶過了,林檎並沒有聽懂,卻頷首代表同意,雛香並沒有告訴過林檎,或許除了伊集院家的本部和分支以外沒有人曉得,這裡…是陰陽師群聚的場所,不是一般凡人所能靠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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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廊傳來木板摩擦的聲響,良生踉蹌的扶著牆面走,嘴角的血也沒有擦拭,但是並沒有人上前攙扶,因為良生只是某細小分支的術者,什麼權勢也沒有,所以總是被所有人看不起。
“俺會…報仇的…總有一天…”他自言道。
這時,從一旁的和室聽見陣陣的嬉笑聲,良生湊上前,眸子在門縫間窺看。
“小雛,妳穿那樣好可愛喲!”
林檎指著雛香身上穿著的蕾絲洋裝笑道。
“欸?這是我嗎?”
平時都只穿著和服的雛香嬌羞的掩嘴笑著。
房裡充滿歡樂,在良生眼裡盡是難受,他緊握雙拳。
“伊集院家的直系孫女,哼!真是好命,跟俺這種雜碎比起來耀眼多了。”
一點祟動,良生的衣襬不偏不以卡上和室的拉門,雛香將門微敞,望著眼前慌張的少年。
“良生哥哥?”
雛香伸出幼嫩潔白的手,就有如屋外陣陣飄零白雪,純淨的令人感到舒適,他伸手想握住雛香的手,卻又立刻縮回。
“大…大小姐。”
赤紅的臉,良生撇首站起,將衣襬順了順,轉身想離開。
“哥哥!等等!一起…一起玩好不好!”
雛香叫住了良生,羞澀的臉龐,顯現出對良生無限的仰慕,她從良生成為實習陰陽師後就一直看著他了。
“那怎麼可以,跟我這種人…”
良生有些訝異,但還是堅決離去。
“良生哥哥,在我面前,不必這樣守禮,你是我的兄長,並不是僕人呀!這樣好了…”
雛香拾起一旁的墜子,套在良生頸上,是一個雪花的樣式。
“大小姐…這是…”良生疑惑問道。
“聖誕禮物。聽說聖誕節會收到聖誕老公公的禮物喲!不過像我們這麼守舊的家庭是不可能收到的,所以我做一個送哥哥。今年…我是你的聖誕老公公喲!”
雛香果然還是個孩子,再怎麼成熟,也還是保有那分純真。
“大小姐…您真傻。”
良生摸了摸雛香的頭,微微的,嘴角上揚。
“您已經送給俺全世界了呀!不需要聖誕老公公囉!”
良生摟住雛香,並在心中宣示,這個女孩,將是他就算用命也要保護的人。
聖誕夜的微雪飄落,在地面融化,映照出一漥漥清澈無暇的蒼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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