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
東堂沒見到卷島。
因為比賽地點人數太多,手機的訊號有一格沒一格的增減,他無法撥通卷島的號碼,只得漫無目的地找。
在頒獎儀式之後,東堂被新開等人拉去福富的酒吧參加慶功宴,也遇上了貌似是往日後輩的真波,聊了以前的往事,雖說沒有記憶,他也嘗試咀嚼為自己的所有物。
慶功一直持續到凌晨一點,從寒咲幹那裡拿到完整的委託金之後,東堂就先行離去。
他不時在想,如果卷島去看他的比賽的話,他會有什麼表情。東堂想見到卷島發自心底笑的樣子,自從見到這個奇怪的人之後,東堂總覺得心裡悶悶不樂,彷彿在接觸卷島的世界之後被狠狠刺傷了一樣。
回到公寓,玄關的微弱光線閃爍,卷島已經睡了,靜謐的空氣有些黏稠,或許是殘留的醉意,東堂的腳步不穩,倒頭就往沙發撲去。但碰觸的柔軟並不是熟悉的觸感,他向上摸索,細柔的絲狀物使他驚慌,是卷島。他的身上蓋著外文小說,似乎是閱讀到一半就不小心入睡。
沈穩的呼吸聲有如磁石,東堂湊上前去,將兩人的柔軟交融在一起。溼滑地挑逗沈睡之人的舌根,東堂難以抗拒這抹征服感。
似乎是酒精的催化,東堂輕巧地為卷島寬衣解帶,靠著一點點的光線,卷島粉色的乳暈一覽無遺。然而卷島並沒有甦醒,疲憊感壓制了感知,他仍穩穩地睡著,這份感情逐漸昇華,不安份的指尖也更加猖狂。
「味道好香⋯⋯」
沐浴過的卷島散發著一股清甜的香氣,而這對於一頭饑渴的野獸不知是怎樣的辛香料,東堂舔舐著卷島結實的腹部,倏地慾火焚身。他撫摸上去,掀起上半身惱人的薄衫,一對飽滿的甜美果實彷彿早已成熟任人摘取。東堂爬上沙發,緩緩彎下身子,沒有一點多餘的動作,他伸舌在卷島的乳暈留下自己的氣息,接著啃咬下去,一開始只是用齒輕碰,但獸慾立刻來到了頂點,將果實整顆都含進嘴中吸吮。右手包覆上卷島的褲襠,仔細搓揉之下,布料底下的分身脹大起來,原本熟睡的人也有了反應,搖擺著下身讓節奏跟東堂的手合而為一。
「卷島⋯⋯」
東堂的手指扣進褲子與內著,猛力向下一拉,暗夜裡,那裡精神地彈跳了出來,一與空氣接觸,卷島馬上發出些微的悶哼。
筋骨像是分離一般的快感,卷島的分身緊緊被東堂吞下。黏膜的碰撞之下,分身挺立地更加硬朗,頂在東堂的下顎使他無法發出正常能說出的語彙,睡夢中的卷島依著身體的慾望行動,抓著東堂的髮絲,緊緊壓著對方推到更深,東堂的喉頂被硬物硬生碰撞,淚水汗水交雜地流下。
「嗯⋯⋯哈⋯⋯卷島⋯⋯」
卷島的愛液在東堂口中宣洩,順著嘴角與喉嚨的輪廓流淌,他將不是自己的東西嚥了下去。他用手指輕輕滑過卷島的後庭,反覆嘗試之後指腹緊緊被咬了進去,接著是第二根手指,東堂兩根纖細的指頭往更深處擴張,卷島每次的顫抖都像是在給予信號,將指尖抽回來時,東堂順勢將桌邊的保濕乳液作為潤滑塗抹上去。
「差不多⋯⋯了吧⋯⋯」
褪去自己的衣物,東堂的最後一絲理性消弭,整個屋子安靜地令人屏息,如同征服著山頂,東堂用盡全身的精力,將下身往卷島的體內挺進。卷島依循著本能節奏擺盪的腰桿讓東堂更有餘韻,挺身的速度也越發快速。征服感令東堂愉悅萬分,他勾起嘴角將身下人兒的煽情表情烙進腦海,這將是他永遠也消除不掉的印記,他很清楚,直到永遠。
——
被朝陽刺痛雙眼的東堂從沙發旁的地上坐起身,隔夜的宿醉感讓頭部像被重擊一樣疼痛。昨夜如同夢境,喘息聲言猶在耳,沙發上只剩一條小披肩,浴室裡傳來淅淅瀝瀝的水聲,東堂瞬間意識到自己昨夜好像做了什麼無法輕易饒恕的傻事。他躡著腳走到廚房喝水,正好撞見從浴室出來的卷島,氣氛異常尷尬。
「起得真早咻,昨晚不是喝了很多嗎?怎麼不多睡一下?」
卷島並沒有提起半夜發生的事,也許是刻意迴避,東堂忽然感到有些五味雜陳。
「我餓了,所以起來想吃點東西,茶泡飯可以嗎?」
東堂拿起卷島生活裡少見的調味包倒進裝好白飯的碗裡沖熱,四散的香氣讓卷島不自覺坐到東堂身側。
「我吃咻。」
「下午我想去海岸走走,要一起去嗎?」問句一落下,卷島便露出困惑的表情。
「⋯⋯有其他急事的話不用勉強,我就自己去吧。反正只當醒醒酒⋯⋯」
「⋯⋯無所謂⋯⋯我去。」
細小的應答聲傳來,東堂相當訝異卷島的反應,隨後勾起笑容。
「謝謝你。」
「騎自行車去吧。」卷島將飯碗端上流理臺,像想起什麼似地提議。
「欸?去到海邊?」
「你比賽不是贏了嗎?山岳獎。你的腳力很好,也很會配速,這對你來說不是難事咻。」卷島走到鏡子前整理一頭睡亂的頭髮悠悠地說。
「⋯⋯也好⋯⋯等等、你去看了?」
「看了咻。」
「怎麼不說一聲啊⋯⋯」
「那裡收訊很差。」
「啊——真是的——」
對於兩人的笨拙,東堂實在想不出什麼話來替自己圓場,一切都是自己胡思亂想,他跟卷島、稍稍有一些連接上了。
中午過後,往海邊的車道一路都很順暢,幾乎沒有什麼人車,酒後的悶脹感也漸漸消除,東堂跟卷島隔著半個車輪騎著,偶爾搭上一些話,氣氛還算不上尷尬。
吉丁蟲色的秀髮在光線下特別耀眼,和風一起在空氣中渲染成畫。東堂覺得這個場景似乎不陌生,反倒像是自己一直以來再追求的景色,如此具體的感想令他產生一陣害怕,趕緊吞嚥下去。
可以聞見海風中的淡淡鹹味了,東堂和卷島將自行車傾倒在石牆旁,脫了鞋走下沙灘。在夕陽的餘韻裡,東堂無意間望見卷島染了半邊橘紅的側臉,被風勾起的長髮隱約讓後頸暴露空氣中,那裡也是雪白一遍。
「吶、昨晚你醒著吧——」
「嗯。」
「為什麼什麼都不問?」
「我正如你所見的,或許有哪裡不對勁,又或許只是個變態咻⋯⋯我不是個會藏匿自己喜好的人,之前也說過、靠近你我是別有所求。」
卷島的眼神看不出一絲謊言,東堂蹲下身子,在沙粒中發現了一顆晶瑩剔透的玻璃珠,他將珠子拾起,從晶亮的透明物質中看見橙黃色的夕陽。
時間的確是在流動的。儘管它的變化有多緩慢,仔細去看的話,非常特別地——會是一股強大的力量。
我喜歡卷島。
東堂在內心說著,他將差點傾瀉而出的情感壓抑了下來,隨著延山稜隱沒的落日,一起被黑夜吞噬。
「獲得更多的話,好像隨時會再消失一樣。」
他的害怕是有原因的,因為、他連記憶是不是虛假的都不清楚。
他們並沒有在海邊待得太久,腦袋大致上都清醒了之後,倆人沿著下午經過的路程回去。
傍晚東堂因為想起事務所還有工作,在一樓跟卷島分別,或許只是想要一個讓自己獨處的時間,好好整理這些時間以來,卷島到底為何就這樣闖進了自己的世界。
──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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