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字儲藏室 生命可以是微塵，生命也可以是旭陽。 如果生命是一粒沙，我想飄落在大地，親吻植物纖細的根毛。如果生命是光芒，我想熱力四射，照耀陰冷潮濕的暗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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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回，我和先生隔著電腦視窗，一道瀏覽水手文友所分享出來的漁獲量。尤其是那張「狗母奓」的照片，讓我特別的有印象。事實上，光是水手的那一系列與大海有關的生活報導，都會勾起我和先生過往的許多回憶。

從小在海邊長大，對於海的記憶就像空氣，雖然看不見，也沒有固定的形體。但是卻又不得不承認，它無時無刻左右著自己的生命脈動與呼吸。

魚兒離不開水域，而我的記憶也離不開童年那間低矮、悶熱的紅瓦屋。我喜歡拿起鍋鏟時的父親，尤其喜歡他打著赤膊，只穿著一條母親為他縫製的平口內褲時的背影，以及他以超人的臂力，攪拌鍋裡那一條條剛從市集買回來的新鮮狗母奓。

印象所及，狗母奓的價格向來就很便宜，或許跟牠的多刺有關吧。因此，母親平日料理狗母奓的方式很簡單，除了先以嫩薑爆香去腥外，就是以文火把魚半煎到金黃，再注入微量的米酒、糖、醬油讓肉質變軟。但是若遇到狗母奓的盛產季，父親通常都會把狗母奓做成一罐罐我們愛吃的魚酥呢！

我喜歡魚酥香飄滿狹隘的廚房，更喜歡和哥哥、妹妹圍在父親的身旁，然後人手一雙竹筷子，適時協助滿頭大汗的父親，從大鍋裡挑出殘存魚酥裡的粗硬魚骨，或不易被發現的纖細魚刺。

如今想起這些畫面，溫馨的感覺依稀，只是父親早已往生多年，而我們兄弟姐妹，也因婚後散居各地，除非有特別的事，否則難得有機會全聚在一塊兒。

有幾次，和先生開車到野柳散心，信步走過風景區，不免被鄰近販賣魚酥的商家所吸引。總是忍不住停下腳步，只為了重溫深埋記憶裡的片段溫馨。尤其在趨前試吃的那一瞬，彷彿又看到當年那個貪嘴的自己，是如何技巧性的把一大把的魚酥，偷偷塞進嘴裡。

寧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