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喜歡「獸」所分享的一篇散文「等那天到來時,我知道他會來」。
讀完全文,我似乎在文字清靈裡碰觸到友情與愛情所重疊出來的隱晦地帶,有些許感傷,部分是來自世人對「愛情」所扭曲出來的一種假相,部分是受到身旁傳來電影「魂斷藍橋」主題曲的影響,腦中不斷交替呈現這樣的字眼「等那天到來時,沉默,會是我最真摯的愛。」
再過幾年,好友即將自職場退下。我曾經問過她,退休後最想做的事是什麼?她總是不加思索的回答我說:「我想去當流浪狗或流浪貓之家的義工。」對於這樣的答案,我一點也不覺得意外。因為打從我認識她以來,她就是「平凡中見真性情」的一個人。這種人格特質往往顯現在她與學生的互動上。記得有一次,我按照往例,下班後到她班上分享生活上的點點滴滴。不到五分鐘,她的手機突然響起,只見她走到後走廊傾聽了半天,語調竟然開始扭曲變形。事後得知,剛剛接到一位學生的姊姊打來的「質詢」電話。內容非但莫須有,口氣更加讓人難以消受。其實,我光憑想像,就可以揣測出該生的姊姊,以什麼樣的語氣跟她說話。
好友處事一向冷靜,並不是一個輕易被情緒所左右或激怒的人。對於該生的姊姊,我一點也不陌生,她是幾年前我教過的學生之一。今天之所以會「姊代母職」跟老師進行溝通,全是因為她和妹妹是家中唯「二」聽力正常的人。但是我知道,即便好友在氣頭上撂下多少狠話,最後肯定還是會默默吞回去。果不其然,過不了多久的時間,她又開始關心起該生的學校生活,深怕她的特殊家庭背景,受到同儕的排擠,有幾次看到同學在言語上欺負該生,還急著公開在班上替她主持公道呢。
好友的幽默與不愛表現的個性,常常顯露在她的教學與人際互動上。若不是幾年前的「陰錯陽差」事件,我還沒有這個福分認識她呢!記得那年剛換到一個新環境。有一天,學年主任傳來二年級某位女同事母親往生的消息,按照往例代收奠儀。我努力回溯記憶裡的片段,總覺得眼前這名字好熟悉,似乎就是曾經與我在教師休息室有過一面之雅的S。事後收到家屬答謝的毛巾時,才發現原來是自己搞錯名字。該同事和S的名字僅有一字之差,我竞粗心的將兩人名字錯植,所以也跟著包了奠儀聊表慰問之意。
不過也因為自己搞錯,反而又廣結善緣,多認識了另一位同事。總覺得人與人的緣分,就是這麼的微妙,這輩子該在哪些時刻與誰相逢,其實那一縷看不見的絲線,冥冥中早已注定。也或許是我倆在個性上有些許互補作用,同學年後我們走得很近。深入交往之後,才發現她不但熱情且幽默,和她外表給人的感覺,簡直差了十萬八千里。
前年,因為某些因素,讓我的情緒幾乎宕到谷底,那時正逢過年,身邊一個可以訴苦的對象也沒有,要不是好友一路傳簡訊相挺,我還真不知今天是否還能安然活著。我們之間永遠有聊不完的話題,不用擔心說錯話惹對方生氣。無論在生活上或工作上,她一直扮演著我最好的精神伴侶。
柏拉圖的名言:「最高貴的愛情,源自於兩個男人之間。」我想,不管是男人和男人或女人和女人,都應該受到等同尊重。我對好友的依賴並無時下所認定的同志愛,因此,也無須為了避嫌而掩飾該有的真性情,我不想壓抑自己生命的特性,犧牲與她在生命洪流裡激起的芙蓉千千萬萬朵。有時女人之間的情誼,細膩到不需任何言語的傳輸,僅憑一個眼神,一個動作,即能將兩顆心緊緊相扣,彼此永遠清楚「這時妳要表達的是什麼」。因此,等到她退休的日子到來,我大概一句話也不會對她說。就讓沉默的淚水,一次宣洩個夠,那潰堤的情感,除了她,別人永遠不會懂。
寧兒
後記:
僅以此文,獻給我的閨中密友S,如果可以,我好想對她親口說聲:「我愛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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