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日凌晨兩點零五分,在睡夢中被一陣天搖地動驚醒。這回我不像以往,逃命似的瞬間躲到牆角邊,而是強作鎮定的躺在床上,隨著歐亞板塊與菲律賓板塊的碰撞,持續左右搖晃。
直到天亮前,整個人就這麼昏昏沉沉的,感覺夢是一個接著一個,時空的旋轉門,就在朦朦朧朧的影像中成形,又在快速跳接、變換中裂碎。早上起床上網一看,才知道這是一起規模6.3的地震,所幸天佑台灣,全台無人傷亡。反倒是花蓮有一群來自對岸的大陸遊客,嚇得天未亮就包袱仔款款勒,跑到櫃檯邊排隊準備辦退房。
關於地震,不知是不是受到父親生前的影響,即便自己的體適能並不好,但對地震來襲的反應,手腳總是要比別人快上半拍。父親小時候經歷過1935年發生在新竹「關刀山」的大地震。那是台灣近百年來,傷亡人數最為慘重的一次地震災害,光是死亡人數就高達3276人,房屋受損的有54688戶。
因此,從小只要地震一來,無論清晨或半夜,無論地震大小,父親就會大喊「地震」「快跑」,接著以最快的速度,連拖帶拉的帶著我們兄弟姐妹往屋外跑,邊跑還會邊喝令我們動作要快。顯然,當年才七歲的父親,對於「關刀山」大地震的死傷慘狀,猶然心有餘悸。
談到地震,忍不住要跟大家分享一則阿公說過的故事。
故事是發生在清光緒年間,有對祖孫到鄉下親戚家作客。晚宴開始之前,這位年約四、五歲的小男童卻哭鬧不休,直吵著要阿公帶他回家。此時屋外鑼鼓喧天,阿公眼看好吃的料理就要端上桌了,於是忍不住對著哭鬧的小孫子責罵:
「你這個囝仔人有夠青番,下逋吵袂ㄉㄨˋㄟ阿公來庄腳看戲呷圓仔湯、呷米粉炒,這時陣蝦米攏嘸吃,就吵袂來轉。」
可是當下無論阿公怎麼安撫,小男童依舊哭鬧不休。於是阿公就帶著他往屋外走,試圖藉由戲棚下聽鑼鼓來轉移小孫子的情緒。沒想到小男童不但沒停止哭鬧,還一臉驚恐的躲到阿公身後,拉著阿公的衣角不放,直嚷:
「阿公麥去ㄏㄧㄚ、阿公麥去ㄏㄧㄚ。」
後來,經阿公耐著性子細問之下,小男童才抽抽噎噎的說出事情的來龍去脈。
原來,野台戲尚未開鑼之前,小男童曾跑到廟前廣場看熱鬧。據說,他看到有兩個衣著打扮相當怪異,且長相很恐怖的人,在戲棚下發紅單子,許多人都拿了,而他因為害怕才跑掉。而這兩位小男童口中所形容的人,經阿公一拼湊,才知道事情不妙──那,不就是黑白無常嗎?於是嚇得回屋裡跟親戚編了個肚子痛的理由,米粉炒一口都沒吃,就起身告辭,連夜背著孫子趕回家。
夜裡,這個村莊因為地震來襲,全村幾乎死光。而這對沒拿單子的祖孫,因為還在半路上,而幸運的逃過一劫。
據說,這是一則真實的故事,故事裡的小男童一直活到八十幾歲才往生。至於故事是不是真的,天曉得,只是阿公說得「有腳有手」,就姑且聽之,反正閒著也是閒著。
◎ 為了拍蝴蝶,今天冒著紫外線8(過量級)的天氣上陽明山的二子坪,差點曬成人乾。半天下來,只拍到一隻枯葉蝶,顯然蝶況也會受到天候的影響。
◎ 剛剛六點多又發生有感地震,雖然不像14日那麼明顯,但是還是感覺得出來──怕怕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