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陌上君子

文：Hai Ting（Seia）

 王菲-流年

「哪有人都是像這樣只寵女孩子的，我這是不碰妳只疼妳。」陳柏洋把朱沈放倒在床上，作勢壓著她，看朱沈像個孩子一樣張牙舞爪，兩個人翻來覆去又滾動了好一番。

 

「那你曖昧簡訊裡那個人是怎麼回事？」兩人玩著玩著，朱沈趴在陳柏洋背上拿他的手機解鎖後一封封看著裡面約炮的曖昧簡訊，

 

「我上她那是我不寵她！妳怎地說不清。」陳柏洋把手機搶了回來，一下子直接壓關機鍵。

 

朱沈把手邊的抱枕狠狠地朝陳柏洋的臉砸去，「我們正式交往，甚麼叫你可以上她啊？」

 

陳柏洋拋開手機，反手把朱沈壓回床上狡辯道：「我跟她就那樣而已，平常也沒聯絡啊。」

 

朱沈又踢又踹，不平衡道：「那是你髒！你根本就不乾淨！」

 

陳柏洋緊緊的箍著朱沈細細的腰肢，「妳又不肯給我，妳要我怎樣？」

 

「我這樣還叫沒給你？」朱沈說完，鼓著腮幫子。

 

聞言陳柏洋失笑道：「妳小朋友啦。」

 

「我們、我們還不是接吻了。」朱沈說的嗑巴委屈。

 

「妳、去、長大妳就懂了。」陳柏洋摸了摸朱沈脂粉未施乾淨年輕的臉頰。

 

朱沈忍著一肚子氣，杏花般的眼睛直勾勾的瞪著陳柏洋：「你對我這樣講話叫寵我？」

 

陳柏洋笑的像隻偷腥的貓：「寵妳啊。」

 

朱沈這下是真的氣到哭出來了：「那你當著我的面劈腿！」

 

陳柏洋舉起雙手作投降狀：「好好好、妳不要生氣，大不了我斷乾淨一點。」

 

朱沈一邊哽咽一邊道：「...我們這樣我也會怕耶。」

 

陳柏洋真的笑出來還差點嗆到：「原來妳也知道哦，我當妳笨蛋耶。」

 

朱沈一邊哭一邊叫道：「陳柏洋！！」

 

陳柏洋單手把朱沈抱起來對她耳提面命道：「總之，不要跟我以外的男孩子喝酒，不要靠其他男孩子太近...男人沒一個好東西。」

 

朱沈不開心得賭氣道：「當我不敢跟你做愛啊！」

 

陳柏洋笑的像在逗朱沈：「我就當妳不敢啊。」

 

朱沈邊哭邊發潑道：「你！！！！髒死了！！噁心死了！！離我遠一點！！」

 

陳柏洋把發飆中的朱沈整個人抱起來：「妳白癡啊！！」

 

朱沈把頭埋在陳柏洋胸前，哭道：「你當我喜歡、我...」

 

然後是陳柏洋低低的聲音，也許是他難得的真話，「沈，真的，以後妳就知道我怎麼看妳...」

 

 

那年夏天台北降了有史以來延續三個月的大雨，洪水暴漲，耗精過度的陳柏洋掌心變了紋路。天雷直直地劈在朱沈跟前。陳柏洋依然到處去睡女人，發現陳柏洋花心的朱沈邊哭邊罵也沒見他離開陳柏洋，小倆口下床後依然甜蜜。地球仍舊繼續轉動，陳柏洋耐心地抱著朱沈，也許是心機也許是真寵她，正反的連他自己都搞不清了。

 

朱沈越來越情緒化，兩人從來沒想過要結婚，陳柏洋博士班的論文被他的指導教授刪了三大章節，除了序言全部得打掉重寫。朱沈在那年冬天受洗了，覺得天有報應的陳柏洋也開始有點兒信基督教。

 

來年三月底馬蹄甲花開，陳柏洋終於受不了朱沈的任性跟朱沈提了分手，在感情天秤中屢遭背叛的朱沈瘋掉也似的把兩人共用的小東西全砸在陳柏洋身上。陳柏洋也不知道心死還是憐惜的只淡淡地看著而後輕輕地摟著朱沈。

 

陳柏洋不知道朱沈以後會遇到甚麼樣的男人？長大後的她又會成為一個怎麼樣的女人？也許身為過客的他連君子都稱不上...他不明白自己到底能給她甚麼？

 

其實陳柏洋不覺得自己是個真正的大人，也不覺得朱沈是個小朋友。或許不成熟，陳柏洋反芻這段感情，他也說不上來對錯，感情從來就沒有對錯，還記得朱沈曾經在床上捧著他的臉說：『好像阿波羅太陽神』。

 

最美的情話，這件事情上，陳柏洋是感謝朱沈的，朱沈給他很大的自信和勇氣，愛著女人的自信和勇氣。別人總說他帥又有才華，但陳柏洋自己並不那樣覺得，充其量膚質還行還可以。他是不太自信的。但在朱沈眼裡，他就是最好的那一個。

 

最後等朱沈哭完，陳柏洋平靜得騎著機車把朱沈送回板橋的獨棟小公寓。他們還是走上了分手這條路，也許是必經的一環，所以陳柏洋只是心臟悶悶地沒有掉淚和過多的情緒波動反而鬆了一口氣，陳柏洋真覺得自己還是當了一回君子，愛情這條道路的陌上君子。

 

離開了朱沈的陳柏洋用Youtube下載了王菲的《流年》，插著雙聲道耳機。『愛上一個認真的消遣 / 用一朵花開的時間 / 有生之年 / 狹路相逢 / 終不能倖免 / 手心忽然長出 / 糾纏的曲線 / 懂事之前 / 情動以後 / 長不過一天 / 留不住 / 算不出 / 流年』。

 

大概這輩子，他都不會再見到朱沈了吧？陳柏洋想。而這條路上他不知道還會再遇到誰？

 

 

2024010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