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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臟不一定在左胸口

文：Hai Ting（Seia）

 

「那段時光原來你曾在這裡漫步過我的歲月不曾離去。」--謹以此致我兵荒馬亂的青春。

林賴永遠不會明白，於連珊瑚而言這是真的，全部都是真的，但也許也是假的。愛過的真假誰知道呢？只是一個囈語一般的旋律，大地祕密的夢想歌謠，那邊承載了連珊瑚所有的記憶跟傷與痛，連珊瑚不曾與人言說，只是愛過沒愛過真假誰知道呢？

連珊瑚體育課的反手拍網球考試已經第三堂沒過了，體育老師女金剛阿堂母決定在第四堂當掉她，連珊瑚含悲帶怨的拿著黃綠色的小球在角落苦命的練著正反手拋空擊球，運動神經發達的閨密邱岑菁早就到場上跟同學廝殺。男同學們看著國中運動短褲下快跑的白皙雙腿吹著口哨，很養眼，一群賣腐的國中男生笑著抱成一團看女王大人抽底線。

 

阿堂母吼著一那一團小男生撿球，大家或推或拉或乾坐著，心不甘情不願的撿著落了一地的黃綠色小球，林賴推著一籃網球，走過連珊瑚的身邊，狀似漫不經心的對連珊瑚說道：「珊瑚，阿堂母給你最後期限了吧？別一個人練了，下課來找我...」

 

「你這是要幫我特訓嗎？」

 

「愛的教育。」

 

「我覺得只會是鐵血政策...」

 

連珊瑚扁了扁嘴，看高大強壯的林賴笑成月牙眼，無力地把球丟到林賴身上，「去你的。」

 

「珊瑚，對偉大的教育家有禮貌點。」

 

「第四堂我過了請你吃飯。」

 

「你只要讓我對女王大人有交代就好。」

 

「你還是不跟她講啊？」

 

「講甚麼？」

 

「裝傻啊你。」

 

「真的啊！問你講甚麼呢？」

 

「...你，算了，林賴要幫我特訓的事謝了。」

 

「算你懂沒人受到了你連珊瑚軟腳到要自殺者的破爛網球啦！」

 

「去你的。」

 

「別顛來倒去都是髒話啊！」

 

「幫我搞過阿堂母啦！」

 

「會啦會啦！」

 

說著說著林賴隨手扔了一顆小黃球給連珊瑚接著又推著那籃網球走遠了，林賴暗戀邱岑菁已經一個半學期了，除了連珊瑚以外沒人知道這個秘密...邱岑菁在體育班早就有校對，林賴大概一輩子都只能是最高單戀，無奈被連珊瑚發現也怪可憐的...還差三分鐘，連珊瑚把拍子放了，手玩著球等待下課鐘聲響起。

 

阿堂母的狗，體育小老師小堯把東西全還回體育器材室，連珊瑚借了其中一兩顆網球和兩支拍子，走狗小堯幫阿堂母傳話給連珊瑚，提醒連珊瑚已經連續三堂網球沒過的惡訊，第四堂課的底限聽起來很像是挑釁。

 

「珊瑚，你也好好努力一下嘛！」

 

「這不是努不努力的問題...我對網球真的零天分耶...」

 

「小堯哥哥為你加油哦！」

 

「不要加那個手勢，很噁心。」

 

「難怪你不會過。」

 

「討厭，滾開，體育走狗。」

 

「去找你家林賴啦！」

 

「他不是我家的。」

 

「連珊瑚，沒想到你還滿呆的耶，賣萌哦？」

 

「比走狗賣腐好。」

 

「你不要歧視體保生。」

 

「沒有...我只是敵視。」

 

小堯把成績登記完就揚長而去，邱岑菁還在球場邊跟別人聊天，連珊瑚走回到課內教室，林賴已經靠在牆邊等她，「開始吧，從握拍方式開始重學，你握手的切點錯了，不從Sweet spot擊球當然會掉。」

 

「是是是，林賴大大別撂洋文啊。」

 

「別說閒話，全神貫注的上吧。」

 

「別突然來熱血漫畫既視感啊！」

 

「你試試看。」

 

林賴在後方半環抱著連珊瑚，手把手的覆著連珊瑚的握拍手，安靜地來回揮拍，教室的風扇早就被細心的林賴轉成送風，滴滴咻的聲音，夕陽的餘暉和玻璃反光的倒影。一大一小的人影差了快二十幾公分。林賴下巴抵著連珊瑚的頭頂，溫柔的連續教著連珊瑚找球拍甜點，練習擊球手感和揮拍，一副笑瞇瞇宇宙人的樣子。

 

對體育沒興趣的連珊瑚早就走神到窗外的白雲飛鳥去了，連珊瑚還是不明白，林賴還不跟邱岑菁告白嗎？因為對方已經死會嗎？還有該死的阿堂母為什麼要把這學期的桌球課全改成網球。

 

「珊瑚，你有沒有認真在聽我說話！」

 

「哦...有、有啦！」

 

「...你再恍神不聽我說話我就搶吻你。」

 

「甚麼？」

 

「...沒甚麼。」

 

特訓結束後林賴把小小的珊瑚抱起來坐在課桌椅上，「乖、一定要Pass好嗎？」

 

「我不乖也不會過啊...」

 

「所以要乖。」

 

「哄寶寶啊？」

 

「你是寶寶嗎？」

 

「那哄我作啥？」

 

「哄你是看你可憐。」

 

「可愛還可憐？」

 

「...可憐。」

 

「一定是可愛。」

 

「好吧，好可愛，珊瑚小朋友可愛到好可憐。」

 

最後林賴親了連珊瑚頭髮一下，心知林賴暗戀邱岑菁的連珊瑚為此感到不解和憤怒。而林賴只是笑。

 

林賴暗戀邱岑菁的祕密是在國一某次值日生下課後擦黑板，林賴故意畫戀人傘寫下名字被連珊瑚發現的。

 

這全世界只有連珊瑚知道的最高單戀。

他永遠不會明白，於她而言這是真的，全部都是真的，但也許也是假的。愛過的真假誰知道呢？只是一個囈語一般的旋律，大地祕密的夢想歌謠，那邊承載了她所有的記憶跟傷與痛，她不曾與人言說，只是愛過沒愛過真假誰知道呢？

那段時光他曾漫步過她的歲月不曾離去，他為她心跳錯拍，才發現心臟不一定在左胸口。

202310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