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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天之前，我系上「東南亞華語劇場」課堂上的一位學生黃上嘉，寫了一封簡短的電郵給我，希望能夠邀請卜卜劇場的《下人》劇組到班上來做點校園宣傳，上嘉是位馬來西亞僑生，來自西馬的芙蓉，他說從他來台灣求學的這幾年當中，除了旅台從事戲劇創作的高俊耀之外，幾乎沒有什麼機會看到來自於馬來西亞的戲劇演出，這次難得有來自東馬沙巴的卜卜劇場，帶來改編自法國劇作家惹內所寫的經典劇本《女僕》，重新編創為《下人》，受邀在第三屆大稻埕國際藝術節演出，應該是一個向同學們介紹馬來西亞當代戲劇的不錯機會。

 

由於這學期的這門課，一開始幾個禮拜的進度，的確就是要讓同學透過一些資料和劇本的閱讀與課堂討論，對馬來西亞的戲劇發展與現況有些初步的認識，這個作品的來台演出以及校宣的機會，的確是個很好的機緣巧合，我馬上就同意並安排了這件事情，而且沒想到過幾天之後，出現在我班上的劇組人員，除了執行製作楊佳陵之外（原本以為的主宣人員），竟然還出現了導演及演員之一的程守明。

 

我和守明認識至今剛好滿十年，十年前我應T. Sasitharan之邀，赴新加坡「劇場訓練與研究課程」（Theatre Training and Research Programme，簡稱TTRP；2011年更名為「跨文化劇場學院」，Intercultural Theatre Institute，簡稱ITI）講學一個禮拜，他當時正好在那裡學習，所以當時他就聽過我講課，介紹台灣當代劇場的幾個特色面向。

 

後來真正再串起緣份，已經是表演工作坊的《寶島一村》（2008首演），他原本擔任的是該製作演出的導演助理，有一次賴聲川導演請他也加入排練及角色發展，原本是想要他試出一個說台語的角色，但他的台語實在不輪轉，賴聲川問他還能夠說出什麼其它非國語的語言，再試一次，結果他說起了滿口的嘰哩咕嚕，現場所有人都傻眼了，沒有人聽得懂他在說什麼，搞半天，他才告訴大家，他說的是海南話，這也因此讓他獲得了一個角色：戲中一群男眷村民聚集在村口老樹下談時論政之時，總有一位村民會不時地以大家都聽不懂的語言，回應幾句話，其他村民也煞有其事地，會附和他幾句。守明演的就是那位村民。

 

這齣戲後來不斷地到各地巡演，至今已經超過兩百場，也曾多次在台北重演，守明也因此而經常有機會到台北來，而每次來台北，我們也總會見面、聊天、吃飯，聊的多半是台灣及馬來西亞的劇場與文化，政治、社會、時事現況也經常會在我們漫談的範圍之中；而且我很沒創意地，幾乎每次都約他在公館附近，其實是我私心認為，我們倆都是愛書人，餐前飯後，若有時間餘裕，都可以找家書店先鑽進去，消磨時間，讓自己在精神和物質上，都能夠有一頓豐富的饗宴。

 

2012年，他在沙巴的首府亞庇創立了卜卜劇場，並以有限的資源開辦許多課程，把他多年來在各地學習及表演的能量引入當地，包括戲劇訓練與研究班、初級表演班、劇場導演班、編劇班和兒童戲劇班等，兼具培育當地戲劇人才及戲劇創作的文化推展功能。去年（2016）他帶了卜卜劇場的《人民公敵。現在進行式》，參加大稻埕國際藝術節，這齣戲是改編自易卜生的《人民公敵》，今年則是帶來改編自惹內《女僕》的《下人》；同樣都是改編西方戲劇經典，守明要做的絕對不只是單純的翻譯劇，而是以經典為鑑，融入大馬當代社會及人文特色，重新詮釋經典，也藉此反身自省，這是經典帶給他的養分與啟示，也是他身為一名有理想與抱負的劇場人，所承擔的文化啟蒙包袱。

 

【演出訊息】

團體：卜卜劇場（馬來西亞）

時間：2017年10月6日至8日

地點：納豆劇場

導演：程守明

製作顧問：高翊愷

執行製作：楊佳陵、黃上嘉

舞台監督：程守明

音效設計：曾莉婷

平面設計：沈柏岑

演員：程守明、侯桂芝

攝影：鄭沛民

字幕：朱昶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