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先生週末才回來」的kanel ----mananang,性別分工的變遷
騎著野狼125的女性在部落很常見,因為往山上的產業道路通常坡度較陡或者崎嶇難行,而這樣的女性被認為是mananang(強勢),而這個mananang具有改變過去itajal性別分工的讚賞意味。從前只有男性騎著那樣的打檔車上山,而女性騎著小型打檔車、或者坐在野狼打檔車的後座;到平地去工作的男性離開家只有在週末放假才回到家中,女性必須自己一個人到山上從事農忙,在這樣的情形下找不到司機只有自己學著騎家中放著的野狼125,騎著上山工作,而那樣的女性要負擔的不只是照顧家中的孩子、同時也要一個人做從前夫婦倆一起做的事情----將mananang翻譯為「能幹」,因為大部分的人默許了過去夫婦倆一起從事農忙的、在田園裡的性別分工無法再繼續負擔一個家庭的日常支出以及孩子的教育經費,而擔負多重任務的女性是受到大家的正面評價,至於離開部落到外面工作的男性勞工在週末回到部落休息,即使如此在農忙之際還是得到山上幫忙。因為騎著野狼這樣大型的打檔車上山工作從來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野狼125是過去某種性/別的指標、騎著野狼上山工作的yaya們改變了某種過去的性別分工型態。
(二)「換工」制
“今天我去你的山上幫忙砍草、明天我到你的茶園幫忙掃肥料(還工)”,這樣的換工制是「以工易工」、「以勞動換取勞動」,而不能換工的項目是部落人們公認必須以金錢換取勞動的,例如:採茶葉,因為不是一般的固定農忙、同時也有可能是因為部落有的人會以錢請別的地方的人來採茶葉,所以這樣類型的工作必須以金錢換取,而以勞務換取金錢叫做suntikul pila。在平常部分男性都出外工作的itajal部落裡,「換工」成為部落的yaki與yaya的勞動常態,但是如果出現男工或者是擔任較為不一樣的工作(ex:扛肥料)而減輕女主人負擔,可能就是以金錢換取這種較為不一樣的勞動。這樣的換工體現的是某種過去貨幣交易尚未進入部落時的食物或者其他的交換型態、同時也是包含著某種強烈的互助意味----對於無法拿出金錢的田園主人的一種體會----“互相的嘛”是大家最常掛在嘴邊的一句話。對於在田園工作的大部分的部落女性,提供了一個可能是關於性別的經驗交換空間。
(三)“ ‘e kaca ka yaya ni”----作為一個yaya
對於尚未論及婚嫁的男女,而自己的女兒常往男生家裡跑,yaya會說這樣一句話,意思是“那個才是她的媽媽”。“不要跟媽媽說我到男朋友家”是女兒在姊妹之間為維持某種秘密時說的話語。“從前我要娶yaki的時候,天天到她家去幫忙,三個月以後她的父母才答應要把女兒嫁給我….”。而在部落長者眼中正在交往的男女朋友的公開必須要是男方正式到女方家中付出一些能夠得到女方家人肯定的勞動,而到男友家中的女孩
可能僭越長者眼中過去關於男女交往的界線,或者是說那個僭越其實是針對”男方尚未對女方家人展現某種能力”,而那個能力是讓女方親人覺得可以將女兒嫁給這個年輕人。受到自由戀愛風氣影響的年輕女孩覺得在家人眼中無法將戀情公開或者帶著男友回家是不被祝福的戀情,”我覺得那一句話是詛咒”是一個年輕女孩在她的yaya說出那樣一句話之後說出的,在這兒詛咒暗示著主體某種對於進行中的戀情因為強烈被壓抑而感到命定的無法改變的現時感覺,而詛咒也是因為這個女兒尚未開始賺錢可以養活自己甚至回報自己的父母親,關於婚姻其實還不適格,因為部落長者總會說”Pajol lunpu patas,kelan punmahun la ong、malahang malikul la”(好好讀書、畢業有工作之後再談戀愛)(直譯為”找男人”, 翻為”談戀愛”較為適當。)。作為一個yaya則關於女兒的教養負有某種責任或者是一種難以割捨的濃烈情感,所以在面對另一個可能帶走她的女兒的另一個群體具有某種矛盾的情感,而那個矛盾的情感的展現在“ ‘e kaca ka yaya ni”那樣一句話,或許從來不是真正針對另一個群體中的yaya,也或許不是女兒想像的可能是一個戀情不被祝福的詛咒。
小結----女性陽剛氣質的展現
在騎著野狼125的yaya展現某種陽剛氣質的意氣風發背後,要擔負的不只是關於孩子們的教育、生活的打理,以及農忙中從事的可能是加倍的勞動,----mananang這樣的讚賞話語也必須相對付出更多才能夠得到。在itajal部落中身為一個yaya從來不只是一個yaya而已、還是一個ina(媳婦)、一個kanel(配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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