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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12-06 15:54:26| 人氣139| 回應1 | 上一篇 | 下一篇

《蝶戀殘花》第十回 伏法 (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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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回 伏法 (下)

  裴衡看着劍鋒的鳳喙,在自己胸膛劃上一道血痕,令衣服染上猶如劍鞘的赤紅,然後隨着身旁黃葉,落在青葱草地上。此時,仍未感到一絲痛楚。

  牡丹如黃葉般徐徐降落,跪地彎腰,摸着裴衡逐漸發白的臉龐,淺笑道:「我本應清心修行,不應妄動凡心,今日你我一別,算是懸崖勒馬吧。我們真的永別了。」然後輕輕親嘴,緩緩縮手,數下躍動,便消失於樹林野間。

  裴衡當然未死,還知道牡丹出手,實有幾分留情,沒有傷害他的要害,也沒有廢去他的武功,只是要他無法追上。

  楊再惜聽見屋外有異聲,遂探頭窗外,目睹裴衡遭遇毒手,嚇得飛奔去裴衡身旁,花容失色道:「裴……裴公子!你還活着嗎?那女人是誰?為何她要傷害你?」裴衡微微彎身向前,按住胸前傷口,說:「去……去櫃子取藥……療傷……快……」楊再惜登時奔回屋中,翻過幾個櫃子,終於取來一堆小瓶子。

  裴衡在當中找出金創藥,倒了一些藥粉在手心,均勻地撒在長十數寸傷口,最後洩氣般「啊」的一聲,就痛得昏倒過去。醒來之時,已身處漆黑之中,臥床之上。

  他感到布帶下的傷口劇痛,難以翻身;側過臉時,立見楊再惜坐在床沿,靠着床柱睡眠。此時,他想念起傷害自己的牡丹,全無半點怪責,皆因不論楊再惜的身分,自己都已毀壞諾言;他不單讓別人踏入二人的秘密愛巢,還先後兩次失約聚會。他又想起當初誓言「如有反悔,千刀萬剮」等,這一劍,已便宜自己。然而他難免懷疑今次之失,是否嚴重得斬斷紅線,要二人恩盡義絕、永遠分離。

  楊再惜聞見異聲,驚醒過來,緊張道:「公子,你終於醒來嗎?身體還好嗎?剛才的女子,是公子的情人嗎?」她見裴衡無奈苦笑,續問道:「她是否以為我是裴公子的新相好,所以才傷害你?」

  裴衡又咳又笑,道:「楊姑娘,你很聰明,可是我本來有錯,理應受罰。即使楊姑娘不在,這一劍也注定要受……」

  楊再惜不知箇中情由,只能安慰道:「小女子雖然年少,但生於青樓,盡見天下的真情假意,早明白男女感情,就是錯綜複雜,猶是才子佳人,總是……公子有聽過『在天願作比翼鳥,在地共偕連理枝』吧。再惜不知是青樓女子文采不足,還記得一位姐姐揣摩詩意,點評說:『比翼鳥、連理枝,天堂地獄皆滿目,唯獨不見在人間。』這才能接住下句:『天長地久有時盡,此恨綿綿無絕期』。」

  裴衡明白對方不是幸災樂禍,可是確為幾句不工整的詩詞,而更加沈重;然而心情再沈重,仍不忘東方禮死期將至。他自知任務未竟,而韓太白非一日半天能找到,目前應先覆命,再共商救出東方禮的對策。於是他不理會楊再惜的好言相勸,勉強用長劍支撐身體,起程回府。可是他走不到四、五步,胸口劇痛,門檻也跨不過,便跪在地上,急得捏住拳頭,說:「怎麼我誤完一道,又要再誤一道……」

  楊再惜扶住他,見白布滲了些血水,便上前扶着,道:「公子,有甚麼事情比身體更重要?公子還是好好休息吧……」

  裴衡揮一揮手,拂中對方的穴道,強顏歡笑道:「放心,在下答應過幫楊姑娘找韓太白,絕不會就此死去。但在下確有非辦不可的事,找韓太白一事容後再談。請楊姑娘早些休息,在下會再回來。」

  楊再惜雙腿無力,軟儺到地上,眼巴巴地看着裴衡吃力地拐步離去,心道:「男人就是如此難以捉摸。他如是,太白如是。唉,究竟他還能否回來,替我找太白呢?」

 

  裴衡一直趕路,但直至巳時,才走到楓橋。由楓橋到西城閶門內,是蘇州城中最昌盛的地方,水陸皆通,不分晝夜,車水馬龍,摩肩接踵,百肆熱鬧,交易頻繁。然而裴衡見日至中天,沿住碼頭和大街,少了一堆幫會苦力,便知快到行刑之時。他見有輛馬車經過,便擲一塊碎銀到馬伕的頭,說:「去刑場,快!」

  馬伕住在城內,認得裴衡是東方幫的要人,不敢待慢;且收了一塊碎銀,足夠四口一個月伙食,頓時又喜又怕,二話不說便鞭打馬屁股,吃着頭痛,趕往刑場。

  然而馬伕到達西城城隅的刑場,便寧死也要放下裴衡,蹤馬離去,不敢多留片刻。他惶恐至此,皆因眼前就是隨時翻天覆地的鬼地方。

  裴衡猜想刑場四周,定有東方幫的高手埋伏,可是他環顧一次,只見數百幫眾,卻不見師父和其餘五大,亦不見吳、高兩老;就是其餘幫中重要人物,也沒有一人現身。他眼睛一轉,總算瞧見東方禮的近侍化裝閒人,易服埋伏於人群之內,似要伺機奪人。但是王家幫的頭目和幫眾也雲集刑場,東方幫要救人,不見容易。

  今天,適逢十月剛至,起了兩分寒意,加添幾分肅殺。

  刑場是臨時設在府衙門外,用木柵圍住。後方是監刑官員的座棚,中心是刑台。兩列衙差立正於木柵旁邊,各自拿起刀盾,禁止閒人進入,然而眾人早已明白官場規矩,不必官府重申,已懂得屏息以待。

  一名差頭從座棚後出來,朗聲道:「朱知府到!」眾人立見一人頭戴烏紗帽,身穿緋花袍,束帶綁住肚皮,從棚後出來。此人正是蘇州知府。

  誰也知道知府肚裡盡是民脂民膏,背後有當紅太監撐腰,可是此人一派正氣官威,倒教眾人懾服。他端坐官椅,高聲朗道:「押犯人東方禮到刑台!」差頭即揚聲道:「押犯人東方禮到刑台!」在場的王家幫眾頓時連聲叫罵,遂見劊子手拉住一條麻繩,領着遭五花大綁的東方禮,從司獄司出來。接着,王家幫幫眾又連聲叫好,幸災樂禍。

  裴衡瞧見東方禮不單被五花大綁、鎖上鐐銬,還披頭散髮、滿身傷痕,不禁咬牙切齒。

  東方禮的面龐瘦削得皺紋深刻,以往烏黑的亮髮美髯都沾上花白,有的是與生俱來,有的是沾了灰塵;向來炯炯有神的面容,都落得斯人憔悴。如此慘況,誰也猜道他在獄中受於屈辱。眾人瞧見天下第一高手在官府手上,亦不過是過街老鼠,既傷心、又驚懼,心想在江湖上有多意氣風發,也是不及王法與官宦。

  朱知府待東方禮跪下,便放開嗓子,吟詩般道:「犯人東方禮謀害王猛、王鬼、無名氏等五人性命。蒙得皇上聖德,祖宗庇佑,天網恢恢,疏而不漏,犯人東方禮伏法落網。如今證據確鑿,經歷刑部審批,論其罪至梟首。群臣力呆,寬減斬首之刑。刑部下令斬立決,刻不容緩!」

  知府讀畢,東方禮的妻子周氏和女兒東方秀,連同家僕奴婢十數人,均哭得半死,周氏還哭得死去活來,當場昏倒。裴衡瞧見台上老人的微笑,聽見欄外眾人的嚎叫冤枉,自己不其然地執緊劍柄,吞口離鞘。

  「報,午時三刻!」朱知府聽見報時,便摘下令牌,大喝一聲:「斬!」

  劊子手喝酒三杯烈酒,舉起大刀,唸着佛經,蓄勢待發;衙差則扯緊綁住東方禮頸項的繩索,教他伸長脖子,好讓刀斷頭顱。裴衡見狀,即拔出長劍,正要拼死躍到台上。然而,東方禮從容不逼地大喝一聲,說:「哈哈,哈哈哈!老夫先走了!」

  東方禮振臂一呼,麻繩盡皆斷裂。劊子手怕得不敢揮刀,衙差也不禁鬆開手上繩頭,裴衡和眾人也不敢踏出一步。

  此時,有人站在刑場對面的屋頂,四老四中,一色男子。

  當中一名白袍老人悠然說道:「誰敢動我的老三一根汗毛,老夫要他死無全屍。」此人正是東方二爺東方義。他身旁除了東方智和高吳二老,還有四名青壯男人,一個文弱書生,一個不羈大俠,一個精明商人,一個清貧佛僧,均是東方幫四老的兒子,盡是江湖中的顯赫人物。裴衡心想八人出動,即使來幾十個大內高手也不怕。

  然而東方禮毫不領情,還大喝一聲:「別出手!」此言既出,又有誰敢前來營救?八人以外,東方幫仝人盡皆跪到。

  東方禮淡然一笑,望着倒下的老伴,望着女兒的淚眼,望着數百幫眾和旁觀者的鞠躬和跪拜,心想總算對得起天地父母,對得起天地良心,六十年來沒有白過。於是安然喝道:「朱大人,還不行刑,更待何時!」

  朱知府一面凝重,知道刻不容緩,大喝一聲:「斬!」

  拉繩的衙差驚醒過來,再次拉緊麻繩,劊子手亦捏回魂魄,奮然起手,但刀卻不落;拉繩的衙差,也不明不白地聞風不動。大眾莫名其妙,只有少數高手知道箇中原因,回望身後。

  此時,一名女子從天而降,輕輕降落在台上,柔柔撥出兩掌,送劊子手和衙差到數丈之外,然後幽怨地瞟一下眾人,嘴巴兒則唸唸有詞。

  「紅衣女子,她就是紅葉!」裴衡心中驚道。

 

(待續)

台長:

東方染澄
驚!
難道
紅葉是東方禮與玲兒之女?
2010-02-23 13:08:06
版主回應
哈哈,另外有人猜紅葉是東方禮的孫女
但...讀到後來便知紅葉的身世了~
2010-02-24 08:31:41
是 (若未登入"個人新聞台帳號"則看不到回覆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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