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回 和平
加音和柏加在大戰過後,匆匆離開小鎮,以免拉普達城再派人來犯。可是二人均告受傷,體力所餘無幾,見有村落便稍為落腳歇息,醒來已近中午。
兩人討了些食物,加音邊吃邊說:「如今知道古禮特與梅德是一夥,我們不必擔心佛朗基城的取向。可是古禮特的目的是掀起世界大戰,再奪去八大家族的地位,這場戰事早晚會波及東遠國,我現在不知道該支持哪一方了。」柏加喝一口水,說:「如果我代表拉普達城,該會拉攏四路國抗衡梅德的勢力。」加音說:「假如這樣,我國便不應與梅德合作,反而支援拉普達城吧。」柏加道:「如果拉普達城拉攏四路國,便沒有討伐東遠國的理由。到時當然與拉普達城合作,剿滅古禮特,防止世界大戰。」
他們討論一會,便繼續回去東遠國。他們路上沒有遇到奇人怪事,用天馬花了大半天便抵達東遠國的邊沿小城。他們為免麻煩,自當掩瞞身分,住在一間位置城中角落的旅店。正在休息時,忽然聽見街道異常嘈吵,便探頭察看,只見一人派着報紙,嚷道:「拉普達城兩大遇襲、拉普達城兩大遇襲!」
加音拾起飄進來的報紙,看一下,說:「柏加,報導指你是元凶,怎麼辦?」柏加接過報紙,看了一會,說:「小報寫我投靠東遠國,不得不擔心。」加音嗯了一聲,說:「會否是古禮特造謠?」柏加又說:「你該擔心古禮特的鬼手會否探進東遠國。」加音沉思片刻,應道:「我們去找古禮特吧!」
柏加考慮好一會兒,心想主動出擊是最直截了當的解決方法,而且合二人之力,不見得會輸給古禮特,然而如今拉普達城還沒有停止戰爭,梅德亦未建成王國,要是殺死古禮特,就沒有牽制拉普達城的棋子,於是說:「還是等待數日,看拉普達城有甚麼對策,我們再作打算。況且古禮特是八大家族的心腹大患,我們不去殺古禮特,他們也會出動殺手。」
加音皺着眉,一副不放心的樣子,說:「既然如此,我們在這裡多待數天。假若有任何不對勁,也可以第一時間作反應。」柏加卻道:「我們要收到消息,應該找最接近拉普達城的地方。可是經早前一役,東南門的防守定比以前嚴密,我們轉移去中南門,消息總比留在小城要快。」加音重拾喜色,拍案叫道:「就此決定。」柏加笑言:「我們還沒有完全恢復,且就好好休息一夜,明天才前往中南門的小城。」兩人且就休息。
翌日,他們暗中會見小城的候,命令他親自往史達港城,向羅斯托尼等人略說兩人的行動和報個平安,然後便乘天馬往拉普達城的中門。拉普達城的中北門和中南門是六門中最繁忙,連接兩門是中民城的中心地區的幹道,北向佛朗基城,南向克隆城,都是聞名世界的大城。
兩人花了兩天,抵達中民城外的小城,此處是拉普達城的勢力範圍,幾乎是從屬於拉普達城。假如從東遠國與國力小城的關係而言,拉普達城也是個國,城主是統領多地的國王。可是拉普達城的城主向來神秘莫測,亦並非一朝一夕,而是恆久以來現象。加音對此深感好奇,對柏加說:「拉普達城城主到底是甚麼人?」
柏加聳聳肩,說:「我沒有見過現任城主,他從來沒有公開露面。有關他的傳聞少之有少,平民只知道他叫沙菲亞.卓柏寧。八大家族之中,只有沙菲亞家族的宗家長年居於主城,行為極為隱秘,只有篤定不會繼承城主之位者,才可以公開露面。查古斯院長正是宗家的人。」
加音說:「古禮特說拉普達城城主畏首畏尾,大概是沙菲亞宗家秘密生活的原因吧。可是城主不露面,拉普達城依然運作得井井有條,真令人驚嘆。」柏加道:「拉普達城城主不必親理政事,就如你這國王經常外出,政務都交給屬下去辦。可是不代表城主無能,出色的領袖不會凡事親力親為,反而要盡量發揮下屬的才能。」加音又說:「但是他不露面,何來威信?」柏加卻說:「你不是一直害怕古禮特呢?可是見過面、交過手後,有以前般害怕嗎?」加音恍然大悟,勉強笑道:「看來我露面太多了。」
他們在小城不敢張揚行事,但亦沒有故意隱藏,免得惹人懷疑,如是度過三日,終於得到他們期望的消息。當日拉普達日報的頭條標題為「兩大城停火/四路國免禍」,內文記述拉普達城表明目前為止,認為稱王立國無礙世界和平發展,因此停止征伐國家。
加音讀過報紙,說:「兩大城停火,古禮特應該失了分寸,可是反有助他和梅德建立王國,他的行動不會停止。」柏加說:「只要鏟除古禮特,梅德立國與否對世界格局影響不大。我只擔心梅德貪得無厭,中了古禮特的誘惑。」加音遂說:「那麼我們馬上去找梅德,與古禮特正面交鋒。」柏加贊成,說:「為免夜長夢多,我們就借中路去佛朗基城。我們直走直過,應該無人攔得住我倆。」加音甚為贊成,兩人便立即起行。
小城北門外,是外表與東南門無異的中南門。兩人混在人群之中,成功進入中民城。然後順着人群去到中民城的中心,闊別數日的亞天柱下段。兩人對逃走的窘況還歷歷在目,心想今生今世也不要再來一次追逐就好了,偏偏中民城很廣闊,兩人又不可以施展魔力加快步速,走得急了喘氣,冒出一背汗水。
「加音,是你嗎?」一把嬌嬌的少女聲倏地出現,纖手放在加音肩膊。
加音嚇得顫動一下,回首一看,竟然是一張熟悉的臉孔。他回過神來,記得對方是普通班中唯一對自己好的人,伽雅。他害怕別人發現自己,便低聲道:「我們有要事在身,別喚我們的名字。出城後再談。」伽雅早已聽聞加音稱王,心想對方定是辦公事,於是裝作不認為,遠遠尾隨在後。他們離開中北門,加音還覺得不安全,一直再走幾公里,直至離開小城才止步。其時伽雅已經累不堪言。
他們離開人煙稠密之處,遂可談話。伽雅疑惑地說:「你怎麼會出現?我聽說數日前,拉普達城其中兩大高官受傷,就是出自你和柏加學長的手,這是真的嗎?」加音點頭道:「我們逼於無奈才出手傷人啊。」伽雅又說:「我也猜到,你們不會害人。然而你不是成為國王嗎?我以為你不會再回來,怎麼又會出現?」加音答道:「我們有要事在身,急着前往佛朗基城,不得已才選最快的路呢。你又怎麼在中民城?今天是星期三,應該要上課吧。」
豈知伽雅重嘆一口氣,才說:「爺爺生病,所以我告假回來照顧他。剛才打算去添些藥物,恰好碰見你們,便上來打招呼。早前兩大城和四路國的戰爭,令住在拉普達城的四路國裔民都很尷尬,我和同鄉都經常告假,免得招人話柄。現在平安無事,爺爺又得了病,我真怕要留級呢。」
加音見伽雅一口氣講了好些心事,正想安慰一番,柏加卻拍一下他的肩,低聲說:「我們要趕路,別談太久。」加音微微點頭,又回首說:「爺爺平日精神奕奕、身體壯健,你也不必擔心了。早知四路國的戰爭好讓我在意,擔心兩大城下一着是進攻東遠國,可是現在宣佈和平,不單是四路國人,應該是全世界也舒一口氣。不過我們還有些擔心,所以趕着去北方視察一下,我們就此告別吧。」
伽雅「啊」的一聲,說:「你這就離去嗎?」
加音愣住一會,呆呆地說:「你有要事找我嗎?」伽雅又不直言,只靦靦腆腆地搓弄雙手。加音見狀,登時冒起一個預感,就是對方要表白,於是匆匆後退數步,說:「我真的要走了,再見!」
伽雅大喝一聲,讓加音嚇得止住步,又說:「上次你說再見,結果我等了你一整天,你也沒有出現,今次又要我等多久?」加音努力回想,卻記不起二人上次見面的情況,便直說:「我都忘記,對不起。可是今次任務危險,很難答應何時再見。總之我答應你,只要我重遊拉普達城,定會登門找你。」伽雅鼓起臉腮,說:「你撒謊。你辦完正事,還不馬上回去找兩位夫人嗎?你的齊人韻事,我早在報紙看過了。」
加音有點不耐煩,心想再讓伽雅多纏幾句,說不定纏上身,阻礙辦事,語氣頓重起來,說:「我真的趕路,沒有要事的話,容後再談吧。再見!」他回身便跟柏加離去,卻聽見伽雅尖叫一聲,不得已回首一望,豈知伽雅已不知所蹤。兩人均感不妥,一股不安使他們說:「古禮特,放人!」
古禮特果然出現於半空,逮住伽雅的手、掩住伽雅的口,嗔道:「我不找你們,你們卻來送死。」
加音怒道:「你的目標是我倆,怎麼把無辜的人牽進來?快放下她!」古禮特鼻哼一聲,說:「我放下她,你接得住麼?」加音恐防有詐,不敢嘴硬,便說:「再走數步就是拉普達城,你不怕嗎?」古禮特哈哈大笑,說:「為何要怕?我只怕他們沒有見到我的身影,便統統去地獄了!不過我今日的目標是你們!想不到讓八大家族知道我的存在,現在擾亂我的計劃,只怪當初高估你們,沒有滅你們口!我現在決定要幹掉你們,免得夜長夢多!」
柏加知道動手會傷害伽雅,忙說:「你與八大家族的恩怨與加音等人何干?你的目的是要八大家族倒台,我們答應不阻礙你好了。」
古禮特賊笑一聲,說:「八大家族的子裔竟然不阻止古禮特家族行事,真是天大的玩笑。你憑甚麼令我相信片面之言?」柏加說:「我已經投靠東遠國,還有可能侍奉八大家族嗎?我現在唯一的願望是世界和平,你要打倒八大家族,不一定要大發周章,發動戰爭。總有其他方法,讓你我不是敵對,又不會妨礙你達城目的。」古禮持在斗蓬裡皺一下眉,說:「且看你有甚麼方法。」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