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著落葉前行--霞喀羅古道印象＠薄雪草記事﹒冷水坑生態人文工作室

2002-08-13 18:56:41| 人氣2,121| 回應2 | 上一篇 | 下一篇

踏著落葉前行--霞喀羅古道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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捧著一盒餘溫猶存的仙草，在小年夜晚上十點前十分，按了家的門鈴。撂下包袱，不經意翻開書案上冷落數月的「生番行腳」，在森丑之助的番地探險路線圖上，新竹縣南邊清楚地印著四個鉛字｜霞喀羅番。帶著一份恍然的驚喜，差點要撥電話給同行的夥伴了！
「霞喀羅」三個字對現下的我，尚等同於正午的馬鞍警官駐在所：
光束穿透了雲霧，滲出林間空隙；銀白色的楓香樹皮，與陽光一樣閃亮；攤躺在一地燃燒似的楓葉上頭，竟是如此輕盈！凝視著繽紛的林蔭與天空，落葉飛旋如蝶；我們彼此的存在，竟可以像空氣一樣地輕。
清晨冷冽的空氣中，跳躍於薩克亞金溪之上，忽左忽右。追逐著鳴唱不已的鉛色水鶇，枕在石上聆聽水流帶送。捲高褲管，雙腿撥弄著溪水，以刺骨之寒袪一袪前日粗心跌傷的疼痛。
該讚嘆這一季鬧熱秋色、抑或遲來蕭瑟？日光偏移，漸漸探身薩溪溪谷，為鐵青冷峻的石壁抹上溫暖色調。在微風拂過林頂楓香，葉葉閃爍、栩栩如語之際，話別。
迷戀於森林的眼波，依偎著落葉窸窣的腳步；越過東北向支流的輕快開朗，穿行於高大幽深林間，望著同伴陽光下的身影，像皮影戲穿梭在叢林倒木，隱去、再現；圍繞著柴火的熱度，星夜下不絕的傳唱；拂面疏枝、與記錄著歲月遺跡的古老電線桿，似乎也不再惱人；絕妙的石鹿大山北稜營地，在夕陽的注視下入夜、晨間第一折鳥語中迎接朝陽。
苔痕斑斑的石階、駁坎，隱沒在攀藤、落葉中的傾圮屋牆，縱有歷史血淚，也早為自然接收，成為大地的一部分。
霞喀羅，該以什麼替記憶中的你上色？銀白、湛藍、墨綠、金黃、橘紅、暗紅？還有、還有：林下層層疊疊的影子，火光在赭紅的臉蛋上跳躍，抑或樹葉間一閃而過的輕靈身影，與我們守候時的喜悅與嘆息？
漸漸地，筆下只能描繪出軌跡式的回憶錄。有如一張張零星畫片，只待夢中，淡出腦海的記憶，再來串接補遺。
再訪霞喀羅，竟是一縷深似一縷，回到了家的情愫。也許探訪古道，真的會讓人浸潤在一股沉靜氣氛，濃濃幽情裡。

後記：
其實我是幾乎從不寫制式記錄的，這次還是一樣。可是寫寫東西，對我而言似乎又相當地重要。
從準備、研究地圖、蒐集資料，到踏上漸漸回歸自然原始的古道。沉澱過濾或反芻，再重新尋找資料解惑。這一個完整的過程，真的有助於我們了解這塊土地曾經發生過的歷史與種種情事。
所以呢，不管打算寫什麼樣的文字，也不管是第幾次去的地方，都還是自我勉勵地，嘗試留下心中的感覺和體認。有時候寫著寫著，居然能夠發掘出更深一層的感情呢！
(2001-1-20~22新竹，本文曾發表於荒野電子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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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霞喀羅#古道

台長：玉山薄雪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