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麓小記94-11-21＠薄雪草記事﹒冷水坑生態人文工作室

2005-12-19 12:13:48| 人氣1,791| 回應0 | 上一篇 | 下一篇

卓麓小記94-11-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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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場逃離
在周遭都被選舉語言與政治口水淹沒的日子裡
我以赴南安領文學獎為藉口請了假逃離這紛亂虛假的場面
只是好想自在地喘一口氣呼吸一下真實世界的空氣

一場思念
雨點潸然而下滴滴答答地敲擊著我對八通關越的種種思念
這思念總是駝著沉甸甸的似懂非懂的歷史包袱猶如那繚繞在山徑間濕濕重重的雲霧
雲霧撫摸過始終靜默地把一切紛至雜沓看在眼裡收藏在瞳孔底下的蒼鬱山林
草木有情可曾在八通關越道浴血殺伐的那幾年不寒而慄? 可曾在年輪上註記些什麼或留下些什麼呢?

一場觥籌交錯的時空對談
重重疊疊的歷史足跡戀戀不捨的魂靈追逐獵物的獵人拾取山林芬多精的登山者
企圖在史實的粉屑當中嗅出些蛛絲馬跡的古道調查者
重回祖居地在尚未被殖民者消滅盡淨的物質基礎上試圖尋回族群集體記憶的尋根者
以及始終長眠在家屋石板下固守庇祐著家園的祖靈 ...
紛紛在這條交疊著層層足印曾有著種種銘印的獵路姻親路以及為鞏固帝國權力致使布農族人顛沛流離的理番路上頭
觥籌交錯展開一場時空交錯的漫長對話

發聲的音域
在南安遊客中心前閱讀著其他的作品
沙力浪(趙聰義)的文章當下在心頭劃下一道深刻的刻痕
沙力浪是該鼠兒(林淵源)的表弟因此常有機會隨該鼠兒深入山林走過祖居地
在這個層次的體會上他的書寫比我們任何一個都深刻
我很慚愧地覺得自己只是外來者
頒獎時他就站在我旁邊年紀很輕
我之前就曾注意到他讀過不少他深具族群意識及反省的作品內心深深讚嘆佩服
我想他以後會繼續在這條路上成功找到自己發聲的音域就像撒可努一樣

哥的側臉
哥來卓麓那一年二十六歲現在是三十五歲
我偷偷從四十五度角仰望著哥哥的側臉
曾經有同事說哥的神情有點像吳念真帶著一些歲月的氣息
我默默比對著腦海裡的印象那個頑皮有著慧黠眼神的小男孩似乎合不太起來
年年操心學校的孩子讓他看起來有些抑鬱臉龐線條鬆垮有深深的皺紋
與年齡相仿的林一宏老師相較哥看起來是蒼老多了
來卓麓的那一年他曾許下十年的心願期許為部落提攜一些有成就的孩子
能夠與漢人平起平坐在比較顯眼的位置替自己的族人出聲
只是孩子們進了國中以後周圍的誘惑太多又不一定能體會他和大林老師的苦心
歲月刻劃的痕跡訴說著他一年又一年的盼望與一年又一年的失望

清麗的拉庫拉庫溪
而發源自深山的拉庫拉庫溪的上游還是一貫的清麗還是一樣的永遠年輕
流水奔騰著她的童年雋永的曲調唱著給岩石知道唱給峭壁知道
而曾與拉庫拉庫溪的童年一再相遇的我們都隨著她蹦蹦跳跳的記憶奔向了大海
自此我們開始衰老或者已經蒼老?

山林的寬慰
我臆想著八通關越穿過的山林或者蜿流的拉庫拉庫溪
是否還記得或者會懷念我們這幾個深愛著她的豐富輕輕走過她的懷抱未留痕跡的登山者呢
也許我們的來去不過是一抹清煙
是否會為我們所做的文字撰述感到欣慰呢
為了一條始終像謎一樣的八通關越哥曾經自許用十年生命獻給卓麓部落
的確他已經與八通關越和卓麓部落相戀了九年他連最愛的單車都送給了部落的孩子
走過八通關越以後會使他興起離開卓麓的念頭嗎

等著喝喜酒的老祖母
散步經過一戶人家門口九年前就認識哥哥的老祖母說
”孟老師最近好久沒有看見你了!”
”什麼時候才結婚啊? 我想要喝你的喜酒”
”阿媽老了可能沒幾年阿媽想喝你的喜酒”

各自的枷鎖
或許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枷鎖哥的枷鎖是對學校對學生的牽掛
學生的母親的枷鎖是沉重的家庭擔子以及必須遠赴梨山工作卻又時時掛念著自己的孩子是否用功上進
我的枷鎖又是什麼呢?

我要檢舉

台長：玉山薄雪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