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中恆和潘蓉兒的這場爭吵,算是有個不錯的收場。方中恆沒有強迫潘蓉兒立刻去醫院,他吩咐法西歐,將午餐端上來。
看到桌上的餃子和酸辣湯,潘蓉兒簡直不敢相信,她一定是夢裡,她太想念家鄉味,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可是這明明是白天啊!而且這個,也太活色生香了吧!她不敢置信的看著方中恆,連動都不敢動,怕一驚,夢就醒了。
「看我做什麼?你不是想吃餃子,這可是正統的台灣廚師做的,還不快吃」方中恆看她的樣子,覺得她好可愛。她就是喜怒哀樂都擺在臉上,讓人和她相處,不需要刻意去猜測。
「嗯」潘蓉兒拿起筷子,夾了一個餃子放進嘴裡。不管了,就算是夢,她也先吃一頓再說。
「別急,別急」方中恆怕她燙到自己。
「真好吃」她睡夢中都會夢到的家鄉味。
「我請了一個台灣廚師,以後你想吃些什麼,跟法西歐說,廚師都會給你做的,這次我會去這麼久,也是因為要安排廚師來關島的關係,蓉兒,你不要胡思亂想,再怎麼樣,這裡是我的家,我不會不回來的」她這麼極度的沒有安全感,他對她這麼壞,她竟然還唸著他,讓方中恆覺得自己是被需要的,尤其是被自己心愛的女人所需要。
潘蓉兒停下筷子。「真的嗎?你特地為我請了一個台灣廚師?對不起,我誤會你了」
「那你就把這盤餃子都吃了,我就不跟你生氣」方中恆說。
潘蓉兒點點頭,繼續吃著夢寐以求的家鄉味。吃著吃著,潘蓉兒開始嘔吐,等食物都吐光,還乾嘔不停。
「中恆,中恆,我好不舒服,我怎麼會這樣呢?」潘蓉兒自己也慌了,她的身體怎麼了?說完這句話,她又開始乾嘔,但吐出的只剩膽汁了。
方中恆看著她的臉立刻蒼白,還有那雙惶恐的眼神。他將她抱起,一邊喊著法西歐備車,一邊抱著潘蓉兒往門外衝去。這一段到門口的路,他覺得好漫長。
「不要怕,蓉兒,我在這裡,我在這裡」
在車上,潘蓉兒還是一陣一陣的乾嘔,腸胃痙攣的讓她縮進方中恆的懷裡。
「中恆,我會不會死呢?會不會是癌症呢?我好怕….」她在他懷裡哭著,發抖著。
「冷嗎?蓉兒,你靠著我休息,什麼話都別說,什麼都不要想,不管你是怎麼了,我都會讓他們治好你,就算是癌症,我也會給你最好的治療」方中恆摟著她。
潘蓉兒在他懷裡搖頭。「不要,不要,我不要像我媽媽一樣,做了好多治療,可是卻只能被禁錮在一張病床上,中恆,你答應我一件好不好?」
「你說」
「我求你一件事,如果我真的病得很重,我不要治療,你可不可以暫時放下仇恨,陪我度過最後一段日子」
不要,他也不要。潘蓉兒不可以離他而去,如果沒有她,他的生命還有什麼意義。
「你會沒事的,你會沒事的」方中恆開始六神無主,重複說著這句話,在心裡求老天爺,讓蓉兒一切平安。
老天,我願付出一切,只要您不把蓉兒帶離我身邊。
檢查過後,潘蓉兒被診斷是十二指腸潰瘍,且已經有腸穿孔。她現在躺在病床上,左右手都被打上針,一邊在輸血,一邊在滴注治療潰瘍的藥物。
她很虛弱,好像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只能把眼睛張得大大的,看著方中恆和關醫師。
「蓉兒,不是什麼大病,你不要擔心,你只是潰瘍,沒有癌症,好好配合治療就好」方中恆似乎看出她的心情,握住她的手說。「你看起來很累,睡一下好嗎?」
「方先生,這雖然不是大病,但是…..
方中恆暗中拉住關醫師的手,阻止他說下去。
「潘小姐,好好休息,你現在需要好好的休息」關醫師和方中恆有默契,有些話他想說,卻也知道方中恆的難處,反正等一下,他們會好好說清楚。
潘蓉兒閉上眼睛,被安慰過的心,也平靜了緊繃的神經,讓她很快的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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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王太后談過話後,回到宮中的璧兒,常會不自覺的站在閣樓上大半天,眼神裡也常出現惆悵。
就在雲上國進入雨季時,她病了。
「你怎麼了?又病了,御醫說是小恙,但我總覺得你最近看起來鬱鬱寡歡」雲顥冰擔憂的坐在她的床旁,握著她的手。
「我乏了,也許是天香焚的毒還未清除乾淨,晴日公主說,我需要陽光充足之地,才能讓陰冷的鬱蘭真正的排出體外」她看著雲顥冰,心裡有太多太多的情緒。她無法說出口要雲顥冰臨幸別的女人,唯有離開,眼不見為淨。
「雲上國最近是冷了些,濕氣也重….」雲顥冰不是聽不懂她的意思,但他,是一日也離不開她。
「灝冰,帶我去走走,我不想一直躺在床上」在這樣陰雨綿綿的天氣裡,璧兒竟然要求要外出,可見她真是躺得不舒服了。
於是,雲顥冰與她撐著傘,來到了凱風步道。
永久花還是飄落,金色的雍容在雨中,竟也黯淡了。
「連花朵都有不再繽紛的一天,那人呢?」
「璧兒,你心情不好,什麼景色都不入你的眼了,還是找一些你喜歡做的事,要不要去音律坊看看,談談琴,還是到藏書閣去,我陪著你看書」
「王,帶我去晴日國」璧兒說出心中已經藏了很久的話:「讓我去曬燦爛的陽光,去看看晴日國的遼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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