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意思^^|||因為我最近忙很多事情,所以過ㄌ這麼久才上,對不起壓
好了 正文開始^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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右大弁籐原行成時年二十九歲,比昌浩的長兄成親還年長一歲,但他的身份卻遠遠高於成親,是天皇的左右手。但他這人卻從不因此而恃寵而驕。
「行成啊,好久沒見到他了。」
小怪說道,昌浩點了點頭。
「是啊,也就是過年的時候去拜訪過,之後只有在大內裡才能偶爾看見他。聽說他因為在建內裡的工程忙得不可開交。
「不過,這次突然被叫去實在是太意外了,出了什麼事呢?」
一把抱起扭過頭看著自己的小怪,昌浩喃喃念道。
「因為擔心我啊,他是行成大人嘛。」
「啊,是啊是啊。」
夏季晝長夜短。昌浩沿右京城的小路向南走著,一邊胡亂思考著些什麼。
究竟行成為什麼找自己去呢?
「啊,昌浩,你終於來了。」
在殿中等待昌浩的行成笑著催促他快坐下。
在坐墊上坐下後,一陣涼風從南邊的窗戶和簾子間穿過,讓人非常舒適。
這是個梅雨季節中難得的晴天。
「好久不見了。一直未能前來拜訪,我真是失禮。」
行成滿意地看著昌浩鄭重行禮,隨後讓他抬起頭邊向著侍女們示意。侍女察覺後便退了下去。當殿內只剩下兩人時,行成切入了正題。
「剛才,左大臣大人派使者來過了。」
昌浩的心猛地一跳。難道那句謠言已經被他聽到了?居然那麼快就傳到左大臣大人耳中了麼?
注意到昌浩神情有些不對,行成不解的問道。
「怎麼了?」
「沒事……大臣大人,都說了些什麼?」
見昌浩還算鎮定的發問,行成點了點頭。
「目前暫住在土御門殿的中宮娘娘,說是想要見你一面。」
昌浩的心再次一顫。
「啊……」
「她仍臥病在床,並且有惡化的趨勢。」
行成猶豫地說道。
「大概因為後宮過於壓抑,她太懷念進宮前的生活了。」
怎麼說都是你把她從妖異手中救出來的,因為是陰陽師,所以她很信任你吧。
昌浩佯裝著一臉平靜,手卻緊緊抓住了膝蓋。
她究竟是為了什麼才說出這樣的話?或許有什麼難以對人吐露的隱情?但是,那時自己並未告訴她自己的姓名,因為昌浩認為沒有必要。
或者,那個擁有強大力量的怪僧又對宮中伸出了魔爪?但他又為什麼指名道姓的說要和自己見面?
「或許這不是什麼榮幸吧……不過左大臣大人已經安排好了。我知道你很忙,但我還是希望你能去一下。」
昌浩連忙答道。
「請您不要這樣說,我去是應該的!既然是左大臣大人和行成大人的命令,如果我不遵從,爺爺和父親都會責備我的。」
見昌浩說得如此真摯,行成笑了。
「很好,那麼明天去吧。」
對話到此為止。
原來如此,這些話確實不能在內裡說,所以行成才會把自己叫出來啊。
終於踏上回家道路的昌浩,邊走邊大大的舒了口氣。
「嗯……中宮為什麼會想見我呢?」
「這個嗎……」
小怪有些無奈的歎著氣,隨後看了看背後。
「喂,你怎麼想?很明顯去了沒什麼好事啊。」
身後的人沒有回答。雖然他沒有回答,但是從他散發的氣息來判斷,應該是在表示同意吧。
「是吧。喂,昌浩,我說你也太遲鈍了。」
「哈?」
含糊回答的瞬間,昌浩似乎觸到了一隻冰冷的手。
他霎時覺得背上一陣發寒。環顧四周,明明太陽還沒下去,但周圍連一個人都沒有。
小怪從昌浩肩頭躍下,不屑的嗤笑了一聲。
「你居然現在還那麼失態。」
現了身的六合的披風在空中舞動著。沒有感情的黃褐色眸子充滿了殺氣。
「要是在這裡就種了圈套,我也就沒有存在的意義了。」
「正是。」
小怪點了點頭,視線開始遊走。
小路上除了昌浩空無一人。赤色的晚霞開始覆蓋天空,從遠處傳來了雨的氣息,看來半夜前要開始下雨了。
小怪散發出銳利的神氣,它邊搜索著敵人的氣息邊低聲念道。
「……在哪裡。」
這感覺昌浩是不會忘的。這是數日前,壓制住了神將並差點讓昌浩的血覺醒的,那個怪僧的法力。
小怪白色的身軀被火紅的鬥氣包裹著。一邊的六合將左腕的銀鐲化為銀槍,作出戰鬥的姿勢。
昌浩深呼吸了幾次,耳邊儘是心臟劇烈的跳動聲。
身體的最深處,有什麼在震顫著。
是火焰。血脈的力量以覺醒,無法再次消除了。
為了抑制住體內妖異之血而佩戴的護身符,此刻在衣服裡脈動著。昌浩知道,這擁有著道反神力的清冽力量,正抑制著體內的火焰。
隔著衣服握住護身符和香袋,昌浩逼自己集中注意力。
「在那兒!」
伴隨著喊聲,昌浩右手結起了刀印。
「風蹴魔,陽邪力,討升化,風魔,天歸!」
從刀印中,飛出了數道靈氣之刃。
小路旁某座宅子的屋頂上,出現了一個漆黑的身影。
輕鬆避開昌浩的法術後,怪僧抬了抬斗笠露出自己的臉。他的臉讓人覺得很精幹,氣息更是讓昌浩感覺他比數日前更加強大了。
昌浩不禁開始顫慄。
或許因為道反丸玉的關係,昌浩感覺自己的靈視力比以前更強了。或者,這是天狐輕鬆抑制著自己的強大通力,才導致他有了這樣的感覺。
他知道,和怪僧對決時自己看不見的某種東西,此刻正在他背後浮動著。
「那是什麼……」
「怎麼了?」
注意到昌浩的神情後,小怪的視線落到了他身上,六合也是。
昌浩瞇起眼睛,同時仍注視著怪僧。
「我看到黑色的……陽炎般的東西……」
怪僧身穿黑色僧衣,背對夕陽帶著斗笠。他提個強姦,看相貌大約三十多歲。他周圍的空氣似乎都圍繞著他,顯得有些扭曲。
小怪和六合聞言,便開始仔細觀察其那僧人來。但昌浩所說的陽炎,他們卻看不到。
但神將們知道,有時人類擁有比自己更為敏銳地感覺。昌浩是陰陽師,繼承了天狐的血脈,又有了道反神力的加護,毫無疑問他的能力已經比以前更加強大了。
上下打量著昌浩的怪僧嗤笑著,卻又死死的盯住了昌浩。
忍耐不下去的小怪終於怒吼了出來。
「你是什麼東西!堂堂正正報上名來!妖怪……」
小怪憤怒的目光直射向怪僧,而那怪僧卻毫不在意的開了口。
「那就告訴你吧,我叫丞按。」
丞按,昌浩重複著這個名字。名字是擁有力量的言靈,但他卻這麼輕巧的告訴了敵人。他究竟在想什麼?
小怪同樣感到了疑惑,它沒想到對方會回答得這麼乾脆。
「……騰蛇。」
六合的低聲呼喚傳入了小怪的耳中。怪僧的周圍升騰起了霧氣,那霧氣似乎纏繞著他手中的錫杖,幻化出無數的影子。
怪僧丞按臉上的不屑愈發明顯。
「妨礙我的妖孽之子,以及愚蠢的神將們,好好記住這個名字吧。」
他目空一切的發言激怒了小怪,它週身的鬥氣更加濃烈了。
昌浩只覺得熾熱的風叩擊著臉龐。瞬間現出真身的火將騰蛇,正在怒火中用金色的雙眸直視著丞按。
他張開口,屢出尖銳的犬齒,笑意中包含著無法掩飾的憤怒。
「……你會後悔說過這句話的。」
紅蓮腕上的薄娟因熱氣的升騰而舞動著,連六合的披風都被這熾熱的風不停的翻弄。黃褐色的雙眸微微顫抖了一下,緊鎖的雙眉透出懷疑。
「騰蛇。」
「什麼。」
「昌浩說的話你不會已經忘了吧。」
六合和紅蓮對視了一眼。
沒有忘。那時自己所承受的痛苦的憤怒以及悲傷的溫柔,是自己無論如何都忘不了的。
十二神將是不能傷害人類、不准殺死人類的。為了不讓自己觸犯這道義,那個溫柔而堅強的孩子曾告誡自己。
昌浩無言注視著兩位神將。比自己更為強壯可靠的背影中,寄宿著令人驚訝的脆弱。他發誓,自己要用他們對待自己的態度來對待他們,為他們甘願粉碎自己的心。
挺身站在神將身前,昌浩和丞按對峙著。
「你的目的是什麼?」
這個看似弱不禁風的孩子,卻向擁有強大法力的自己挑釁。或許是非常中意這一點,丞按輕蔑的笑著答道。
「目的,目的,我告訴你,你難道還想阻止我不成?」
「不管你的企圖是什麼,我絕對都會阻止。」
昌浩斬釘截鐵的斷言道。丞按聞言,立刻大笑了起來。
「——那個女孩是我的獵物。目的是讓那個族群毀滅。」
「什麼……」
男人身邊的幻妖們回應般的舞動了起來。蠢蠢欲動的幻妖們,似乎在等著男人向他們發出襲擊昌浩的命令。
紅蓮的短髮隨著神氣的迸發而飛舞著,額上的金環也淡淡的泛著光。
「……紅蓮。」
耳邊響起的是昌浩勸誡的話語。沒必要回頭,因為他能想像昌浩此刻正用怎樣的眼神看著自己。
「我知道。」
簡短回答後,只見丞按舉起了手中的錫杖。
「首先是十二神將,你們很礙事,就從你們開刀吧。」
錫杖上的金屬環叮噹作響。彷彿這就是命令,無數的幻妖起起的向著神將襲來。
幾日以來休養著的晴明,此刻正身披單衣隨意地坐在屋內,翻閱著以前的記事。
父親在晴明成婚後沒多久就逝世了,身為獨生子的晴明當時的家人就只剩下妻子和兒子,而妻子也沒幾年就病故了。
「不過我結婚結得挺晚阿。」
「說是完婚,當時你也不過和現在的成親差不多大啊。」
插嘴的是守在晴明身邊的白虎。除了他,還有青龍和天後,又是勾陣也會現身。
晴明的房間並不算太寬敞。十二神將如果都現了身,會使房間顯得很狹小。
白虎看似比青龍他們要矮些,但他實際上卻比他們結實很多。他幹練的外貌使他看起來大約四十歲左右,和玄武還有太陰站在一塊簡直就像父親和孩子。
用灰色的雙眸注視著晴明,白虎微微歪歪了歪頭。
「太過追根究底的對身體不好,在青龍生氣之前,你還是先躺下的好。」
「會用青龍來壓我還真是你一貫的風格啊,白虎。」
面對著苦笑的老人,白虎答道。
「因為我不管怎麼說都沒用不是嗎,那我只能挑有用的說了。」
被白虎提及的青龍,此刻正斜倚著牆站著。他抱著胳膊,一如既往的板著臉。他藍色的眼眸有些不滿的看了白虎一眼,立刻轉移了視線。
旁觀的天後輕聲歎息著。青龍此刻的緊張情緒因為晴明,他已經時日不多了。否則的話,她的眼神不會那樣冰冷。
低下頭,銀色的長髮從肩頭滑落到胸前,撥弄了一下後,天後深翠色的眼眸注視著神將們的主人。
「晴明大人,還是躺下吧。」
「但是總躺著很容易生厭哪。」
「那我哭了。」
清澈的聲音帶著固執。
晴明沉默了。
他看著天後,只見她緊抿著雙唇,有些飄忽的眼神似乎在告訴晴明,她可不是在騙人,她真的要哭了。
天後視為溫柔沉穩的神將。或許因為是水將,她中給人一種如水般的溫和感。她耿直而不容瑕疵的個性,使得她至今都無法原諒騰蛇的罪孽。
她看上去雖然溫弱柔和,但實際上,或許她比誰都堅韌。
「……我可不太想把你弄哭。」
見主人乖乖躺下後,天後終於鬆了一口氣。她回過頭,只見青龍正用比剛才柔和些許的目光看著她。
「真厲害,天後,還是你的話最有用。」
白虎笑著聳了聳肩後,天後站起了身。
「我回異界看看……白虎,太陰還沒能振作起來。」
白虎瞇起了眼睛。
「……那個傢伙,還真是受不了打擊。麻煩哪。」
白虎向青龍走去。
「我走開一下,和勾陣換班。」
「隨便你。」
青龍答道。白虎再次看了看晴明。
「等會兒我抓點鯰魚來,你愛吃的吧。」
「我很期待啊。」
天後和白虎隱去了身形,隨後,他們的氣息消失了,應該已經去往異界了吧。
即使躺著卻完全沒有睡意,清明睜大眼睛看著天花板。
「……宵藍。」
小聲喚出這個名字以後,晴明沒有作聲。雖然正如他預料的,對方沒有回答,但他知道青龍正準備聽他說下去。
「那個叫凌壽的天狐……你還記得他的氣息嗎?」
青龍緩緩得吐了口氣。
「當然。」
下次再遇到他時,定要一雪前恥。
那時,青龍肩上的傷還未痊癒,稍一牽動,整個手臂都會感覺麻痺。雖然自己也不願承認,但天狐的通力但卻在自己之上。
就算手持從天空出得來的武器,自己還是無法與凌壽匹敵。
通力比自己強大的神將只有兩位,凶將騰蛇和勾陣。如果是他們二人,或許能夠戰勝凌壽吧。
當然,那時在兩人通力全開的情況下。
注意到青龍嚴肅的表情,晴明輕鬆的開了口。
「大概,他一直都在窺探我的情況。」
片刻後,青龍才了解這句話的含義。
「……什麼?!」
青龍臉色頓時煞白,清明則淡然說道。
「因為他隱藏了氣息,所以你們都沒發現吧……真是不可思議啊,我和他擁有同樣的天狐之血,靠這我才發現的。」
嘆了口氣後,晴明閉上了眼睛,
而在感覺到凌壽存在的同時,天狐之血液在告訴他,一位名叫晶霞的天狐也同時存在著。
心裡有很多疑團。為什麼父親到死對母親的事都隻字不提。
那是個怎樣的人呢?為什麼身為妖異的母親會嫁給一個普通的人類呢。
母親失蹤時,晴明還是個幼兒。直到晴明元服之時,他才知道自己名叫「晴明」。這名字據說是他出生時就取好的,但他十幾年間從來不知道自己的名字。
母親和自己的名字都是不解之謎。雖然她覺得這沒什麼,但在世人眼裡,這是非常不可思議的事情。
而平靜地接受了這一切的,只有若菜。
她現在仍在那條河邊等待著晴明吧。她已經在那個黑暗而讓人恐懼的地方,等待了數十年了。
「等了那麼久,真是委屈她了。」
原本她必須等更久,可現在,他就快去了。如果晚去,她應該回生氣吧。現在自己提前去……或許她會悲傷吧。
無論是哪個,她都會哭吧。
「晴明,天狐在哪兒。」
青龍詢問的話語中夾雜著怒氣。青龍睜開眼睛,將視線投向他。青龍的視線中滿是怒火,嚴重的憤怒在閃爍。
「宵藍,別走。如果你全力與他相鬥或許能取勝,但現在你肩上的傷只會拖累你……為了我這條老命,不值得。」
青龍的視線依然銳利,他的氣息,如同冰刃般越來越寒冷。
「……如果你真有些自覺,那就別胡說。」
「這可不行啊,那是我唯一的樂趣。」
老人笑了,青龍的眼中仍帶著憤怒。敢這樣對著主人的,十二神將中也只有青龍了。
晴明欣賞的,卻正是他的真性情。一直都是這樣,即使自己對他說了什麼嚴厲的話,他卻仍然對自己忠心耿耿、沒有半點隱瞞。
十二神將有著各自不同的個性,晴明非常喜歡他們。他們是自己無可替代的朋友,以前是,現在也是。
青龍的眼神愈發銳利,氣息中的憤怒也越發強烈。他的氣息甚至攪動了空氣。
打破著沉重空氣的,是個低沉而平靜的聲音。
「就算你是鬥將青龍,也拜託你別對一個人類這麼認真啊。」
半開著玩笑的勾陣現身在兩人中間。比青龍稍矮的勾陣,抱起胳膊斜視著自己的同胞。
「我和白虎換班,沒想到看到這一幕。青龍啊,一直這樣容易長皺紋哦。」
晴明聞言笑了起來。青龍在勾陣的一瞥之下,忽而隱去了身形。
「……真是的他還是那麼死板。」
勾陣嘆了口氣,彎下腰看著晴明。
「被天後威脅的吧。」
「白虎說的?」
「是啊。」
勾陣點了點頭後,晴明苦笑了一下。
「這種時候,天後的固執和青龍有得拼。」
「對,但天後在這種時候總還能分清對錯,晴明。」
原本半開玩笑的語氣忽而認真了起來。言外之意就是,除了晴明自己,誰都在擔心他的身體。
「我知道了……不過你們就算費心,我也不會改變心意,請你理解。」
「……我說不理解也沒用吧。」
「但我希望你們能理解我,原諒我……我知道這個要求大家很難接受,真是對不起了……」
胸中忽然湧起一陣複雜的感情,勾陣抬頭望著天花板。
看著晴明的表情,勾陣明白了。晴明已經有了覺悟,無論怎樣請求,他的心意都不會改變。
「……你現在放心不下的,只有昌浩了吧。」
勾陣問道。晴明淺笑了一下,默默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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