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h購物| | PChome| 登入
2006-04-28 17:56:37| 人氣229| 回應0 | 上一篇 | 下一篇

夫人的／【雅房出租記】。。〈二〉

推薦 0 收藏 0 轉貼0 訂閱站台





二、


終於，在一天寒冷、將近過年的冬天下午，他走進了這間房子。
這位看似靦腆、懂事、乖巧的大男生透過不知哪個消息知道她的房間要出租；他穿著一件藍色鋪棉的大衣，淺色細瘦的牛仔褲將他裹的像個麵團糊，完全看不出來他的細瘦骨架；白淨的臉與短髮，真像是剛從南部哪個大學來的畢業生，憨厚、安靜，恐怕這輩子都沒敢罵髒話或踩過一隻蟑螂，她不曉得這男生是佯裝還是真實的，反正是第一眼就對眼了。

他在她客廳的沙發坐下，儘量故作親切地訴說自己看起來的來歷；他在國內某知名電子公司擔任工程師，工作單純，沒有不良嗜好，抽菸、喝酒對他根本是天方夜譚，他機械式的奉承了幾句，夫人長夫人短的，讓她樂得好不開心，哪像她兒子還曉得跟老嬷頂嘴呢。

沒多久光景他就搬進來了，這個男房客由於過度理性，讓某部份的思想顯得有些粗糙，但這都不打緊、不重要，她有閑空就逮著他敘說多久前的老故事與風光史，叨叨絮絮地，就算再怎麼貼心的年輕小伙子聽多了都稍感厭煩了。他不看什麼無聊的民國史，更對那個年代的文學小說興趣缺缺，又不是軍人背景或是個善戰的榮民，戰亂，對他絲毫沒有靈感，他還是禮貌性的裝個腔回嘴作勢。

「你都不知道當年我先生呀，當兵打仗時多威風，呼開戰車的軍官，只要瞟個眼色色，他就驚得不敢出點聲。」
她倚著繡花靠枕邊講邊將腿上的電熱毯整一整，聲音愈是上揚。

「夫人，我只會追在戰車後面小跑步。」他順應著。

「像那天，以前我在仁愛新村同住的夫人打電話給我，以前啊，我們可是搓麻將的伴呢，現在喔，她沒有我找這牌搭子，全部的牌場可就散光了。」她驕傲了起來。

「喔，夫人，您這問我就外行了，我在大學時每打必輸的，」
他這一答腔，她咯咯笑得可起勁了。

他回答時總是不忘糗自己，心裡卻嘀咕著，她還要講多久啊，他寧可去樓下跑步，或是打電話約公司隔壁部門那位低胸染髮的年輕辣妹夜遊，哪輪在這聽訓的份，要不是為了情急之下借宿這，早把自己裝樣子的模範生的姿態丟了。

不，不，不，我可是要生存的。他屈服了。

他腦海中想著騎車騎遍全新店巷弄，不是價位高，就是離公司遠，這，到公司上班走路只要五分鐘，在這兒聽故事與安靜就是另外一種房租，誰教他辛苦從高雄到臺北打拼呢。

「夫人，我怕吵，只要一個聲音我就被驚醒了，」
他主動提出了這種附和，要聚集他們共同的認知。

「那好，那好，」這句話深深及擊中了她的心。

自從先生走後，她身子因為傷痛心肝搞的大毛病一堆，腦神經也變得衰弱許多，禁不起一點兒吵鬧聲。這下可好了，來了個年輕型的老來伴一起居住，生活習慣與心靈都顯得踏實許多。她思想著，這算是老天給賜我的乾兒子嗎？

他表面冷漠，不，內心還是很冷漠，悶騷？慢熱？但就算再冷漠的人也有一點點人性的柔軟。他還是很憐憫夫人為何自個住，她在武裝之後所有的憔悴誰可以有能力看見？他是沒興致理會這種無聊的歷史背景，卻對人性有很細緻的認識；這種官宦大家族的媳婦哪個不長傲氣？這熱燄是被絭養出來的，現在經過這麼多年的時間摧殘，她能降低身姿已經夠不錯了，就當成自己能跟上一代的世家子媳講話也是一種福氣吧，他關心她的身體或作息，在他小小憤怒之後，仍會忍不住探望起她的內心，貧血、洗腎、沒有運動、吃飯的時間，足見他對她還有親娘或長輩般的愛護。但只要經過掙扎，他又開始生氣這種以上對下的演講；他的作息與生活律法都被壓抑得幾乎不能喘息！

所有所有的聲響、夜晚的腳步聲、關門聲都得為了她嚴然變成一隻雄性的波斯貓了！

我可是大工程師哪！他心裡吶喊著。

噯，哪天搬家的理由我要如何誆她？他忽然無法做任何表情了。


隔壁客廳裡夫人仍在看著政論節目，心不在焉的望著他緊掩的房門，好安靜的房客啊。

她邊收拾後陽台的乾衣物，心情更加舒坦了。
我的男孩，我的孩子─── 她想著




我要檢舉
台長： 施佩姍

您可能對以下文章有興趣

人氣(229) | 回應(0)| 推薦 (0)| 收藏 (0)| 轉寄
全站分類: 圖文創作(詩詞、散文、小說、懷舊、插畫)

我要回應
否 是 (若未登入"個人新聞台帳號"則看不到回覆唷!)
* 請輸入識別碼：
請輸入圖片中算式的結果(可能為0) 
(有*為必填)
TOP
詳全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