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類為何吃辣?】
對嗜吃甜食的人來說,苦瓜、辣椒、檸檬酸味、鹹醬菜...等等,都可能是種荼毒。正確來說,甚至連平淡無味,只因為缺少了甜的感覺,都可能變成荼毒。
同理,嗜吃鹹、苦、酸、辣、淡等味的人,若在吃食物時發現不是原先自己期待的味,往往也將之視為荼毒。
荼毒與否,或許不是很重要。因為這裡所說的荼毒,只是「好不好吃?」這個比較小的問題。
最重要的問題是「有沒有毒?」或「能不能吃?」
次重要的問題是「有沒有營養?」或「吃了好不好?」
我版上有時會有人想要來對我進行荼毒,但大概都無法成功。因為我不太挑食,每種味都吃一點。
每種味都吃一點時,會發現,所謂的「美食」並不只存在於某一種味道裡,而是可能遍在所有的味道。
重點不在於哪一種味道才好吃(每一種都好吃),而在於食材與調味品(醬汁、香料等)之搭配、烹調的工具與技能知識、用餐的器具與環境氣氛、進食者的身心和諧、對食物的感恩...這些。
吃辣與否,與那個時間點身體對辣味的接受能力有關。
記得我有一段長時間不太吃辣,遇到比較重的辣味會覺得不太舒服。但某次在賣場買了兩罐辣醬之後,出於好奇的心理,一買來就加入飯中嚐看看。
第一次吃時,這兩罐的辣度,我都覺得受不了。覺得太辣了。於是就擱置幾天不去碰它們。
但因為買就買了,所以不吃白不吃,不吃也太可惜、太浪費了,所以幾天後,我又開始再始每次吃飯時加一點點。
前幾次吃時,都還是覺得很辣。但吃幾次之後,之後對辣味的接受能力,忽然好像提升許多。之後即使加了比較多的辣醬分量,還是覺得可以接受。
而且因為可以接受,便覺得辣醬的滋味挺不錯的,很下飯。
科學家曾說,吃辣會否感覺好吃,有點像是一種上癮的現象,這話一點沒錯。
嚴格說來,酸甜苦辣鹹..每一種味覺的食物,之所以令人覺得好吃,也都是類似上癮的癮頭被滿足那樣。
沒有哪一種味覺永遠絕對是好吃或不好吃,單純只是由於那種上癮的生理反應,使人對某一種味覺產生「期待與滿足」的反覆生理回饋循環之緣故。
世間一切情感現象,大約也是如此。喜歡透過文字交朋友、滿足情感需求的人,也差不多是如此。
沒有誰一定是客觀或主觀。我們都只是在這種回饋循環的身心現象當中,做出我們自己想要去做的事情。
部落格格主以文字交友,自動也會依照口味的偏好,各自成群結隊:
喜歡寫詩的人就自己湊一群、喜歡寫遊記的人與喜歡讀遊記的人也會自己湊一群、喜歡哲理沉思的人與喜歡閱讀智慧的人也會自己湊一群、喜歡用留言噓寒問暖的人也會與喜歡被噓寒問暖的人自己湊一群....就是這樣子一直下去,每一群人都有屬於自己這群人的癮頭和期待被滿足的感覺,並且在群體中找到滿足這種感覺的方法。
不吃辣者,如果到川湘一帶,或者韓國、泰國去旅遊時,就要特別費心覓食了。
全世界吃辣的國家和族群還不少,這是個有趣的現象,到底發源於何者?有時頗令人好奇。
至於吃甜、吃鹹、吃酸、吃苦,應該都是因為常見植物當中本來就有這幾味,而且這幾味也比較合乎平常人所能接受的味覺之故。
但辣味是如此奇特,想必初次吃辣的人,幾乎都是覺得痛苦而非好吃;所以,人類到底何時開始想要吃辣?又是如何推廣出去的?..這問題就很值得推敲。
這兩天看書正好看到中世紀神學家論證上帝是否存在的「五路論證」(聖多瑪斯受伊斯蘭神學影響而發展的),所採用的理由之一,是「追溯原因不可能無限一直下去,所以窮究到最後,一定有個第一因。」
想到剛剛那個吃辣的問題,如果初次接觸辣味都會令人不舒服,那人類第一次開始吃辣的原因是什麼?
這和推論上帝存在與否的邏輯,有無共通之處?
上帝存在與否這種問題,真要談也不是三言兩語能說清楚的。吃辣的問題,就單純多了。想起來可能是這樣:
有個原始人類(也許身體還是動物尚未演化成人類也有可能),某次不小心摘了一種奇特的植物來吃,整個舌頭和嘴巴好像被火燙到那樣,又痛又麻,而且嗆得流許多鼻水。他因此嚇出全身汗。
這次經驗讓他大感驚異,因為他所吃過的東西當中,從沒有這種感覺存在!他決心要搞清楚這種植物到底是怎麼回事。
之後他不服輸,就一試再試,減少每次吃的分量試試看自己的忍耐能力如何,非要把這種植物的奧秘找到不可。他觀察到這種植物的特殊之處是,每次只要吃到這種東西,就會全身發熱。
他又發現,只要這種植物的分量少到一定程度,則這種又麻又痛的感覺,是可以控制在能夠忍受的範圍內。
而且,剛開始幾次,單純出於對這種植物的好奇心,但沒多久,他竟喜歡上這些許微麻微痛的感覺,好像有種奇異的快感會伴隨著身體發熱的感受而產生。
沒多久,天氣轉涼,他為了讓身子發熱,就想到用淺嘗這種植物的方式來取暖。
逐漸地,一而再再而三,他把這個奇妙的取暖妙方告訴身邊的人,讓他們也都來試試。
雖然每個人第一次吃,都受不了;但因為天氣冷,逐漸就有很多人在他引導下,也養成了吃辣取暖的習慣。
冬季過後,春天來臨。天氣雖暖了,但這群吃辣的原始人,卻發現每次吃東西時,都會有種想吃辣的衝動,於是他們當中開始有人明白,這種植物會讓人漸漸喜歡上它,上癮了。
後來,當人類用火烤果子或魚肉來吃的熟食習慣建立之後,許多人習慣把熱食中加上一些辣味,做為調味品,然後這種飲食習慣,散布到許多不同地區的人們。
人們用辣椒久了之後,還發覺,沾上辣椒的食物,保存期間好像可以比較久,也就是有一點防腐的功效。此外,感冒鼻塞的人吃辣,可以讓鼻子很快恢復通暢...等等,人們開始發現吃辣的許多好處。
一直到有大生物醫學家出世,(也許叫做神農氏或是其他姓名),用自身食用的體會,親自記錄下辣椒這種植物的各種類別、種植方式、食用方式、醫療用途、營養保健用途..等等,歸納總結出這種植物的特殊之處,並教導人們何時該吃這樣的食物。
而這些大生物醫學家,把這種食物歸納在其祖先流傳下來的哲理智慧當中,(比如,五行,或是陰陽、四大、冷熱...等等屬性),由此而使這種植物,正式和其他植物一樣,成為人類偉大智慧的一部分。譬如:聖誕紅,和辣椒紅一樣,都屬紅色,五行中屬火;而「辛」味在五行中屬金...類似這樣的歸類。
(本文改寫自日前與網友的留言對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