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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乎每天如是的中午博物館遊覽晚上觀賞演出的行程仍然持續卻並非重覆而且越見精彩。先有星期四花了整個早午參觀國家博物館，如其他國家的博物館一樣，旨在展出荷蘭最光榮的藝術文化及其館藏，其展品多集中於1800～1930百年之間，而林布蘭畫作當然是館中重點。除卻展品，我更關心館的佈局，它在一位著名畫家的作品之間，插入幾個同期畫家（大多不大出名的）在其中，他們偶有關聯，互相模仿或相同一主題或畫法，展現了當時整個文化氛圍，很有趣。當然，比當代藝術館還少了一份心思，少了（或不需要）想與觀眾活動的魄力。 晚上看了由艾未未任美術指導的《As big as the sky》（如有中文譯名豈會是「天咁大」？）歌劇。對於把日常生日用語以歌曲唱出來，我未不懂得欣賞。加上演出刻意塑造一種東方主義的模糊中國戲曲印象，如海報上的正旦是傳統化妝，演出時的妝容又不倫不類，這種故意把中國文化扭曲又毫無美感可言的造型，我還是與之有距離，卻被艾未未架在上空一個中間穿了窿卻可180度向前傾側，像湯碗一樣的巨大梯型柱體吸引，當影像投射於此，密集的樓房及樓盤廣告像被黑洞吞噬似的有某部分在中間的消失的意象，縱然對比整個不太成形的演出還只是消費亮點一樣存在，但單是佈景便盛載很多內容，指涉不少中國政治及經濟的黑暗。 星期五則先去Tropen Mesuem，一個介紹曾是荷蘭殖民地或被劃租界的國家的文化歷史，包括印度，東南亞，非洲，日本等，有不少大型民族木偶及雕塑，難得一見。只是其呈現方式還是有一陣霸權主義色彩，看那些像《奪寶奇兵》的蠟像，當中白人個個耍帥弄姿，抗衡一眾土著，那份我是開化文明的救世主模樣，實在不敢苟同。館內特展是「Body art」，介紹身體圖騰，當中包括如印加民族的戰鬥化妝，成人禮刺青，不同時代的紋身，西方宮廷女生馬甲如何扭曲背脊，及現代特殊化妝也有，地方雖小，但展覽豐富，值得一看。   來荷蘭怎能不看舞，晚上便是觀看整個行程最精彩的舞蹈演出《Extremalism》，由國家芭蕾舞團ballet National de Marseille及ICKamsterdam合作，組成三十位舞者同台的巨型演出，以身體呈現不同程度的極限。演出中的所謂極限，非追求肉體上的拉展收縮，而是在不同層面包括身體性的，舞蹈動作的，舞蹈與不同運動媒體結合的極限可能，音樂性的，儀式性的，及心靈上的極限性，乃至回來思考，對身體的意義。三十多人在一個多小時內不斷跳出各式舞步，卻在音樂轉奏的瞬間流暢地切換語言，不著痕跡的令整個演出如水般順暢。舞者在不大的舞台，四周由金色垂簾組成牆壁自由穿越。頂上橫了一個巨大燈環，可升降沉寂把三十位舞者收入其中，也可變成垂直的，太陽（神）的金環，和舞者組成不同的形狀，再來由加插中國武術（又洪拳又太極混雜一堆）、拳擊、不同種類的運動元素，到回歸以芭蕾為本體卻延展一切上升及橫向力量的動作，夾雜古典到電子的音樂，大家在舞台上翻來走去，讓觀眾感受美妙的視覺刺激到極致。三十位舞者幾乎大部分時間沒有觸碰彼此，而是以個體為單位展示極限，卻組成無限個可能的運動場面，以玉身群組成縱橫交錯其實井然有序的絲線，像繪畫出生命之花，一場又一場力量澎湃的海浪，最後圍繞如同巫師一樣的歌者，在輪迴閃爍的光環中靜寂，這是歸零的境界，卻再有尾聲舞者如同浴池重生一樣走出光環，跳出顫抖，玉身是始也是終，道在此。 更厲害的是，看到完場後舞者出來謝幕，每個像沐浴於靈光之後均以完善了身心的姿態向觀眾感恩，之後眾人再次消失於簾幕之後，卻突然後台燈光一亮，簾幕後驚現一隻超巨大犀牛，映照出如同名小說一樣，一種反抗沉默及單一化世界，保守個體獨特性及超越肉體界限的西方普遍象徵，震動全場觀眾，燈滅。未有再好的完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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