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黑手霸千秋
【問天樓】第九層的殊死戰,於朱天基絕命一刀與林誕戴重傷亡逸脫去的變數之後,【問天】所屬,乃氣勢高昂,很快結束【龍騎】的入侵行動。三十五對上三十二的比照,修正為零對十五。
【問天樓】大獲全勝。卻是傷亡慘重。
剩餘的十五人,分別圍在朱天基身旁,以及救治其他可能還生的傷者。
突然的!
他們一直拼命死守的最後關卡──
那道宛若夜一般深沉、寂靜的大黑門,「咿呀…」一聲,緩緩開啟。
有一人走出。
帶出濃厚得像是惡夢的黑色塊。
好若由地獄回歸紅塵似。
一個只瞧身影,便覺有傲然千代、無匹氣勢的人影,浮映現場諸人眸底。
一身黑衣。
如夜漆闇的黑衣。
是他!
[黑手]司徒千秋!
蓋絕當世的司徒千秋!
司徒千秋腳步一跨,即去至朱天基伏臥處。
好快!
其餘人,恭敬拜下。
司徒千秋大手一揮,說道:「馬上治療傷者、清理現場!之後,退下好好休息。」
「是!」還能站著的十五人,轟然應諾,各自撤開,做該做的事。
司徒千秋眼內精芒一爍;一縷欣慰的笑,乍現還隱,懸於堅毅至極、有如鐵一般弧度的嘴角。他輕讚,「天基你做得不錯。真的不錯!本盟主若讓你死了,怎對得起我破格授予你的[悲一殺]呀!哈哈哈…」
司徒千秋一把抓起朱天基,身影一閃,人已隱沒。
黑門再次關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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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陵陽一死,現場局勢大變。
[殺陣]一氣呵成──狂風掃落葉──猶如銳利的刀圈割進【龍騎】人叢。
幾息之後,已有二十餘人喪命。
與司徒蕾對決的康披壤,耳中傳來聲聲慘呼。他分心,眼尾一掃,心中不由大罵死去的溫陵陽:(飯桶!)因為溫陵陽的死,導致康披壤與【龍騎】一眾,盡皆陷入危境。看來此戰已敗;必•敗!他必須盡快脫離現場。
司徒蕾從康披壤眼耳齊動的狀態,已測明康披壤生出去意。然則,她堂堂[白手],豈會讓康披壤這等輕易逃離生天!?………司徒蕾倏地冷笑,袖舞千迴──劍光肆亂瀑射。
康披壤當然清楚司徒蕾欲截下他的心意。
老奸巨猾的他,邪邪一笑,[硫陰技]之[壞顏],偷隙拍出。
司徒蕾忽覺一道腥風,襲面而來。司徒蕾明曉[硫陰技]蝕人骨肉的可怕;若讓掌風掃到,秀容勢必毀於一旦。司徒蕾一旋、一退,與康披壤間開五步。然而,這五步,卻正是康披壤所貪願的。
康披壤早料到,這一掌定能讓司徒蕾退開一定距離。女人畢竟沒有不愛惜臉龐之豔美;即使是智可比天的[白手],也是一同。甫於司徒蕾腳步移動之際,康披壤一聲尖嗥,身形猛展,往後退去。
同時,他更引喉長吭,三起三落,嘯音不絕。
那是,退訊!
現場情勢大亂。
【龍騎】所屬,再無心征殺。他們慌忙地想要脫離【黑盟】的包圍網。
司徒蕾心中暗罵,(康披壤果真狡滑若狐!竟故意藉由發出退嘯,令得他的手下惶然而亂,造成混淆狀態,以趁機逸走。)本逐漸一面倒、趨向穩定的局勢,登時呈現紛紜的亂象。康披壤藉此脫離殺局──老奸巨滑至矣!!!
司徒蕾不恥康披壤枉顧屬下安危,一個縱身,緊追老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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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寒水。
他走著。
面無表情。
冷淡冷血冷漠的走著。
現在的他,正思考著,怎樣才能成為高手?………
──高手中的高手?
──高手中的強者?
──第一人?
這是很好的問題。
江湖雖是處處是門,但要入門也得有個,師。
──良師。
好的師父,能讓他如龍潛淵昇天,驚震人間。
他需要這樣的一個師父。
不需要溫柔、不需要情感、不需要勉勵、不需要稱譽、不需要快樂。
他只要一件事。
那就是他的師父,要強。
極•強、絕•強、橫•強!
強就是好!
因為,復•仇。
所以,他要最強。
沈寒水那瘦削的身子,開始顫抖。
但同時,他的一雙眸子,卻也開始發光。
冷光;烈光;血光。
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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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天樓】外的騰囂戰況,片刻後,由[五殺者]平息。
【龍騎】一眾,死的死,降的降,再無反抗之力。
[五殺者]見情勢穩定,連忙欲赴援司徒蕾。
就在此時,一道聲音,傳來:「將降兵綑入地牢!」
五人大喜望去。
是他們的大盟主──盟主出關了!!!
司徒千秋來到樓外。
【黑盟】再捲天下風雲的時刻,又將到來!
「盟主安好!」在場人,齊齊拱手敬拜,向司徒千秋問安。
「好。小妹呢?」司徒千秋精光四放的眼,緩緩掃視這一群追隨他,死生無悔、也無毀的好屬下、好夥伴們。冷漠世情的司徒千秋,在面對許多熾熱、誠摯眼神的這一刻,亦有相當程度波動──彷彿熱流般,沖過心坎──溫暖得動人!
陸丹崖稟道:「二盟主正追著康披壤往──」
司徒千秋聽得康披壤之名,眉頭一皺。心一跳。(康披壤?什麼時候招惹【龍騎】這頭大怪獸的?小妹究竟………)按下之前心底暖潮似的心緒脈動。「康披壤?【龍騎】六大佬?」
「是。」
「哼!」司徒千秋雙眸寒光,乍浮即隱。「往何處去?」
陸丹崖指了方向。「屬下等正待前往協助!」
「罷了。本盟主欲親會康披壤這聞名已久的老妖物。你們入樓養傷、休憩。還有,替我看護天基。他在頂樓,傷得不輕。仔細點!」說完,不待任何回答,黑影一晃,人已絕塵而去。
「天基?他受傷了?」素來冷漠的陳蕙風,臉色忽地一黯。
也一痛!!!
[五殺者]另四人相視而笑。
陸丹崖含笑道:「二妹別急!盟主既然出關,天基又豈會有事?」
「對呀。二姊妳急個什麼勁嘛…」洪玉英笑說。
陳蕙風別過頭去。「誰說我急了?」聲音竟有些顫抖。
洪玉英還待說些什麼,來取笑她這個平日淡漠至極的姊姊。
其他三人,俱作色暗示她不可再說。
洪玉英還真有點納悶。平素他們五人一向是嬉笑怒罵慣了。即使是往往沒什麼太大反應的陳蕙風,在他們五人獨處時,亦會嬉鬧玩笑。怎麼,今日最愛捉弄她們兩女的張謐,也著打眼色,以為不妥?究竟有什麼不妥?………洪玉英不明白。
她轉眼一看,恰恰得見陳蕙風兩頰情淚滴落。洪玉英心口一痛,眼眶一酸,連忙摟著陳蕙風,道:「姊姊別哭!天基不會有事的!我們上樓看他去。放心吧!走走走!」
「放心、放心。不會有事。」好沉訥的宋曾起,亦勸道。
「別在這裡拖拖磨磨。上樓看天基!」張謐道。
陸丹崖亦說:「你們先走!我處理善後,隨後即到。」
陳蕙風拂去沾頰的清淚,故作堅強,款然而去。
洪玉英緊跟身邊。
宋曾起、張謐兩人自也隨行。。
看著四人上樓後,一直瀟灑非常、像是天塌下來,亦會持續飄雲浮浪之態的陸丹崖,忽爾幽然一歎。(想不到呀…想不到二妹對天基竟種情若斯。乍聞傷訊,便不由垂落悲淚。一點也不似她的巾幗氣概………)
此時的陸丹崖,顯得有些形神流喪、苦澀異常。
那他呢?他陸丹崖又該情歸何處?唯情一字、唯情一界,足以無刃傷人、無形崩體。他又怎能脫出,深埋人性底那份渴念祛除生命寂寞的自然反應?情啊情──問人、問情、問心、問天、問我。卻原來,祇得一個問。
祇•有•問!
(情歸何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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