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歐陽出門時還不到早上七點。見于文齊還在睡,她想他是真的很累,所以沒叫醒他。只在冰箱上留了一張紙條「等我……」,便搭計程車到機場。
這不是她第一次出遠門,但卻是第一次有個人在家等她。想到這裡,冰冷多年的心注入一道暖流。
她不是太陽,而有個男人不畏懼她的冷,執意用自己的愛情溫暖她的寂寞。漂泊多年的心找到了定所,如果再強求什麼,那只會突顯她的不知足。
偶爾,會有一絲疑惑在腦中浮現。她不懂得怎麼定義這個給她一個家的男人在她心中的位置嗎。愛情嗎?那愛情的定義是什麼?
她承認自己已經習慣了他的吻、他的擁抱還有他的味道。但,習慣是愛嗎?會不會只是太寂寞了,所以才將一份難得的溫暖當作罕見的愛情?
漸漸地,她忽略自己內心的小小疑惑。她欠這男人的已經夠多了,她不願再為了一個或許沒有答案的問題而放開他的手,他傷痕累累的心已經禁不起任何摧殘。
「歐陽,妳有在聽我說話嗎?」登機前,陳慕華望著想事情想得出神的她。
「沒有。」她說得乾脆。看看他,再看看坐在另一角的于震軒,不禁嘆了口氣。為什麼所有和她有過關係的男人全都到齊了?
「妳最近總是心不在焉。」反正不是為了她的親親老公,就是為了那個大攝影師。他看得出來,自從于震軒出現後,歐陽的冷靜正一點一滴被擊垮。
她給了他一記「干你屁事」的眼神,然後說,「為什麼就因為于震軒的一句話,我們所有人就要出差到日本取景?不是已經決定以愛河作為這次廣告的背景?」
「妳不得不承認他那個以櫻花代表琦麗的愛情的想法很襯這次的鑽戒廣告。」這個問題,她已經問過很多次了,而他的回答還是一樣。「為什麼我總覺得妳只是為了反對他的意見而反對?」
「我沒那麼無聊。」她隨口應道。
上了飛機後,歐陽對號入座,旁邊坐著公司的女企劃人員。想到要離開家七天,她望著窗外,嘆了一口氣。
「曉芹,我可不可以跟妳換個位置?」于震軒問著坐在歐陽身邊的女生,無視她的一臉驚訝。
「喔,好啊。」她只當這位攝影師想和總監討論這次廣告的內容,不疑有他。
他入座看著面無表情的歐陽問,「妳剛剛在嘆什麼氣?跟老公處得不愉快?」
「滾開。」她冷冷地說,沒打算在未來的幾個小時和這傢伙坐得這麼近。
「如果不愛他,又何苦讓這段婚姻綁住自己?」這女人還是和過去一樣倔強。「Sun,回來吧。我們……」
她打斷他的話,「你還不懂嗎?自從你冷眼旁觀小風甩了我一巴掌後,我們就結束了。」她還是無法忘懷他帶給她的傷害。「我很滿足現在的生活,所以請你不要想盡辦法破壞我的婚姻。」
聽見她的話,于震軒頓時懂了。這女人不是不愛他,只是無法原諒他。他在她心上留下的傷痕太深刻了吧,深刻到她已經沒有勇氣愛他。沒關係,他願意等的,既然那道傷口是他劃下的,他便會耐心治癒它。
「若妳真的對你們的婚姻這麼有自信,為什麼那麼擔心被我破壞?」他溫柔地說,「Sun,承認吧,妳在害怕。我的出現已經讓妳動搖,所以妳才擔心自己會辜負另一個男人。」
「我……」她想反駁,卻說不出一句能說服自己的話。
「但是妳有沒有想過,妳不愛他卻把他留在身邊,這也是種傷害?」他不希望她要命的驕傲在他們的愛情裡留下遺憾,「婚姻是兩個人的事,如果只有他單向的付出,走到盡頭是早晚的事。」
歐陽不能否認,他的話已經在她心中引起波瀾。是這樣嗎?她的自私早已經傷害了于文齊,她不但不自知,還沾沾自喜。如果放手可以讓兩人都好過,她是不是應該考慮結束這段關係。出奇地,「結束」二字讓她的心揪在一塊……
「我已經因為一時的盲目而錯失愛情兩次了。」他望著她,語氣認真,「所以我不能再因為妳那沒必要的自尊,眼睜睜看妳讓幸福從我們手邊溜走。妳就不要再做無謂的堅持了。」
「我不知道,你讓我想想……」她皺起眉,這是這些日子以來,她首次接受他的說法。她是不是真的該再給這個有心悔改的男人一次機會?
「Sun,不急,我們慢慢來。」他握住她的手,見她不再一昧將他推開,他的心再次燃起希望。
抵達日本,大家忙著拍攝的行程。于震軒和歐陽除了公事,一直都沒有交談的機會。直到工作結束,所有人各自回到飯店房間。
歐陽站在陽台,望著這個陌生城市的夜空,任由紛亂的思緒在她腦中遊走。
她想,她還是愛于震軒的吧。分手後,她從不讓陳慕華喊她Sun,因為那太親密了。但是她卻任由于震軒這麼喚她,從不曾出口制止。很顯然,她還是捨不得兩人從前的關係。
她承認自己忘不了和于震軒的過去,可是她也放不下于文齊為她建築的那個家。現在的她,已經走到了愛情的分岔路。往左轉是延續回憶,賭一次幸福的機會,代價是一個男人的真心;往右轉是在避風港靠岸,從今以後無需流浪,代價是可能的遺憾。
歐陽低頭苦笑。她以為自己是誰?憑什麼由她決定三個人的未來?憑什麼這對兄弟仗著自己對她的愛情,就擅自做主她心的歸依?在于震軒出現前,幸福不是已經安穩地躺在她的手中了嗎?為什麼現在她卻被逼著抉擇?
他們都不知道,一顆心同時承載了兩份深情有多沉重。心不過就這麼大,裝一個人的身影剛剛好,裝了兩個人……便重得令人無法呼吸。
不論左轉或右轉,都有人會受傷。或許她根本就沒有兩條路可以選,從一開始就注定好了……她只能獨自一人站在路口引頸期盼愛情,然後繼續寂寞。
她嘆了長長的一口氣,門鈴在此時響起。
她打開門,一點也不訝異站在門口的人是于震軒。掙扎了一下,還是讓他入門。
他在沙發上坐下,然後問,「妳很困擾?」
「你要的答案,我暫時還不能給你。」
「說不定妳的心已經有答案了,」他的臉又掛起那抹多情的笑,「只是妳不敢承認罷了。」
歐陽始終不懂這男人到底是哪來的自信。他怎麼會自負地認為她一定會回到他身邊?難道他不懂,一年的時間已經足夠改變很多事,甚至是一個人的心?
「于震軒,」她緩緩開口,「我已經不像之前那麼愛你了。」也許她的心還有他駐足過的痕跡,但她很清楚,過去瘋狂的激情已不存在。
「要不要試試看?」他走向她身邊,笑容依舊。
當歐陽還在思索他的話的時候,于震軒的大掌已扣住她的後腦杓,在她的唇齒間留下他的氣息。他先是輕咬吸吮她的唇瓣,見她陶醉地環住他的頸,他的舌便狂妄地竄入她的口中,彷彿要以這個吻在她身上留下屬於他的印記。
他的手伸進她的上衣,撫摸她,直到她輕顫且發出呻吟聲。她的腿環上他的腰,他則拖住她的臀,將她抱到床上。
于震軒迅速地脫掉身上的束縛,歐陽頂著緋紅的臉氣喘吁吁地望著他。他的手伸向她襯衫上的鈕釦,一邊解開一邊輕咬她的頸,在她身上留下吻痕。
她任由自己的意識去回應他的激情,忘記她背負的承諾。現在她的眼睛只看得到于震軒,其他事都入不了她的心思。這樣的她要如何說服自己對他沒感覺?
當他的手正在她的底褲邊緣欲激起她的熱情時,歐陽的手機鈴聲打斷了他們的意亂情迷,理智逐漸回籠。她伸手拿起手機查看,要命,是于文齊!
「不要接。」于震軒在她耳邊說。她的慌張已經告訴他,打來的人是她的丈夫。
歐陽推開壓在她身上的他,整理起衣衫不整的自己,「對不起。」丟下這句話,她便衝出房間。
那通電話她終究沒有接起。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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