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的!你什麼都沒說就一夜不歸,會不會太誇張?」于文齊見到清晨才回家的于震軒忍不住動怒。
「對不起。」于震軒隨口敷衍。
「你去哪了?」哪個地方可以讓他耗一個晚上?「你的墨鏡呢?」
他摸了下口袋,「大概留在Sun家吧。」
「Sun?」于文齊皺眉,「你們一整晚都在一起?」
「嗯。」而且還上了床。他無力地攤在沙發上。
「既然就在隔壁幹嘛不說一聲?」他的嗓音不自覺提高。
「你就為了這種小事對我大呼小叫?」他按著隱隱作痛的太陽穴。
這不是他第一次在小雨死後和女人上床,卻是唯一感到愧疚的一次。為什麼?因為太投入?不對,只是因為昨晚很受傷所以需要安撫,只是這樣而已。
「對你來說,什麼才是大事?」事不關己所以是小事?讓他擔心一整晚是小事?為了撫平傷痕和一個已經投入感情的女人上床也是小事?
「于文齊,你到底在發什麼脾氣?」所有的事情同時堆積在心頭,他只覺得自己快爆炸。
「你和Sun上床了,對不對?」于文齊瞪著于震軒,那是一種很無力、很無奈的眼神。
「所以呢?你什麼時候開始管我的感情生活?」語氣帶著不耐,「于文齊,你有沒有那麼閒!?」
「你認真了嗎?」對于震軒的怒氣置之不理,他只想知道他要怎麼處裡這段關係。
「你們都瘋了,是不是!?」他大聲咆哮,「前幾天那女人才叫我別認真,今天你又來問我是不是認真。感情是我自己的事,你們可不可以都別管!」
「感情不是你自己的事,是兩個人的事!對,我可以不管,那Sun呢?」他握緊拳頭,「她當然要叫你別認真,因為她希望認真,偏偏你做不到。她必須假裝無所謂,讓你沒有負擔地跟她在一起。」
于震軒自然知道他在說什麼,但是卻鴕鳥地不想承認。就像于文齊說的,他不想揹起感情這個負擔。
「沒錯,我是不願認真,這是你想聽的答案嗎?」
「不願認真?」他深吸一口氣,「既然不認真你又何苦去招惹她?」
「我招惹她?你是不是搞錯了?我跟Sun一開始就協議好了,兩個人談一段無需認真的感情,她可以一走了之,我也不用對誰負責。」
「說到重點了,你只是不想負責,最好Sun拍拍屁股走人,然後你也沒有負擔。」于文齊忍不住嘲諷地說。
「對!我就是希望一拍兩散,反正我對她毫無感覺!這又與你何干?」他受不了一直不斷被干涉,開始口不擇言。
「于震軒,你這王八蛋!」于文齊衝上前揪起于震軒的領子,兩人僵持了幾秒于文齊才鬆手。
「媽的!」于文齊大罵了聲,轉身衝出門,他怕自己會忍不住動手打人。
一走出門便看見一個依在牆上的身影,Sun。
于文齊愣住,「妳……都聽見了?」
歐陽手握著欲歸還的墨鏡咬著唇點點頭,該聽的都聽到了,似乎也不必再抱什麼希望了。
該死!場面怎麼越來越混亂?他感覺自己的頭像是要裂開一般。
「跟我走。」他拉起歐陽的手下樓。
「去哪?」她整理了情緒後才敢開口,只因擔心自己被看穿。
「反正不會帶妳去死。」他隨口回道,毫無意義,這是他說話的方式。
「你這人嘴巴真的很賤。」她憤怒地罵著這個握住她手的男人,他總有辦法令她失去理智。
「賤個屁!」他拉著她繼續走,看也不看她,「有房子裡面那個白痴男人賤嗎?」
歐陽無語。的確,于文齊的嘴巴再討厭都不會有于震軒的話傷人。
協議又如何?不小心認真了又怎樣?有些話不該明說,自己藏在心裡就好,否則傷了一個已經付出感情的人……太殘忍。
她知道于震軒放不下過去,也明白他永遠不會愛上她,只是薄情的話自他口中說出依舊有本事如利刃刺進她的心。
不過是「毫無感覺」四個字,她就覺得自己的愛情幾乎被瓦解。
「妳在哭?為那種男人值得嗎?」縱使那男人是自己的哥哥。
不知道在什麼時候,于文齊放開了她的手,也不知道在何時兩人停下慌亂的腳步。
歐陽緊張地摸著臉,是乾的,「我哪有哭!你看到眼淚嗎?」這男人整她啊?
「妳的表情在哭,妳的眼睛在哭……如果只有流淚才算哭,每個人不都要將悲傷藏在心裡最深處。」
這段話好熟悉,她似乎也曾經跟誰這麼說過……對了,是那個忘不記死去妻子的溫柔男人,他是溫柔,縱使他傷了她。
「你帶我來這裡幹嘛?」她問,為了掩飾被拆穿的難堪。于文齊的眼神太銳利,那是一雙可以看穿她靈魂的眼睛。
「妳看。」他指著遠處,「看到那個摩天輪了嗎?」
看到了,在很遠很遠的地方有個摩天輪,因為距離的關係,顯得很小卻還是可以被清楚發現。
「然後呢?」裝作無所謂,心裡已經平靜許多,雖然還忘不了于震軒的無情。
「什麼然後?」他不屑地看了她一眼,「在傷心的時候能夠看到這麼漂亮的景象就夠了,還要什麼然後。」
「傷心?我看起來像是會為了于震軒幾句廢話就傷心的女人嗎?」她不想在于文齊的面前承認,因為他是于震軒的弟弟。
「閉嘴啦,專心看看妳身邊的人事物。」他忍不住白了她一眼。明明就難過得要死,幹嘛裝作一副不在乎的樣子?偶爾表現柔弱是會少塊肉嗎?愛逞強的女人。
歐陽真的安靜了,不是為了于文齊的命令,只是純粹被美麗的景象吸引。
如果可以,她希望時間停在這一刻,因為她的心有好久沒這麼平靜過。
歐陽自然不會知道于文齊也希望時間能靜止,因為那個讓他操心的女人。
「為什麼要帶我來這裡?」歐陽緩緩開口,「你不是很厭惡我嗎?」
厭惡?原來她是這麼認定的……這樣也好。
「厭惡是厭惡,」于文齊盯著摩天輪說,「但我總覺得將一個哭得悉哩嘩啦的女人丟在我家門口事件很不道德的事。」
「你是忘了帶腦子出門嗎?都說我沒哭了。」歐陽狠狠地瞪著他。
「對對對,妳沒哭。」媽的,不服輸的女人真不可愛。
「還有,昨天我不過摸了你的手一下,你就叫得跟什麼一樣。」她揶揄地望他,「剛剛你拉著我的手走了一整段路又算什麼?」
于文齊的臉因歐陽的話微微發熱,不好意思卻又不知該怎麼解釋,
歐陽看到他難堪的臉色,輕啐,「只准州官放火,不准百姓點燈。」
他的表情又更難看了。真的,愛逞強又不服輸的女人一點都不可愛。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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