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碰、碰、碰──」急促的敲門聲將艾情自發呆中驚醒。
她打開門訝異地問，「阿毛，發生什麼事了？你怎麼緊張成這樣？」
「老、老闆……他、他、他……」阿毛喘著氣，著急得連話都說不出來。
「言紀恆！？」艾情緊緊抓住他的雙肩，「言紀恆怎麼了？你說清楚啊！」
「老闆走了啦！」也不知道是不是腎上激素上升，這句話他幾乎是嘶吼出來的。
「走了？走去哪？」艾情的心莫名地揪在一塊，彷彿自己就快要失去了一件重要的東西。
「他要去香港啊！」阿毛皺起眉頭，「為什麼全世界都知道的事只有妳還在狀況外？妳不是老闆最重視的人嗎？」
最重視的人嗎？曾經是吧。
他還以為艾情有能力留下老闆，卻不曾想過艾情才是老闆離開的主因。
「那他現在人呢？」千萬不要告訴她，言紀恆已經離開台灣。
「如果飛機還沒起飛的話，他應該是在機場吧……」
「你這傢伙為什麼現在才跑來跟我說？他如果上了飛機怎麼辦？」艾情急得眼淚都要掉出來，慌張地穿起鞋子，準備追去機場。
「不用去追了！」正爬著樓梯語氣微怒的小左說。
「小左？」阿毛不知所以地望著他。
「既然不愛他，還去追回他做什麼？」小左看向艾情，「他的心不是鐵做的，經不起一而再再而三的傷害。」
「我……」
「不要總是給了他希望又讓他失望。」小左語帶責怪，「不錯，他的愛的確可以不斷包覆著妳製造的傷痕，但就算妳對他沒感覺，也捨不得讓他這麼做吧？」
「我不是對他沒感覺！」她只是不懂那樣的感覺究竟該歸類為友情還是愛情。「算了，我沒時間跟你解釋，我要去追回言紀恆！」
「他留下又能如何！」小左對她咆哮，「妳難道不知道他離開是為了躲開妳、躲開讓他傷痕累累的愛情嗎！？」
「不會了，這次我不會再讓他受到任何傷害……」她擦掉不小心滴下來的眼淚。
「妳拿什麼保證？」小左質疑地看她。
「原本我不知道自己為什麼那麼執意想將他留下，現在我懂了。」她望著掌心上的淚水，「言紀恆對我來說太過重要……」
「重要並不代表愛情。」他太了解言紀恆了，既然得不到她全部的愛，那不如不要。
「他不在我身邊，我不是失去一位重要的朋友。」這次她終於承認言紀恆給予她的遠遠超過一位普通朋友，「少了他的生活，我的生命也缺了一塊。」
她繼續說，「我不知道這代表什麼，但我至少明白我們再也做不回朋友了。」
他們睜大眼睛等著艾情的答案。
「如果唯有我的愛情才能留住他，我不介意全心全意地去愛他。」
這句話絲毫沒有邏輯性，卻震撼了阿毛和小左。他們似乎明白了她話中的意思，艾情不能失去言紀恆。
「我一定要追上他，否則……我可能就再也沒機會牢牢握住他的手了。」語畢，她以最快的速度下樓。
奔跑了一段距離，終於撘上了一台計程車。
第一次，沒有信仰的她祈禱著……如果這世界上真的有所謂的神，請讓言紀恆留下，她還有好多好多曾經說不出口的話想對他說。
「司機先生，能不能麻煩你開快一點。」雙手不由自主地直冒汗。
「小姐，趕飛機啊？」司機看著後照鏡問。
「我趕著去機場留下一個不是朋友卻很重要的人。」她焦急得完全不在乎自己跟司機說了些什麼。
「不是朋友還留他做什麼？」他疑惑地搖搖頭，不懂這冒失女人的想法。
「因為現在我才明白，這樣疼我的他只能當男朋友。」她不自覺地笑了。
歐陽離開時，她也會捨不得，卻明白縱使是長時間的分開也不會對兩人有什麼影響。但言紀恆不同，若這次他真的走了，她將永遠背負著遺憾和缺塊的愛情。
原來，一直是她太傻，這樣一個付出全部去愛她的男人怎麼可能只是朋友二字可以解釋的。
「追情人啊？」司機的眼睛興奮地一亮，「包在我身上就是了！」油門一催，在最短的時間內趕到機場。
艾情跑進機場，抓著櫃檯人員問，「台北飛香港的飛機起飛了沒？」
「啊？」櫃檯被她突兀的舉動嚇了一跳。
「到底起飛了沒？」
「十、十幾分鐘前飛了。」
艾情因這個回答無力地跌坐在地板上，「走了……他真的走了……」
「小姐，妳還好吧？」櫃檯關心地問。
「我不好！我很不好……」她歇斯底里地喊著，難過的淚水頓時全湧了出來。
這次，她是真的徹徹底底失去言紀恆了。怪誰？是她自己愚蠢地放開他的手，不是嗎？
她失控地哭了，哭自己不懂把握那個最愛她的男人，哭自己讓曾經降臨的幸福自指間流過，哭自己在最後一刻才發現愛情的存在……
來不及了……幸福給了她好多次警告要她抓牢，是她親手捏碎她的愛情，還有……言紀恆的愛情。
「艾情！」喚聲讓她抬頭。
原來是阿毛和小左。那一瞬間，她差點以為言紀恆根本不曾離開。
「老闆走了，對不對？」小左將她自地板扶起。
艾情流著眼淚點頭。言紀恆下定決心離開，她一定傷他好重好重……
「走了？那嫂仔妳怎麼辦？」老實的阿毛有話直說。
「還能怎麼辦。」小左瞪了他一眼，「他們以後就是兩個世界的人了，各不相干。」雖然這是誰也不樂見的。
他的話讓艾情的心一陣痛。各不相干？她和言紀恆不該這樣的！
「我會等他。」她停止哭泣，冷靜地說出自己的決定，「不論多久，我都等。」
「等？」小左忍不住嘆氣，「如果等不到怎麼辦？」
「那也沒關係，我要等他，就像他曾經等我一樣。」她淡淡地笑，帶著絲絲無奈，「如果等到時，他已經得到他所想要的幸福，有了另一個想要守護的人……我會祝福他，就像他忍著傷痛祝福我一樣。」
「唉，妳跟老闆兩個都是笨蛋啦！」小左罵道。
「別人怎麼想都無所謂，只要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就好。」她平靜地說，「若不這麼做，我才會真的後悔。」
「兩個愛情白痴！」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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