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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一回:http://mypaper.pchome.com.tw/news/sashenka/3/1312958027/20090531145422/
愛瑞斯特坐在窗前,望著夜色中的伊姆拉崔,中庭裏,變戲法的、翻筋斗的、玩雜耍的遊藝人正在賣力演出。他發現自己心緒不寧,興奮而緊張。他的體內彷彿有一股異樣的動力,知道自己終於即將完整。
他朝著自己在窗玻璃上的隱約倒影微笑,夜間松明的橙橘色火光,搖曳著點亮了他的輪廓。
突然門上一聲輕響,讓出了神的他跳了起來。他轉過身,向著門外喊道:「請進。」
葛羅芬戴爾開了門,臂彎裏小心地呵護著一個什麼東西。
愛瑞斯特站起來,走過去關了門。他疑惑地打量著葛羅芬戴爾:「為什麼帶一只白兔來?」
「是還沒長大的兔寶寶。」葛羅芬戴爾對著那一團小毛球柔聲說,並且舉起來給愛瑞斯特看。
愛瑞斯特忍不住朝著這個大眼睛、心兒突突跳的小傢伙微笑。「很可愛呢。」他輕聲說。
葛羅芬戴爾看著他觀察這只小兔子。「準備好了嗎?」他問。
愛瑞斯特抬起頭來,看著他的眼睛,點點頭。
「要不要先坐下?」
愛瑞斯特看看四周。「這可能是個好主意。」於是他走回音樂隱約可聞的窗邊,在鋪了坐墊的窗台上坐下。
葛羅芬戴爾跟著走過來,坐在他身邊,讓那只小白兔歇在自己腿上。「你確定準備好了?這是最後一個吻了。」
「葛羅芬戴爾,吻我就是了。」愛瑞斯特向著他甜美一笑,說著,閉上了雙眼。
有那麼一瞬,葛羅芬戴爾的眉心微蹙了起來,他著了迷似的凝視著,中庭裏燃燒的松明透過窗戶,照亮了愛瑞斯特寧靜的面容。他往前俯身,回憶起灰燼的滋味,吻上了愛瑞斯特的唇。
他慢慢往回拉開距離,可是他相信愛瑞斯特不自覺地隨著他倚了過來,想要讓他倆的吻再持續一下下。
愛瑞斯特張開眼睛。葛羅芬戴爾看著他,看著他低頭注視自己的雙手,接著碰了碰身上穿的天鵝絨長衣,微笑了。他伸手摸摸那平滑、冷涼的窗玻璃。然後他抬頭看著葛羅芬戴爾:「怎麼了?」
葛羅芬戴爾捧起那只小白兔。「來,愛瑞斯特,摸摸她。」
起先愛瑞斯特笑了,接著伸出手,觸摸那柔軟的白毛。他一聲驚嘆:「好……」
「柔順。」葛羅芬戴爾告訴他。
「沒錯。而且……」
「軟。」
「對。」愛瑞斯特的手心輕輕放在小白兔的背上。「我的手感覺得到,她的呼吸起伏、她的心跳!太不可思議了!我可以抱抱她嗎?」
葛羅芬戴爾仔細地將小兔兒遞過去,愛瑞斯特的雙手籠著她,將她捧在胸前。白兔在他的擁抱裏感到寧靜安全,她抬起頭,充滿信任的明亮眼睛看著愛瑞斯特。
愛瑞斯特多麼喜愛這個小東西。「她可以住在這兒嗎?」
葛羅芬戴爾微偏了頭,欣賞著這幅景象。「我想她會很喜歡。咱們可以幫她造個小窩,也許就在書桌旁邊。」
「好。我喜歡這樣。」愛瑞斯特這句話比較像是向著小兔子說的。「她有名字嗎?」
「我就叫她兔寶寶。」
「嗯,我覺得我們應該想得出更好的。」他把小兔兒捧在臉前,說道:「莉安托瑟羅斯。」
「這麼個小傢伙,這名字不太繞口了點?」
愛瑞斯特嘟起嘴。「她喜歡這個名字。」
「嗯…...。」葛羅芬戴爾懷疑地答了一聲。
突然,愛瑞斯特轉過頭來,開始研究葛羅芬戴爾。他將莉安托瑟羅斯放在地上,小兔兒歡快地跳進了床下。愛瑞斯特伸出手,執起葛羅芬戴爾的一縷髮絲,在指間細細搓揉。
「好柔順。」他悄聲說。「好軟。」接著他放開那一縷長髮,猶豫的、小心的手轉向葛羅芬戴爾忐忑不安的面容。
他的指尖滑過兩道深金色眉峰之間的細紋,滑下那挺直的鼻梁,撫過輪廓明晰的顴骨。他的指尖像舞蹈一般,輕輕點過搧動的眼睫,以及微啟的淺紅色雙唇。當他好奇的指觸滑上葛羅芬戴爾的一邊耳尖,葛羅芬戴爾猛地一下哆嗦,嚇得愛瑞斯特也顫了一顫。他輕聲問:「你為什麼躲開?」
面紅耳赤的葛羅芬戴爾站起身。「呃......那個……」他說著,不穩地快步走到梳妝台邊,找出一把梳子。「轉過去面對窗戶。」
愛瑞斯特挑起一邊眉峰。
「相信我。」
愛瑞斯特重重地嘆口氣,但還是轉過身去,一條腿曲在身下,面對窗外,看著中庭。當他感到葛羅芬戴爾的指尖在頭髮裡摸索著、解開那個銀色蝴蝶髮夾,他突然呆住了。葛羅芬戴爾的手穿過他的長髮,把髮辮一點一點解開,愛瑞斯特忍不住輕顫。葛羅芬戴爾為他梳著頭髮,那輕柔的點點觸覺,使得他的身子感到既緊張、又舒緩。「感覺好舒服。」他迷迷糊糊地說著,閉上了雙眼。
葛羅芬戴爾說:「當別人為你梳頭的時候,總是特別舒服。」
然後他放下梳子,強壯的手放在愛瑞斯特的肩膀上。「以前我就想,也許能試試再為你按摩一下。」
葛羅芬戴爾的手撫平了他背部深處的的緊張與僵硬,愛瑞斯特不禁一陣輕顫,不自覺地嘆著氣。突然,一道令人興奮戰慄的快感竄過全身,他猛然站了起來,轉身面對葛羅芬戴爾。
「謝謝你,葛羅芬戴爾。」他緊張地微笑了一笑,然後伸手拉開窗鎖,猛一下推開窗戶。中庭裏輕快的圓舞曲飄了進來。「要不來跳舞?」他抬頭凝視著葛羅芬戴爾,問道。
這位伊姆拉崔的金色精靈點點頭,張開雙臂。於是愛瑞斯特走進他的懷抱,兩人互擁,共舞。
這時候,窗外的音樂適時地慢了下來,葛羅芬戴爾將愛瑞斯特再擁緊了一點。他低下頭,愛憐地凝視著自己鍾愛的人兒。
愛瑞斯特任由他把自己再拉近一點,這樣親密地緊挨著一個人,讓他默默讚歎尋思這種漸漸甦醒的感覺。他彷彿能夠感覺到整個兒的葛羅芬戴爾:他輕輕的呼吸,他強壯的心,他溫柔的雙手,他身上散發出來的熱量。鞣皮衣物下運動著的肌肉,微微晃動的金色長髮,當他說話時,嗓音低低的震動,但是他在說些什麼,愛瑞斯特根本沒注意聽。他整個兒的高大寬廣與力量,他的手。還有那其他所有的一切,俊朗的臉龐,閃耀的雙眼,他的笑聲,以及週身微微的煙燻味兒。
愛瑞斯特微笑了,將自己的頭倚在葛羅芬戴爾強壯的一邊肩上。葛羅芬戴爾的手撫摩著他的臂膀,一股從未感受過的激情劃過他的整個身子,他猛吸一口氣,驟然抽身,轉身面對自己的床。「明天見。」他很快地說了一句。
「啊。」葛羅芬戴爾站在那兒,懷抱陡然空了,他貓頭鷹似的慢慢眨了眨眼,兩手緩緩收了起來。「好吧。」他朝著從床下探出頭來的小兔兒擺擺手再見。「那麼,明天見了。」
「對。」愛瑞斯特短截地說。「晚安。」
雖然愛瑞斯特還是不轉過來面對他,葛羅芬戴爾依然點點頭。他把門確實關好,然後一路微笑著走回自己的房間。
***
這一晚,當他做著就寢前的例行準備,他的臉上始終抹不掉那個傻氣的微笑。他認為自己知道愛瑞斯特為什麼那樣躲開他,為什麼愛瑞斯特暈紅了臉,還有為什麼愛瑞斯特的身子熱了起來,並且不自覺地貼緊了他。
葛羅芬戴爾裸著身子,鑽進涼爽的被單之間,他靜靜地躺著,看著上方紅色與金色的床帳。他還在微笑,猜想此刻愛瑞斯特躺在那張藍色的床上,是否正在親密地撫摩著自己。他愈這麼猜想,就忍不住開始想像那幅景象。而他愈加以想像,就終於忍不住開始撫摩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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