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瑞斯特一聲呻吟, 這次是他拉過對方, 開始以急切的舌探索那陌生的領域. 葛羅芬戴爾是這樣熾熱, 這樣甜蜜, 這樣完美. 這是一個充滿了愛的吻, 突然, 愛瑞斯特打住了吻, 拉開距離, 好奇讚嘆的黑眼睛看著自己的愛人.
「怎麼了?」 葛羅芬戴爾問.
「我知道該怎麼說了.」愛瑞斯特告訴他. 「對我來說, 言辭總是在需要時棄我而去, 直到此刻......當我不再需要它的時候.」
「何不說來聽聽呢?」 葛羅芬戴爾低語.
愛瑞斯特開始說了:
「我愛你遠超過言語所能表示
遠超過花朵所能傾訴.
現在該丟開一切言辭
同時對花兒說再見
我全心愛你
對我已足矣
只要我俩永遠不分離
任何一切我都將感到滿意.」
葛羅芬戴爾的微笑燦爛得發光, 他緊摟住愛瑞斯特的腰, 把他一下子抱了起來, 緊擁著, 以所有的熱情吻著.
當愛瑞斯特終於被放下來, 雙腳再度著地, 他一片恍惚, 想著剛才自己是不是飛了起來. 然後葛羅芬戴爾說話了, 在他的耳際, 熱烈而興奮.
「既然你的愛無法以言語說明
花朵也不足以表達
那麼容我向你懇請
願你的心永不結冰
不以一點語音,
而是以手與唇向我傾訴
讓你的手放在我的腿上,
你將會找到一首歡欣的歌曲.」
愛瑞斯特喘息一聲, 熱烈的舌尖, 催情地, 直燒上他的耳際. 他緊抓住對方強壯的
大腿, 答道:
「你的挑逗讓我戰慄
忍不住想繼續下去
但是你正玩弄著火焰
因為我的熱情將會吞沒你.」
當愛瑞斯特緊抓住他的腿, 他俩的下腹部緊緊相貼, 葛羅芬戴爾發出一聲低吼. 雖然他逐漸無法控制自己的聲音, 還是說:
「吞沒我吧
如果這正是你熱烈的想望.
永遠不要抑制你不羈的慾望
或是保留任何你所有的能量.」
聽到這一句, 愛瑞斯特終於忍不住低喊一聲, 回應道:
「我已經警告了你
但是你不願聽
如果最後我扯碎了你
那是因為我已經忘記了一切.」
說著這幾個字, 愛瑞斯特淘氣地微笑了, 拉過葛羅芬戴爾, 兩人一面猛力撕扯開阻隔了肌膚相親的碍事衣物,. 他俩踩過早已遺忘的花朵, 一起倒在床上, 糾纏不清的是胳臂, 腿, 絲絨, 棉布, 長髮, 床單, 還有熱情.
猛然響起衣服縫線撕落的聲音, 愛瑞斯特勝利地笑了, 將葛羅芬戴爾已毀的上衣往旁一扔. 那件衣服無聲地飄過, 落在已經差不多踩壞的花朵上. 這個時候, 兩人早已將這件上衣拋諸腦後, 愛瑞斯特囓咬著那金色的肌膚, 留下紅色的痕跡, 雙手佔有地緊抓著葛羅芬戴爾的腰, 腿, 以及其他部位.
葛羅芬戴爾低吼一聲, 強壯的大手緊握住愛瑞斯特的腰, 一下子將身形較小的他甩在床上. 他俩的衣物早已被焦躁的手撕扯掉了, 所以現在葛羅芬戴爾可以盡情探索愛瑞斯特染上紅暈的白皙身體, 平滑細緻的起伏, 隱約的肌肉. 葛羅芬戴爾又開始吻上愛瑞斯特的唇, 而愛瑞斯特捏握著他的大腿, 兩人呻吟, 低吼, 彼此摩蹭. 「油.」葛羅芬戴爾在他唇邊喘著氣說道.「床頭櫃上.」
愛瑞斯特白皙的手臂揮出去, 幾乎打翻了自己盲目摸索的那個瓶子. 他使勁將葛羅芬戴爾推翻過去, 跨坐在他的腰上. 他俩凝視著對方, 互不相讓, 黑眼睛被情慾染得更深, 而藍眼睛已經是子夜的深靛. 然後, 愛瑞斯特壓住葛羅芬戴爾, 用力吻他, 緊致彈性的臀部抵住葛羅芬戴爾漲硬的勃起, 扭擺著, 同時手上狠狠地揉扯那轉成深色的乳頭.
愛瑞斯特往後抽開身, 葛羅芬戴爾的雙手緊攥住床單, 他躺在深藍色的毯子上, 喘息, 渴求, 全身佈滿了愛痕. 愛瑞斯特抬起他的一邊長腿, 靠在自己肩上, 然後扭開那個珍貴的瓶子, 往手上倒了一掬. 他一手撫弄葛羅芬戴爾那跳動的勃起, 另一手試探著緊致的入口. 當潤滑油潑灑上他的下腹, 床單, 沾滿了愛瑞斯特的手臂, 葛羅芬戴爾只覺得這種渴望要逼瘋了自己, 愛欲已經讓他完全無法思考.
葛羅芬戴爾以純然的意志力壓抑住身體的渴求, 很容易地接受了第一根探索他的手指, 同時微微往上插進愛瑞斯特潤滑的掌中.
當葛羅芬戴爾漸漸發出急促的, 高聲的呻吟, 一遍又一遍, 愛瑞斯特大膽地加快了進度, 幾乎把所有手指都送進葛羅芬戴爾緊收的身子裡, 在那秘密的入口裡旋扭著, 激盪著隱密的一點, 將葛羅芬戴爾送上一陣陣戰慄的狂喜.
終於, 愛瑞斯特退開, 拿起那個瓶子, 將滑膩的精油倒在自己堅硬的性器上. 他緊 握住因為勃起而呈紫色的陽物, 緩緩上下撫弄.
葛羅芬戴爾從自己分開的雙腿間, 往下看著愛瑞斯特. 情熱的他美麗而狂野. 黑髮不羈而濃密, 披散在雙肩與背後, 搓揉成一團亂. 白皙的肌膚泛著紅暈, 還有一層薄薄的甜美汗光. 他的指觸狎邪, 微笑勾引而掠奪, 他的眼睛是黑色的深潭, 慾望迴蕩.
愛瑞斯特潤滑的雙手順著葛羅芬戴爾的小腿往上, 輕輕撓過膝蓋, 捏揉著強壯的大腿, 最後使勁緊攫住葛羅芬戴爾的臀部, 將他朝自己拉近.
葛羅芬戴爾一腿放在愛瑞斯特肩上, 另一邊纏住他的細腰, 將他拉近, 當黑色的髮絲挑逗著他的下腹, 愛瑞斯特漲硬的勃起輕探他饑渴的入口, 他情不自禁微微扭動.
愛瑞斯特突然喘一口氣, 因為葛羅芬戴爾猛然將他往前拉. 他有力的雙手滑到葛羅芬戴爾腰間, 緊按住那個扭擺的身子, 進入那被緩緩撐開的入口, 同時喉間低低呻吟.
在那帶著玫瑰氣息的, 短暫如心跳的一瞬間, 時間靜止了, 兩人的靈魂迸裂, 當那一瞬過去, 他們的靈魂已經重新連結, 在不可辨的愛語裡, 永遠地融合在一起.
葛羅芬戴爾終於拋開克制與束縛, 狂亂地甩過頭, 吶喊著, 猛力朝著愛瑞斯特的勃起上下起落. 他伸出手, 撈住他唯一能碰到的愛瑞斯特----一握沾了汗水的濃密黑髮. 他用力一扯, 愛瑞斯特往前伏在他身上.
愛瑞斯特順從了自己身體與心靈的慾望, 猛烈而愛憐地往葛羅芬戴爾的身子裡抽送. 他任由葛羅芬戴爾扯住自己的長髮, 低下頭去細細囓咬著對方的頸項, 同時將他的腿緊壓在胸上, 讓自己能夠更加深入.
現在愛瑞斯特在可以觸及的範圍內了, 葛羅芬戴爾就放開了那一束黑髮, 緊攀住柔韌的肩頭, 不顧一切.
顧忌與猶豫早已遭忘卻, 他俩彼此推送, 激烈的節奏應和著天地的脈搏, 吶喊著, 乞求著, 緊攫, 囓咬, 牽引, 親吻著, 直到兩人之間的紐帶緊到不能再緊, 不能再保留, 不能再抑制.
愛瑞斯特盡其所能深入那個收緊的身子, 像獵犬一般發出低低的吼聲, 將自己的精液全部爆發在愛人上下迎合的身子裡. 葛羅芬戴爾猛然往下推, 緊抵住愛瑞斯特跳動的勃起底端, 伴隨著高聲的吶喊, 他達到了高潮, 理智倏然崩潰, 除了自己與愛瑞斯特的歡愉, 對其他一切全然無覺. 四周是閃爍的星辰, 耳際風聲呼嘯而過, 澎湃的愛將他俩送上了天堂, 在那裡, 無盡的時刻裡, 他俩一起翱翔.
***
愛瑞斯特在陽光燦爛的房間裡醒來, 有快樂的花香, 以及性的氣息. 他睜開眼, 看著白色的床帳. 他伸展開痠疼的肌肉, 微微呻吟. 然後, 天空朝著他眨了眨眼.
愛瑞斯特愛憐地看著那雙永恆的藍眼睛, 裡面裝滿了星星. 葛羅芬戴爾往下看著他, 微笑了. 「早安, 愛人.」當愛瑞斯特羞紅了臉, 他大笑起來, 很快低下頭去親吻那微啓的唇. 然後他拉開點距離, 在愛瑞斯特端正的鼻尖前, 送上一朵花. 鋸齒狀的花瓣是明亮的火紅色以及銳利的白. 「這是石竹. 你知道它代表什麼?」葛羅芬戴爾問, 唇邊帶著他那最甜蜜的小小微笑.
「『賜我一個微笑』.」 愛瑞斯特告訴他.
「沒錯.」 葛羅芬戴爾呢喃著, 撐起身, 然後又靠近. 「只要你給我一個微笑, 我就感到幸福.」
「你擁有我所有的笑容.」 愛瑞斯特承諾.「還有我所有的愛情.」
葛羅芬戴爾再次燦爛地笑了, 當他將那朵花簪在愛瑞斯特的髮間, 親吻那因吻而變得更豐潤的唇, 他的靈魂搏動著, 歡欣鼓舞.
***
早餐很不尋常. 他俩與愛隆, 林笛爾, 尼娜林同桌, 還有其他幾位參謀. 餐桌上安靜得古怪 . 終於, 葛羅芬戴爾微微側過身去, 不經意地向愛隆悄聲問道: 「愛隆, 你知道為什麼大家都這樣看著我們?」
愛隆臉上掠過一個有趣的表情, 但是很快恢復, 接著以不怎麼低微的話聲說道:「顯然, 昨天晚上, 你跟愛瑞斯特的聲音有點......大.」
葛羅芬戴爾忍住笑, 瞟著身邊的愛瑞斯特, 看著他餐叉剛送到口邊, 雙唇微啓, 就這麼呆住了. 桌上每個人屏息看著嫣紅染上愛瑞斯特白皙的肌膚, 從他的領口下慢慢爬上臉頰, 黑色的眼睫不斷輕搧眨動, 雙唇開了又合, 卻說不出一個字. 最後, 他虛弱地放下餐叉, 低頭盯著自己的盤子, 再也沒有任何反應, 只有震驚與最難熬的尷尬.
林笛爾微笑了, 終於決定打破沉默.「我說......葛羅芬戴爾, 你可不可以告訴我, 那層紅暈真的一路往下都是?」
愛瑞斯特的黑眼睛倏然抬起來, 不敢相信地盯著這位詠者, 臉上是尊嚴受到嚴重冒犯的表情.
葛羅芬戴爾開口了:「哎, 林笛爾, 這個話題在餐桌上不怎麼得體.」他啜飲了一口果汁, 然後又說道:「待會兒再問我, 我會告訴你到底有多往下, 還有到底『它』起來有多高 .」
愛瑞斯特的動作像鷹一樣又快又狠. 震驚的他倏然轉過頭, 瞪住葛羅芬戴爾, 緊咬著牙. 然後他很快反手往葛羅芬戴爾肩頭甩了一下, 不高興地低哼了一聲, 搖搖頭. 接著, 每個人都饒有興致地看著首席參謀淺淺地微笑, 然後繼續自己的早餐, 彷彿剛才的事全都稀鬆平常.
低聲耳語重新開始傳下大廳, 尼娜林與愛隆心照不宣地相視一笑.
葛羅芬戴爾也笑了. 他繼續早餐, 同時在餐桌上執起愛瑞斯特的手, 愛憐地緊握著.
「那麼......」尼娜林好奇問道:「這就算正式公開了吧?」
愛瑞斯特看著女兒, 唇角斜了一下. 他轉過頭面對葛羅芬戴爾, 一臉沉思, 彷彿正在重新考慮. 桌上每個人仔細觀察著他, 一陣陣耳語在各桌起伏, 所有人都引頸期盼, 甚至還有人站了起來, 看看愛瑞斯特到底會怎麼說.
愛瑞斯特抓住葛羅芬戴爾, 猛然將他從座位拉過自己腿上, 吻他. 於是, 在所有人的大腦裡, 再也沒有任何懷疑, 沒錯, 這件事就這樣「正式公開」了.
<完>
譯這個中篇我拖了半年, 期間甚至自己開始寫東西了---甚至還寫了NC-17! 對我來說, 這篇文有好幾個難處. 1. 愛瑞斯特與葛羅芬戴爾用韻文彼此挑逗, 太難譯了. 2. 我一開始不習慣的一點, 就是在他俩第一次歡愛的時候, 愛瑞斯特『居然』是攻, 不只我一個人不習慣, 還有其他讀者留言也是. 但後來我想明白了: 這就是葛羅芬戴爾, 全然的奉獻. 事實上, 以他俩之前的發展看來, 如果第一次葛羅芬戴爾就是攻, 反而有點不自然. 當然了, 如果有人說從此愛瑞斯特就是攻, 我還是不會同意的, 畢竟愛瑞斯特說了, ”should my passion engulf you.” 嘿嘿. 3. 雖然現在我會寫NC-17了, 但是翻譯NC-17仍是另一回事!
以下是這篇小說裡用的植物與意義, 也就是花語, 愛瑞斯特的語言, 我將它們全部整理在這裡. 其中有些植物沒有中譯俗名, 我就使用種名(species).
愛瑞斯特給葛羅芬戴爾，在他抵達的那一天：
無刺紅玫瑰 = 一見鍾情
愛瑞斯特給林笛爾：
燕麥oat = 音樂的迷人靈魂
尼娜林給愛瑞斯特：
金盞花calendulas = 迷人的優雅，另有一意是醫治
愛瑞斯特給葛羅芬戴爾，狩獵歸來時：
黃水仙jonquil = 我期待愛情得到回應
愛瑞斯特給葛羅芬戴爾，歸來當天晚飯時：
菊花chrysanthemums紅色 = 愛情；黃色 = 稍微被愛
愛瑞斯特給葛羅芬戴爾，夜間漫遊花園時：
刺槐, 相思木acacia = 友誼；視不同種類，還有其他意義：高雅，秘密的愛
洋水仙 daffodil = 致意
白色馬約藍 white dittany = 熱情
紫色丁香花 purple lilac = 初戀
天芥葉 heliotrope = 奉獻, 忠實
紅色子柱花，耬斗菜 red columbine = 熱切與微顫
愛瑞斯特給葛羅芬戴爾，在葛羅芬戴爾向林笛爾傾吐秘密之前
月桃 moonflower = 健忘
愛瑞斯特給葛羅芬戴爾，前往洛斯羅瑞安途中
酸模 sorrel = 不合時宜的小聰明
紫色風信子 purple hyacinth = 我很抱歉；請原諒我
愛瑞斯特在市集上買的花：
錦葵 Mallow = 我沉浸在愛情裡
柏 arborvitae = 友情；為我活下去
黃罌, 立金花 celandine = 即將來臨的喜悅
牽牛morning glory = 矯柔，偽裝
愛瑞斯特給葛羅芬戴爾，之後芬向賣花女孩詢問其意義：
(結球)野莧globe amaranth = 永不消逝的愛；永生
葛羅芬戴爾給愛瑞斯特：
小百合 alstroemeria = 誠摯的友情
紅色天竺葵 geranium = 傻氣，愚昧
葉上花，洋繡球 hydrangea = 冷淡；感謝
珊瑚豆 kennia = 心靈的美
海芋calla lily = 奪目的美
百日草(白色) zinnia = 一切的美善
孤挺花 belladonna lily = 沉默
鐵線蓮 Travler’s Joy = 安全
蓮花 lotus = 口才，舌燦蓮花
虎耳草，水芹 mossy saxifrage = 愛意
白色紫羅蘭 white violet = 讓我俩給快樂一個機會
待雪草snowdrop = 希望
丁香mezereon = 亟待取悅對方
紅色鬱金香red tulip = 愛的告白
桃花peach blossom = 我是你的俘虜
芫荽coriander = 愛欲
安羅沙ambrosia = 回應的愛
雛菊daisy = 美
滿天星baby’s breath = 真心, 純潔與溫柔
紅色菊花red chrysanthemums = 愛情
漿果鵑arbutus = 我只愛你
紫菀aster = 思慮
蘭花orchid = 受尊敬的美人
寄生檞mistletoe = 吻我; 我克服萬難
石竹Sweet William = 請給我一個微笑
葛羅芬戴爾提到過去愛瑞斯特戴的花:
垂柳willow = 哀悼
悲悼的新娘(松蟲草)mourning bride = 不幸的愛戀; 我失去了一切
附圖是葛羅芬戴爾送給愛瑞斯特的石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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