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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4-07-21 19:23:15| 人氣429| 回應0 | 上一篇 | 下一篇

This Silence (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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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雖然愛隆剛才頗為堅持, 現在他倆卻只是無言地穿過伊姆拉崔的廳堂, 一位金髮, 另一位黑髮, 但都一樣高挑, 靜靜漫步時看來一樣莊嚴. 他倆走到滿月照耀的一道寬闊露台上, 走向低矮的欄杆, 向外眺望瑞文戴爾無數潺潺流水. 「他怎麼樣?」 愛隆的呼吸在空氣中凝結成霧, 纏繞了一會兒, 然後消失了.

葛羅芬戴爾沉沉嘆口氣, 聳了聳肩. 「看起來是好多了, 但是愛瑞斯特這個人可以有很多面貌. 我的親身經驗是, 如果他決定了要讓我們看到哪一面, 那就幾乎不可能露出別的樣子.」

「但是, 在所有人裡他還是選擇了你陪伴. 從這件事看來, 我敢說他的行動表示的再清楚不過了. 或許他無法隱藏這個事實: 你才是他最信任的人.」

葛羅芬戴爾轉過身, 背對夜景的寂靜之美, 倚在欄杆上, 神思不屬地看著淡綠與奶油色的地磚. 「我想, 我應該還讓他有理由信任我吧.」 他沉吟道.

靜靜的笑聲迴蕩在山谷中. 「理由? 理由來自你與他之間的堅定友誼, 而這位疏離的學究還不一定總是報以一樣的感情; 來自你不變的眷戀, 對這樣一位即使在最好的時候也難以接近的精靈; 來自你身為戰士的忠誠, 對一位同陷沙場的夥伴----甚至你還從等待之殿歸來, 就為了繼續與他為伴……」

葛羅芬戴爾舉起一手. 「瞧你說的我好像什麼英雄----」

愛隆的笑聲是真摯的, 帶了一點溫和的嘲弄. 「你本來就是.」

「但是在身邊與我同生共死的是愛瑞斯特, 他卻連一點頌揚也不曾得到; 而且是你不求回報將我從死亡掌握中救了回來.」

「我已經有了自己的一份掌聲甚至歌曲流傳.」 愛隆反駁. 「不過我認為愛瑞斯特根本不在乎這種矚目.」

「你說對了.」 葛羅芬戴爾說. 「他從未追求任何讚譽或是名聲. 在餐桌上, 他總是沉默的旁觀者; 在宴會上, 他是角落裡的影子.」

「卻永遠不遠離你.」 愛隆靜靜說道, 突然嚴肅起來.

葛羅芬戴爾作了個鬼臉, 還沒有聽出愛隆的絃外之音. 「他全倚仗著我把他從尷尬的社交場合下拯救出來. 不過這些年來, 他已經學會了從一開始就避免這些場合.」

「我想, 他在很多方面倚靠著你.」 愛隆冷靜地提出自己的看法.

葛羅芬戴爾靜了下來. 「現在的確是這樣了.」 他悄聲說道.

「他不讓我看看他的手臂.」 忽然愛隆談起自己的擔憂之處. 「已經三個月了, 他認為自己已經完全痊癒.」

「最近我發現他的動作沒有什麼不適.」 葛羅芬戴爾也同意. 「疤痕似乎每天都淡了點兒. 雖然以前他曾經隱瞞這種事, 但這一次我擔心的不是他的身體健康.」

「的確.」 愛隆也贊同. 「那麼你跟我一樣了.」

「他一向疏離, 嚴肅.」 葛羅芬戴爾解釋.

「就像你一向親切隨和.」

「沒錯.」 葛羅芬戴爾不假思索地回答.

愛隆的語音舒緩, 雙眼留意, 他以低沉具說服力的聲調說道: 「他總是扮演著保守的高等精靈, 對比你的冒險精神. 你金髮藍眼, 身材高大, 他則是黑髮黑眼, 修長纖細. 你坦白衝動, 他敏銳微妙. 他的內斂緩和了你的莽撞. 你的荒唐反襯了他的貞節.」

「別擺架子, 愛隆. 我可不欣賞你的說教; 你的孩子還沒厭倦之前, 我早就已經受不了了.」 葛羅芬戴爾提醒他, 在冬夜中, 他的呼吸成了一道暖熱的氣息. 毫無保留的話語持續下去: 「而且我也不是閒著無聊不斷更換伴侶的.」

「最近是沒有.」 愛隆寬容微笑著說道.

葛羅芬戴爾作了個鬼臉. 「沒錯. 我想你跟愛瑞斯特都認為這算略有進步吧; 我不知道為什麼你要拿我打趣.」

「我只是拿你視而不見的事情來打趣.」

「你在打啞謎, 老傢伙.」

愛隆沒好氣地回答: 「五十步笑百步. 你比我老.」

「可是我自覺比愛瑞斯特還年輕, 因為我的重生……」

愛隆了解地點點頭. 「對於你的歸來, 他一直心存感激, 我想, 比你所知道的來得更深.」

「我是不懷疑, 他所擁有最近似於朋友或家人的就是我了.」 葛羅芬戴爾低聲說道.「但是我不知道為什麼. 你和你的兒子又說對了, 我跟他截然相反.」

「不.」

葛羅芬戴爾驚訝地轉過頭來. 「但每個認識我們的人都這麼說. 伊萊丹與伊羅何甚至相信……」 他沒說完, 又換了一句. 「就是你自己, 不也剛剛才描述了我們的相異之處?」

「相異.」 愛隆同意. 「而非相反. 難道你沒注意到, 你倆之間的一切連結都與愛有關?」

葛羅芬戴爾聳聳肩. 「只有我這一方. 愛瑞斯特從未流露任何好感. 或者, 就算他表示了, 也只是在我們不斷的唇槍舌劍上, 而非溫言軟語或是友好的擁抱, 就像我跟隨便哪個心甘情願的人那樣.」

「換句話說」, 愛隆提出看法, 「你希望親近的人, 是你無法擁有的.」

葛羅芬戴爾一驚, 緊張地大笑: 「別可笑了.」

「我可以是很多面貌, 但『可笑』 絕非其中之一.」 愛隆肅穆地說. 「我認識你太久了, 你要對我掩藏起真心是不可能的.」

「我的心不用你管.」 葛羅芬戴爾回了一句.

「恕我無法同意, 吾友.」 愛隆說, 溫和語調安撫了惱怒的對方. 「我視你為手足, 因此你的感情的確讓我關心.」

慚愧的葛羅芬戴爾從那雙灰眸前轉過身去, 那目光似乎既嚴厲, 又溫柔. 「好吧, 兄弟, 我相信你能看清我的內心; 我就沒有必要掏心掏肺讓你檢驗了.」

「你說的對.」 愛隆同意. 「多少年來, 我已經目睹你無望的愛.」

「那麼你比我還早看清了.」

「我想也是. 但是我也看到你的愛有了回應.」

葛羅芬戴爾震驚地抬起頭. 「我從沒想到你居然是個傻瓜, 愛隆, 但是這件事你似乎只是自欺. 愛瑞斯特自稱為心的那塊頑石是不可能被任何人打動的.」

「除了你.」

「別說了! 你錯了!」

「為什麼你要否認這種可能?」

「因為虛幻不實的可能會讓我徹底崩潰!」 葛羅芬戴爾說了出來, 毫不掩飾地揭示了自己的心.

愛隆那雙年深日久的眼睛, 充滿了同情的暖意, 在這靜謐夜裡, 他慢慢走過去擁抱住情緒澎湃的葛羅芬戴爾. 「如果你不聽道理, 就傾聽自己的心吧. 雖然, 穿過嘈雜刺耳的新生疑惑與舊有恐懼, 我懷疑你是否能夠聽見他含蓄的愛之旋律.」

葛羅芬戴爾孩子似的緊攀住那絲絨長袍, 並未流淚, 卻仍因為心中的激動矛盾而微顫.

終於, 一點決心的力量讓葛羅芬戴爾能夠鬆手, 他緊握愛隆的肩頭, 說道: 「我曾經有的任何希望, 都在卡蘭邦德洞穴中失去了. 愛瑞斯特與我之間的紐帶已經被切斷, 這一點我無法承受.」

愛隆搖頭, 伸手緊握對方的臂膀. 「不, 你倆的連結仍然存在, 並且更加強韌, 只要你能夠看清.」

「也許你說的是事實. 但是我想念他的爭辯、他罕有的笑聲、他的侮慢、他不以為然的指責.」

沉默中, 兩人不再移動, 直到葛羅芬戴爾終於再開口, 這次是夜裡的遲疑低語. 「你給了我希望, 老友. 無論是否成真, 它不會放過我的, 長久以來, 我已經不再受到如此折磨了.」

「那麼我很抱歉----因為讓你受到折磨, 而非因為給了你希望. 毫無希望的存活只是緩慢的死.」

葛羅芬戴爾鬆開手, 再次轉身面對河谷, 灼灼目光專注在那遼遠的美. 「你說的是什麼意思, 相異而非相反?」

「你倆比你想的更加相似. 不同的特性, 突出了相似的人格.」

「啞謎……」 葛羅芬戴爾拖長了聲音警告著.

「這樣吧」, 愛隆提議道, 「舉出一項所謂的你倆相反之處.」

葛羅芬戴爾斜瞟著他. 「你腦子不清楚?」

「再正經不過了.」

「看看我跟他.」 葛羅芬戴爾回答. 「你自己說的. 金髮藍眼、黑髮黑眼; 高大、纖細; 外向、疏離; 我的情人不可勝數, 他卻從來一個都沒有! 從初識那一刻以來, 我們什麼都意見相左: 政治、宗教、藝術、戰術.」

「的確. 可是因為你們同樣聰穎, 這些永無結論的爭辯才能持續下去. 你們同樣彼此敬重, 在相異之外才並未造成嫌隙. 你們兩個對我、對同胞、對彼此的忠誠是不容否認的. 不論你倆的外貌與體型, 力量與高度卻是一樣的. 你們都不會推卸職務, 都嚴肅地面對責任. 你倆都有內在的和善與慷慨, 曾經指出這一點的不只我一個人. 而且你說他冷淡是毫無根據的. 你們兩個都充滿愛意與關懷, 只是表達的方式很不一樣罷了.」

葛羅芬戴爾困惑地垂下了頭.

「每個見過你們的人都知道, 不要引起你們的怒火; 冒犯了其中一個, 就是給自己找來三倍的仇敵; 因為被冒犯的那一位會報復, 另一位則會雙倍報復. 但是贏取了其中一位的友誼, 則是得到雙倍助力, 因為你們毫不保留信任對方. 在一切重要事物上, 你們是不可分離的. 葛羅芬戴爾, 你倆是一枚硬幣的兩面. 當你們的心合而為一的時候, 相異之處就不重要了.」

*****

葛羅芬戴爾獨自穿過黯黯廳堂, 過往的回聲纏繞著他的腳步.

「我不了解, 你怎麼能夠這樣篤定, 要在身邊一切找出好的一面, 甚至從黑暗本身也是.」 愛瑞斯特曾經這麼說.

「而我永遠也弄不清, 為什麼你總是這麼篤定, 要在你遇見的任何人與事身上找出邪惡.」 這是當時他的回答.

那些話離現在不遠, 如此傷人, 葛羅芬戴爾想著, 那些話語背後到底是什麼動機.

他回到房間, 小心安靜地關上房門. 他回身走向壁爐, 卻陡然楞在當地.

愛瑞斯特不見了.

葛羅芬戴爾驚慌了一會兒, 很快檢視起居間的每個角落, 但這兒只有他自己. 他從另一頭跑進自己的書房, 也是空的. 但是在書桌後方, 通往臥室的門半開著, 而之前是關上的.

他的赤足無聲滑過, 穿過書房, 進了臥室, 在門檻邊就停了下來.

愛瑞斯特躺著, 緊裹在那件披風裡; 淺色被單上一團灰綠, 還有流瀉的如墨長髮.

葛羅芬戴爾小心接近那微顫的人兒, 在床邊坐下, 他的重量讓床墊沉了一下, 愛瑞斯特這才知道他在.

轉過來窺看著他的是一雙黑色的大眼睛, 淚水潸然.

葛羅芬戴爾嚇呆了, 楞在那兒. 他從未見過愛瑞斯特流淚, 從未見過壓抑的他掉過一滴淚, 不管是為了死亡、戰爭, 或是任何發生在精靈歷史上的悲劇.

他想問問到底是什麼不對勁, 想聽到那圓潤低沉的聲音不悅地回嘴, 但是他只能坐在那兒, 看著.

愛瑞斯特坐了起來, 徒然試著控制自己的情緒.

人兒飛也似地投進他的懷抱, 葛羅芬戴爾毫無準備; 但是當愛瑞斯特沉浸在強烈的哀傷之中, 披風落下, 圍裹著兩人, 葛羅芬戴爾以強壯的雙臂環住那修長的身子, 緊擁著對方.

兩人之間的眼淚是熱的, 滲進了他們的唇間. 淚水是鹹的. 帶著痛苦的滋味.

葛羅芬戴爾舒緩地輕輕搖晃顫抖的愛瑞斯特, 他終於平靜下來, 讓這熱烈的擁抱持續.

葛羅芬戴爾想想這也不會錯到哪兒去, 便低下了頭, 在愛瑞斯特一絲不亂的辮髮上吻了一下.

但是他卻抽開身, 往後緊靠著床頭, 哀愁地仰視著象牙白的床帳, 他的淚流盡了, 心正在發疼.

不需要看, 也不需要聽, 就能感受到愛瑞斯特的痛楚. 而葛羅芬戴爾坐到了他身邊, 暗自希望自己在場並不會惹惱對方.

終於, 沉默的精靈轉過身, 接著在他身邊側臥了下來, 在無言的需要中蜷成一團.

他伸出手臂環著愛瑞斯特, 兩人就這樣, 直至深夜, 直到第二天早晨.

*****

臨時決定的筵席豐盛無比. 樂手們在一個稍微高出地面的臺子上坐定了, 整個瑞文戴爾歡慶雙子又一次自狩獵長征中歸來.

在愛隆的右手邊, 用餐時愛瑞斯特與葛羅芬戴爾還是一向的老樣子. 前者在不變的平靜中用餐, 後者則是喧嘩地吸引注意, 以他的故事、笑話、隨便什麼想得到的手法, 在娛樂雙子與晚宴主人的同時, 也很自得其樂.

「當我想找個好夥伴, 我就到櫃子裡拿點乾草……」他帶著近乎酒醉的歡鬧引吭高歌, 在場聽見的人有些感到有趣, 有些則感到驚駭. 「……在窗邊把乾草鋪開, 因為乾草在地總能讓麋鹿來.」

愛隆簡直到了申斥葛羅芬戴爾的邊緣, 但是雙子非常欣賞他的表演. 不過在晚餐桌上這首歌是否合宜, 十分有待商榷.

伊萊丹與伊羅何加入合唱部分: 「麋鹿! 麋鹿! 我喜歡麋鹿! 我從來沒有遇過誰比得上麋鹿! 我有多少愛人, 我的日子隨便, 但我從來沒有遇過誰比得上麋鹿!」

愛隆以逐漸升高的自制聽著這首愈來愈荒唐的歌. 「星期六晚上大猩猩還不差, 獅子與老虎可就要打架! 但怎麼也比不上猛推你的車, 就像當你混在---」

「葛羅芬戴爾!!」

心虛的藍眼睛轉過來仰視著愛隆, 他已經在盛怒之下站起身盯著葛羅芬戴爾. 在那雙充滿笑意的藍眼裡, 愛隆看得出幽默與清醒. 「下一次吧, 葛羅芬戴爾.」 愛隆對他選擇的歌曲下了評語.

捉狹地咧嘴一笑, 葛羅芬戴爾點點頭. 「沒問題, 陛下. 我知道一首乾淨的歌.」 他擠擠眼睛. 「從前有個年輕水手, 從望遠鏡往外瞧, 看到一位美人魚, 鱗片在她的----」

「葛羅芬戴爾!!!」

*****

台長: Sash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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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站分類: 圖文創作(詩詞、散文、小說、懷舊、插畫) | 個人分類: Ezra’s Persian Kitty 作品翻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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