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Change Partners
特別嘉賓:OR貓王----貓貓!
人物:葛羅芬戴爾,愛隆,亞拉岡,愛瑞斯特
其他說明請見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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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羅芬戴爾迷迷糊糊張開眼睛。
又是一張陌生的床,一個陌生的房間,他嘆口氣,閉上眼。
耳邊「喵」一聲。
一隻陌生的貓?
芬再次張開眼睛,臉前毛茸茸的,黑白花的一團,腳爪蹭著他的鼻尖。
「Calico!你怎麼在這裡?」
黃色的貓兒眼只是盯著他瞧,又喵了一聲,彷彿這該是她問的問題。
葛羅芬戴爾轉過身平躺下去,想起這是愛隆家的客房。他趕了六天回到紐約,愛隆不讓他自己回家,命令他到客房去睡覺,二十四小時內不准出現。芬看看錶----自己真的睡了整整一天,現在已經是星期日下午了。
他又翻了個身,忽然覺得這房間裡有一絲淡淡的,熟悉的氣息。橙花與迷迭香。這是愛瑞斯特唯一使用的古龍水香氣。為什麼呢?難道是因為今天----跟每一天一樣,他醒了想的就是愛瑞斯特?
別再想了,他命令自己的身體某部位。你現在是在別人家裡。
芬坐了起來,發現床頭居然有一套自己的乾淨衣服,不禁十分感激。換洗之後,他把床單什麼的都摘了下來,送到洗衣機裡去洗。
愛隆在房門上留了張字條:「飯廳桌上有早餐(?)。 我十七點回來。先別走。」
果然是細心的好爸爸。
芬靜靜喝了一杯茶,與Calico分享了牛奶以及塗上酸奶油的麵包圈,然後抱著貓下樓到辦公室裡,找出羅瑞安檔案,細細讀了一遍。
主使者的確是de Languedoc伯爵夫人,前三件是傷害案,起因是她與伯爵之間的夫妻感情不睦,最後一件才是教唆殺人,但殺手與中介人不知其動機。葛羅芬戴爾看到殺人這個字眼,不禁打冷顫。
然而,最可怕的是,他自己就是造成謀殺的動機。
葛羅芬戴爾剛多林,你到底給了愛瑞斯特什麼?上次是一顆差點要了他的命的子彈,這次是一把沾了他的血的刀子,來自一個失去理智的情敵,而愛瑞斯特根本不知道你愛他----他愛的也不是你。
昨天愛隆說,亞拉岡與愛瑞斯特出城調查去了;大概得有一陣子,因為連Calico都託給了愛隆。而且由此看來,愛瑞斯特的傷應該真的沒事。
正胡思亂想,愛隆回來了。他看到葛羅芬戴爾,微笑起來。
「睡得好嗎?」
「很好。真謝謝你。還幫我拿了衣服過來。」
「不客氣。」
愛隆注意到芬正在看羅瑞安檔案。「先讓你放心:愛瑞斯特只是皮肉傷,兇手也是他制服的,不過當時亞玟那一喊真是可怕。」(Sasha: 可不是!)
芬略感驚訝。「亞玟在場?」
「她正好從學校宿舍回到家。那天亞拉岡去亞特蘭大查案子。當時愛瑞斯特在門外等我一起去羅瑞安,我在辦公室接電話----當然是對方安排的。」 愛隆想起來就恨不得咬什麼東西一口。
芬出了神,沒說話,靜靜摸著Calico的下巴頦兒。過了一會兒,愛隆開口了。
「芬,我很抱歉----」
「不,我了解你們需要製造假消息給她。」 芬的注意力回到愛隆身上。
「不是----是,不過我要道歉的是,我讓這種事發生在他身上。」 愛隆仔細看著葛羅芬戴爾的臉。
「如果你得道歉,那我呢?」 葛羅芬戴爾自嘲地笑了一聲,眼中閃過一道痛苦的神色。兩人沉默下來,愛隆去給自己倒了一杯咖啡,回來在沙發上坐下。
「還有件事,跟案子無關的,我得先告訴你。」 愛隆喝了一口咖啡,看著芬說道。芬抬起眼睛。
「出事之前,我就已經懷疑伯爵夫人,所以做了調查。因此,我知道她跟你在一起。」 他看著芬倏然睜大了眼睛,接著解釋。「只有亞拉岡跟我曉得。」
芬聽到他用的是過去語態,比剛才更緊張起來。
愛隆嘆口氣。「你想的沒錯。攻擊發生之後,循線找到中介人,掌握了伯爵夫人的行蹤,所以我就藏不住了。」
好半晌,芬才開口,卻說不出什麼。「那他……」
「他沒什麼明顯表示----你知道他。」
「你說他和亞拉岡辦的是什麼案子?什麼時候走的?」
「是亞拉岡回來之後開始查的新案子。攻擊發生後,我要愛瑞斯特在這裡住了幾天----我和亞玟不放心他一個人;他倆是感恩節那個週六走的。」
「這麼趕?」 葛羅芬戴爾不禁訝異。愛瑞斯特遭到攻擊不過是那個星期二晚上。
「從拘捕票轉往內華達之後,我一直等你的消息。」
「我在上星期天得到消息後一直試著打電話,不通。」
「接下來你也不會打了。」 愛隆很了解葛羅芬戴爾。
「這種----這種事,我不能從電話裡聽。」 芬移開了目光。
愛隆沒說話,只是點點頭。
「所以,這是什麼新案子?」 芬想起來,又問了一次。
***
第二天星期一,晚上九點鐘,葛羅芬戴爾把自己塞進只適合十二歲以下兒童的狹小座位裡,一雙長腿幾乎打了好幾個結。他打開至少有四百頁的檔案夾,差點順便打翻了辦家家似的小桌板上的迷你塑膠杯。壓低聲音暗暗又咒了愛隆一句,心裡第一千次重複著昨晚他跳起來(膝頭上的Calico嚇得差點沒抓破他的臉)對愛隆大吼的那句話:
「你瘋了?! 你讓他一個人去臥底辦那個鬼伯爵的案子?!」
「亞拉岡跟他去的。Heavenly Stranger的身分正好。而且伯爵應該還好對付,除了喜歡跩文之外。」
葛羅芬戴爾心裡第一萬次咒凱勒鵬。
「會娶那種女人的男人絕對比她還可怕!! 訂機位!! 我明天就去法國!!」
這就是為什麼現在他全身彎成絕不可能的角度坐在飛往巴黎的經濟艙裡。
該死的法國佬。乖乖的喝自己的甘邑香檳就好了,管人家喝什麼可樂貓尿?!這可樂公司也出奇,獨家配方居然這麼輕忽,衝著這點就活該他有事。這下可好,配方被偷、老傢伙(老闆)又腦中風無法言語,再過兩個星期,全世界就再也沒有可樂好喝了。
「換了我才不管這些吸血的跨國托拉斯!反正我從來不喝可樂!」 當時他對著愛隆大吼,口氣活像個左傾大學生。
「葛羅芬戴爾,從這一點就看出來你不是在美國長大的。可樂是美國人共同的記憶,是美國文化與歷史的一部份。」 愛隆略帶遺憾地解說。其實他自己也只算是半個美國人。
「喔,你說的是那個『I’d like to teach the world to sing』是吧?Kitschig!」 芬氣得用了一個音節鏗鏘的德文字眼。性格隨和總是笑呵呵的葛羅芬戴爾會這樣激憤,實在非常罕見,可見他對於讓愛瑞斯特去辦這個案子有多麼不滿。
這件倒楣的案子是這樣的,愛隆耐著性子解釋,他的一個朋友參與合夥的律師事務所,是可樂公司老闆的遺囑執行人。可樂配方只有老闆一人知道,此外一份附在遺囑裡。但是一個月前老闆中風,緊急之下要打開遺囑中的配方,才發現不見了。為了眾所週知的原因,律師事務所與可樂公司都不能報警,就找了瑞文戴爾事務所。現在可樂廠裡成品只剩下兩個星期庫存量。
芬不滿地嘟囔:「反正他隨便配,我也喝不出來----去了一個凱勒鵬,又來了個連看門狗都當不好的律師。你那些狐群狗黨專門給咱們找麻煩。」 頓了頓。「然後呢?配方怎麼跟法國佬扯上關係?」
「這種竊案當然做內部調查,亞拉岡去了亞特蘭大一趟,很容易就查出來,是de Languedoc伯爵買通的。」 不等芬再開口,愛隆連忙一氣兒說下去。「他是有名的法國文化本位人士,而且家財豪富,這種勾當就當作開開心而已,」
「既然只是開開心,怎麼不大大方方跟他要回來?」葛羅芬戴爾覺得豈有此理,失主還得怕做賊的。
「要過了。但是他看準這邊不能報案,就等著可樂在全世界停產,停多久得看他高興。」
葛羅芬戴爾狠狠盯住愛隆。「這種腳色你還說好對付?又一個偏執狂。」
「至少在別的事情----比如在羅瑞安,他的表現溫和。我本來不想接這個案子,但是愛瑞斯特知道了,他說以Heavenly Stranger的身分,在受到攻擊之後,正好當作理由去法國找伯爵。」
芬半晌才說道:「這麼專注在工作上,就是因為我的事讓他不高興,是吧。」
愛隆無言, 拍拍他的肩膀。
芬搖搖頭。「就這樣了。明天我就去。請你先幫我聯絡亞拉岡,還有到了巴黎找誰拿槍。我先回去了。」
「好。明天十點你能來嗎?」
「嗯。明天見。」
***
經過七個半小時的經濟艙瑜珈,葛羅芬戴爾到了巴黎,向聯絡人取了配槍,緊接著搭兩小時火車到里昂,再轉一趟火車,最後搭長途汽車到阿爾卑斯山腳下韋科爾一帶的小鎮歐同----葛羅芬戴爾暗自發狠,他寧願騎鴕鳥,也不要再搭任何有輪子的東西。
見了亞拉岡,倆人打了招呼,葛羅芬戴爾要他先做簡報。
「伯爵的別墅在鎮外西方八公里處。愛瑞斯特是十一月二十八日去的。每兩天他跟我聯絡一次。今天十二月七日,該聯絡了。」
「別墅以及伯爵個人有什麼特別保全?」
「你有平面圖吧?」亞拉岡看芬點點頭,攤開自己的圖,繼續說道:「別墅本身沒什麼,大門監看器以及二十四小時守衛,一般的手動式警鈴。連狗也沒有----法國人就是沒章法。不過反正他很少來這裡。至於他的人身保鑣,才是我跟愛瑞斯特最不解的地方。」亞拉岡說著又看了他一眼.
葛羅芬戴爾知道亞拉岡接下來說的是最重要的事。
「他身邊永遠有至少六名保全人員。三班制。在紐約也許不稀奇,可是在這兒?除了種葡萄的就是養牛的,這些鄉下人大概連把像樣的鐮刀都沒有,他要六名配槍保鑣防什麼?」
葛羅芬戴爾思索了一秒鐘。「咖啡因與糖精上癮的美國青少年為了從此沒可樂喝來找他算帳? 還是他偏好帶槍的男人?」
「誰知道。反正我兩個都不感興趣!」 亞拉岡頓了一頓,又嘟囔了一句:「這些法國佬!」
<第十章 完>
Sasha:貓貓,芬愛屋及烏,好疼愛你喔!
這章名稱是一首英文老歌。可樂配方失竊的情節是我妹的點子,法國的地點Vercors也是她挑的,然後我選了Autrans這個村莊,但是她不知道我寫的是魔戒同人。這一章沒什麼情節,主要是轉換場景。我的虐芬大業還有兩三章才會進行到底。
「I’d like to teach the world to sing」是「某」可樂公司最有名的廣告歌曲(1971年問世) 裡面的一句. 德文中的名詞「kitsch」已經成為一個英文字了,但好像還是德文裡的形容詞「kitschig」音節比較有力。
搭長途飛機受罪的不是別人,正是在下----雖然我比芬矮了十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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