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Good Morning, Heartache
人物:愛瑞斯特,愛隆,葛羅芬戴爾,de Languedoc伯爵夫人,亞拉岡,亞玟
警告:肥皂劇。從這一章到完結篇,都是肥皂劇。
其他說明請見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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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羅芬戴爾睜開眼睛。
一分鐘後,他發現自己盯著的,並不是自己臥室的天花板。
這倒不是新聞。
太陽穴隱隱作痛。昨夜喝多了。
這並不舒服,不過不算稀罕。
身邊俯臥著的那個嬌小身子,不是男人。
這也不出奇。不過他承認,是男人的時候多得多。
話說回來了,反正沒什麼區別。都不是那個人。
發了幾分鐘的呆,他決定自己想走了,可是禮貌是必要的,決不能不告而別。他伸手輕輕握住那個金髮女子的肩頭。
「甜心,對不起,我得走了。」 他想不起她的名字----他根本懷疑自己真的知道?
嚶嚀一聲,她睜開春水般的眼睛,說的是法文。「芬,再留一下?」
葛羅芬戴爾發現,昨夜自己犯了一個可怕的錯誤。
昨夜……。「下雪了。」 芬輕輕說道,不知道是對誰。
***
直到上午十一點鐘,愛隆還是沒有接到任何來電。他開始覺得不對勁了。
終於,十一點十五分,電話鈴響;居然是伯爵夫人。
「瑞文戴爾先生,非常對不起,我知道我們簽了約的,但是我臨時有事,要離開紐約。違約金以及這個星期的費用支票我會讓人送去。」非常流暢,顯見是有備而來。
「您太客氣了。我希望沒發生什麼事?」 愛隆很誠意地問道。應該不是,夫人聽來心情不錯。
「喔,不是。謝謝您關心。」 果然----或者該說,是大事,但不是壞事。
「您是不得已,違約金就不生效了,何況您又是多里亞斯夫人介紹的。希望您下次來紐約還有機會為您服務。」
「謝謝您。我相信我會的。再見。」
「再見。祝您一路順風。」 愛隆不敢相信她真要離開紐約了?
掛斷了電話。愛隆一個人坐在椅子裡盯著天花板繼續琢磨這件事。
沒多久,電話又響了。這次是愛瑞斯特。他人不舒服,要過了中午才來。
現在就差一個了。
愛隆繼續等。
二十分鐘後,電話再響。果然是葛羅芬戴爾,可是他說的話卻在愛隆意料之外。
「你知道夫人要離開紐約了?好,我想休個假。」
「休假?為什麼?去哪兒?休多長?」自從亞拉岡休了一假,休到了西伯利亞, 休了六個月,現在愛隆一聽到這個字眼就不免膽戰心驚,尤其他根本沒料到葛羅芬戴爾會現在去度假。
「你乾脆五W一H全練習了吧?」 聽來葛羅芬戴爾的心情出奇的差。
你以為我不想啊,愛隆心裡說道,尤其那個「who」的受格形式疑問詞;不過嘴上沒吭聲。
芬大概想想是自己不好,又繼續說道:「窩在紐約兩個月有點兒煩了。可能去滑雪,亞斯潘或太浩湖,大概兩三個星期。」
「最近辛苦你了。反正下星期就是感恩節,亞拉岡也要回來了,目前案子應該都沒問題。 你去吧。」
「好。謝了。」
「不客氣。玩得開心。」
所以……昨晚在羅瑞安之後,的確發生了什麼事,可是愛隆實在琢磨不出來到底是什麼。
他長嘆一聲,丟開這件事。沒必要把自己弄得跟個老母雞似的,等人回來了再說; 現在先想想工作吧。
羅瑞安的案子有一個月了,該查的關係人都沒漏,也沒有疑點。距離上一次出事,也已經有兩個月了。如果對方就此銷聲匿跡,就更難了。
愛隆翻開檔案。必須重新清查一次,是否漏掉了哪個關係人、是否漏掉什麼線索。
至少,現在他心裡就有新的疑點。
***
下午一點半,愛瑞斯特出現。看起來沒有什麼不尋常----除了氣色似乎比前陣子好了。不過兩眼有點魂不守舍。
昨晚絕對是發生了什麼事,愛隆可以肯定。但是問也沒用,所以他決定保持沉默。
「愛瑞斯特,現在有空談談羅瑞安案嗎?」
愛瑞斯特點點頭。
愛隆暗暗鬆口氣。畢竟愛瑞斯特的責任感沒話說。「我認為關係人需要重新清查。」
愛瑞斯特思索了一下。「我同意。我們一定漏了什麼。」
「好,從頭開始看。我認為方向應該沒錯。羅瑞安不存在財務問題,同業競爭也談不上。」 愛隆說著看看愛瑞斯特。
「是的。這我都可以確定。」 愛瑞斯特很有把握。「至於是不是對同性戀者的惡性攻擊,我看了你的調查,沒問題。」
愛隆點點頭。「那麼凱勒鵬,或是員工,或是客戶呢?他們的個人恩怨、感情、財務方面是否遺漏了什麼?」
愛瑞斯特拿過檔案,略蹙起眉頭,仔細翻閱資料,一面說道:「我可以確定財務沒問題----這跟羅瑞安的財務以及競爭是相關的,兩邊都無異狀。至於情或仇……我們查過所有人的交遊與婚姻狀況了?」
「看來還是這方面最需要清查。」 想到這些亂成一團的線頭,愛隆就不禁嘆口氣。「畢竟之前的歌手臉上都有刀傷,極可能是感情動機引起的攻擊。」
「所有羅瑞安的常客名單都在這裡。我們已經放大時間範圍,列出一月至今的客戶。」 愛瑞斯特抽出那張表,放在愛隆面前。
「至於這些則是其中有過行動的----包括單純的送花、送禮物,或是邀約,或是開始實際交往的。」 愛瑞斯特與愛隆再一次檢查這些熟悉的名字。
「而且是連著三位歌手。」 愛隆挑挑眉。
「沒錯,我們不能忘記這一點。」愛瑞斯特點頭。
「這幾個,這陣子也常在羅瑞安。」 愛隆指著其中幾個名字。「他們也都…..」
「是的,是送過花或是小禮物----都列了單子在這裡。至於邀約,你知道,我以公司安全政策為由,一向不跟他們離開羅瑞安到其他地方。」 愛瑞斯特猶豫了一下,終於下定決心似的繼續說道:「只除了昨天跟瑟蘭督伊,我們---」
愛隆略抬起一手,微微帶笑說:「不,沒關係。那是你的私人交往。而且昨晚我知道是他,才答應的。」他看著愛瑞斯特的臉飛紅,明白這就是他今天遲到的原因。葛羅芬戴爾的勝算眼看愈來愈小了。
愛瑞斯特勉強壓下臉上的紅暈,又開口。「邀約的這兒也有名單。送花的多,邀約的少,看來我這個交際花太不成功了。」他轉了轉眼睛。
愛隆朗聲一笑。「不,我得感謝你,人少,清查起來輕鬆多了。」 惟其太美好了,才會仰慕渴望的的多,膽敢一親芳澤的少。他想到芬。
他再低下頭研究這份名單。「瑟蘭督伊……今年九月才到的。我認為沒問題----其實凱勒鵬已經說了信得過他;他們兩家是舊識。」
愛瑞斯特嗯了一聲。「他要離開紐約了。」
愛隆點頭。最近要離開紐約的人真不少。
靈光一現。
「De Languedoc伯爵。五月到九月平均每週出現三次,不過十月你出現之後到現在平均兩週一次……可是至少第一段時間吻合。」 愛隆皺起眉頭。
「是的,這一點我們一開始就注意到了。但是他與之前的歌手沒有私人交往,頂多是看表演,送花。」愛瑞斯特也有點不解。
「這裡,他也送你花了。平均每週兩次。」愛隆看看記錄。「沒有別的?」
「沒有。他只跟我談了兩次,沒什麼值得注意的。」 愛瑞斯特答道。「我要補充一點,在美國,他的其他私人交往並不複雜,沒有固定或是太多對象。這些對象我們也都查過了;而且從十月以來他在歐洲的時間居多。」
「他跟伯爵夫人是分居了。」 愛隆愈來愈覺得有什麼可疑。
「沒錯。夫人是九月到紐約的,之前只有在七月初來過一趟,停留大約一週。」 提到伯爵夫人,愛瑞斯特的語氣一點兒也沒變。
「換句話說,伯爵留在紐約上羅瑞安的時候,她不在美國;可是伯爵離開紐約,她反而到了。」 愛隆不禁瞇起眼。
「望影互避?」 愛瑞斯特倒不是存心嘲諷。「你認為他倆可疑?他?還是她?」
愛隆卻沒有回答愛瑞斯特的問題。「她也要離開紐約了。」
愛瑞斯特睜大了眼睛。這就他來說,就是驚訝的表示了。「回歐洲?」
「不知道。我會去查。」 愛隆並沒忽略愛瑞斯特眼中隱隱的光采,於是特別小心。
「那麼,葛羅芬戴爾……」 愛瑞斯特的語氣突然變得怯怯的。
「今天中午他來電話,說想休假。我答應了。」 愛隆輕描淡寫說道。
「哦。」 那光采又黯了下去。「去哪兒?」
「亞斯潘或是太浩湖。這兩三個月把他拘壞了。」
愛瑞斯特若有所思微笑了一下。「我想也是。」
「愛瑞斯特。」 愛隆停了一下,等愛瑞斯特的注意力重新放在他身上。「我決定再查一下伯爵夫人。」
「你覺得是她可疑?」 愛瑞斯特知道,任誰是嫌犯,自己都不會感到驚訝----除了瑟蘭督伊;不過,他確定他不是。
「至少不是完全無關。」 對於這一點,愛隆非常有把握。
***
接下來幾天,瑞文戴爾事務所運行正常。亞拉岡總算回來了。曬黑了,更壯了,快樂了----而且動不動就講到埋在永凍層裡兩千年的死人。愛隆總是翻翻眼睛,說他入錯了行,建議他回大學去讀考古;愛瑞斯特倒是聽得很入神。
至於是為了誰跑到西伯利亞度假半年,亞拉岡可是守口如瓶。愛隆確信,這表示他是認真的,只有這樣,才會連回憶都只屬於自己。
只要屬於自己的不僅僅是回憶,就好。
至於羅瑞安案情,七月初伯爵夫人到過羅瑞安一次,當時伯爵不在紐約。傷害案是發生在七月中、八月中、九月底。當時兩人都不在紐約,但是這一點並無關緊要。
愛隆不確定的是,從Heavenly Stranger登台以來,伯爵出現的次數非常少。所以,如果之前的動機成立,那麼現在是否依然成立?也許真是銷聲匿跡了?
亞拉岡扮成花店送貨員,到伯爵夫人的高級公寓打聽,確定她是走了,而且是長期的。
她的大批行李並未隨班機託運,而是由一家貨運公司直接送抵目的地;該公司確定,目的地是加州太浩湖的水晶灣。
愛隆撥了許多次葛羅芬戴爾的行動電話,一律沒有開機。
伯爵夫人在羅瑞安見到了愛瑞斯特。葛羅芬戴爾跟伯爵夫人在一起。愛隆思索著,十分不安。
愛隆決定暫時不要告訴愛瑞斯特這一點,只是要他提高警覺。愛隆相信這幾件事彼此之間的確有關聯。當初伯爵夫人出現在瑞文戴爾事務所的時候,他的預感就沒錯,他只希望,預感應驗到此為止;畢竟,她已經到手了,不是嗎?
只不過,要這個願望成真,代價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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