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I Wish You Love
特別來賓：OR貓王----貓貓!
人物：愛瑞斯特，瑟蘭督伊
其他說明請見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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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瑞斯特醒過來的時候，只覺得全身一片暖洋洋。他發現自己蜷成一團側臥著，胸腹之間特別暖和，一定又是Calico。很久沒睡得這麼香了，愛瑞斯特的鼻尖忍不住又往裹著自己的毯子裡蹭了蹭。
迷迷糊糊又要遛回夢鄉，耳邊一個低低的聲音說道：「醒了，Heavenly？」
愛瑞斯特一下子睜大了雙眼。
腰上有點重量，好像是某個人的胳臂環著他；耳際有一道暖暖的氣流，惹得他癢癢得有趣；全身暖洋洋的原因不只是這張毯子，而是因為某個人臥在他身後， 緊貼著他的背.
「所以，Calico是像主人的。」
愛瑞斯特猛一下抽身坐了起來，差點壓著了Calico。
瑟蘭督伊。瑟蘭督伊跟他躺在同一張床上----不，確切點說，是瑟蘭督伊躺在他的床上，他躺在瑟蘭督伊懷裡。
體認到這個事實的那一刻，愛瑞斯特真的很想尖叫。但是緊接著, 他注意到的另一個事實卻讓他叫不出來----而是幾乎讓他昏了過去。
他身上有點兒涼，但這並不是因為剛剛從毯子裡鑽出來----而是因為他全身一絲不掛；本來嚴嚴實實掖著的那床薄毯落在大腿上。
他的臉一下子紅到了耳根，雙手狠狠攥緊了毯子，撳在腰上----他根本想不起身子還露著。
瑟蘭督伊依然舒舒服服地側臥在床上，一手支著頭，微微帶笑看著他。
「真的很抱歉，Heavenly。我這個情人真這麼糟糕？」
愛瑞斯特亂成一團的大腦想不出任何合乎邏輯的回答，只能嚅囁著：「你......我......我們......？」
瑟蘭督伊只是朗聲一笑。「你自己看呢？」
愛瑞斯特強迫自己稍微冷靜下來，這才發現瑟蘭督伊穿著昨晚的襯衫與長褲。
他突然想起來自己還露著上身，慌忙拉起毯子，在胸前抓得牢牢的。
他記得客廳昏黃的燈光，音樂，溫暖，非常溫暖，落在自己臉上與身上的愛撫與吻，長長的金髮纏繞在自己的指間，自己緊貼著一個寬廣溫暖的胸膛，自己的腿緊緊纏著一個熾熱結實的身子、那個壓著自己的身子----想到這裡，他的臉又更紅了一層。他記得自己想要......想要......想要什麼呢？
而且，怎麼會從客廳到了這裡？
「如果你以為我會在一張沙發上跟你做那件事，那你就錯看我了。」 彷彿是看穿了他的心思，瑟蘭督伊不知是開玩笑還是認真的，說了這麼一句。
所以，到底還是......。愛瑞斯特無助地想。剛才繃緊的肩背一下垮了下去。 Calico蹭蹭他的膝頭，他心不在焉地伸手摸了摸貓背脊。
瑟蘭督伊也坐起身，放柔了聲音。「別怕。Heavenly。什麼也沒有。」 他沒有靠近；昨夜與現在的情況連在一起，他大概猜出來怎麼回事了。
瑟蘭督伊的語氣聽來很誠摯。愛瑞斯特略抬起眼睛，怯怯地睇著他。應該是真的吧。
「你一個人靜一靜，我去浴室，好不好？」 瑟蘭督伊柔和地說著，一面稍微低下頭仔細打量側著臉的愛瑞斯特。
愛瑞斯特點點頭。一會兒才想起來，說道：「頂櫃裡有新的盥洗用具。」
「謝謝。」 瑟蘭督伊微笑了一下，起身走了出去。
***
等瑟蘭督伊關上了浴室門，愛瑞斯特從床上爬起來，那張毯子從頭裹到腳，趿拉著走到廚房裡，在水槽邊胡亂盥洗了一下----他需要冷水讓自己清醒一點。然後， 又顫顫巍巍走回臥室，站到穿衣鏡前。
他小心翼翼拉開從頭披下的毯子，仔細檢查鏡中的自己。上下左右細看了一圈，除了頸邊隱隱的吻痕，全身好像沒什麼異狀。
他再戰戰兢兢地回想剛才自己一連串的動作，似乎也沒有引起......特定部位不適。
所以，應該是沒有......？
「怎麼樣，沒少什麼吧----還是多了什麼？」 瑟蘭督伊帶笑的聲音從後面傳來。
愛瑞斯特猛然扯緊了毯子，回頭一看，瑟蘭督伊倚在門邊，似笑非笑，愛瑞斯特不知答什麼才好。
「對不起，我可以進來嗎？」
愛瑞斯特點點頭，但是他不確定為什麼自己會允許。
瑟蘭督伊進了臥室，走到他身前五呎之處，停了下來，坐在床邊。
沉吟半晌，他才開口。「Heavenly，你......從來沒有跟任何人.....在一起過，是嗎？」
愛瑞斯特楞了一下，只能再點點頭。他能感覺到自己的臉上又燒了。 (Sasha: 其實這裡按英文應該是搖搖頭。)
瑟蘭督伊此刻的神情極其不可捉摸，彷彿他看到了什麼別人看不到的東西。
「昨天沒發生什麼事。你的反應很......強烈，之後在沙發上立刻就睡著了。我只好抱你進來，為你褪了衣服----那件長褲應該是報銷了。」
聽到此處，愛瑞斯特早已羞紅了臉，不敢抬頭。雖然此時從頭到腳包得像個阿拉伯女人，他還是覺得自己光溜溜的。的確，他注意到了自己的......
愛瑞斯特的聲音細如蚊鳴。「可是......可是為什麼，為什麼你不......」話一出口，他就恨不得猛敲自己的腦袋。愛瑞斯特你是嚇傻了？問這種問題！難道你還想知道什麼更羞死人的細節？！
瑟蘭督伊站起身，慢慢靠近。看見愛瑞斯特並未退縮，他伸手撥開披在愛瑞斯特頭上的毯子，扶起他的臉，讓他看著自己的眼睛。
「Heavenly......你知道自己在問什麼嗎？」 瑟蘭督伊靠了過來。從前愛瑞斯特見到他都是在晚間燈下，此刻在白日裡，那雙墨綠色的眸子似乎更亮了，綠瑩瑩的。 跟芬一樣，他比愛瑞斯特高了大約六七吋，但是感覺起來似乎更為震懾；愛瑞斯特卻沒有抽身，反而稍微仰起頭。
瑟蘭督伊並未吻在他的唇上，而是埋在他的頸窩，柔柔地，暖暖地，摩蹭著那片細緻的肌膚。一手捧著他的臉龐，一手撫過他的背心，讓他輕輕靠在自己胸前，很暖和，很舒服。
「此刻你身上的氣息......昨夜到現在都沒有散的氣息......問我這個，你知道自己在問什麼嗎？」 他一面低聲問，一面輕輕吮吻著愛瑞斯特的頸項。
愛瑞斯特顫顫地閉著雙眼，只能用力攫緊了胸前的毯子，指節發白----如果他放開雙手，天知道會抓緊什麼別的，做點什麼別的。
突然，環繞著自己的溫暖沒有了，頸邊的柔柔觸感、溫熱的氣息，沒有了。愛瑞斯特迷惑地睜開眼。
瑟蘭督伊看著他的雙眼說道。「換衣服吧。」愛瑞斯特看見那雙眼睛猶如北國林中的潭水，深不可測。
一時之間，愛瑞斯特不明白怎麼回事，只是看著對方。他不確定此刻自己胸中的這種感覺是什麼，沉沉的。
瑟蘭督伊知道他的困惑，一笑說道：「我要懲罰的是他，可不是你----待會兒再說， 你快換衣服。任誰看著這樣的你都沒法說話的。」然後轉身先走了出去。
愛瑞斯特發現自己的防護層已經又褪到肩頭了，馬上紅了臉。他拿出一套乾淨衣物，裹緊了毯子，一溜煙進了浴室。
***
愛瑞斯特出來的時候，瑟蘭督伊已經沖了茶，桌上擺了乳酪與果醬，還有剛買來的麵包圈，看來是趁他在浴室的時候出去了一趟。
瑟蘭督伊坐在桌前，翻著報紙。他抬頭對愛瑞斯特一笑。「對不起，我自己動手了。」 他指的是掛在門邊的鑰匙，還有桌上的東西。「昨夜下雪了。」
愛瑞斯特走到客廳窗邊往外看，果然，冬天到了。 第一場雪，芬不知有多興奮呢。
他在窗前呆了半晌。
「吃早餐吧？」 背後的聲音喚道。
他走過來坐下，跟在腳邊的Calico馬上跳上他的腿。瑟蘭督伊為他倒了一杯茶。「真是謝謝你。」
「不客氣----不過，你謝的是什麼呢？」 瑟蘭督伊的眼睛一閃一閃的，帶著笑意。
「所有事。每一件事。」 這是愛瑞斯特的真心話。他低下頭，輕輕撫摸Calico，貓兒滿意地打起呼嚕。
愛瑞斯特端起杯子喝了幾口茶，清清嗓子，然後依舊垂著頭，怯怯問道： 「嗯......你說的『懲罰』......」
瑟蘭督伊放下報紙，抬起頭，看了他半晌。「我說的懲罰，是懲罰那個你愛的人。」
愛瑞斯特倏然抬頭，不可置信地看著對方。
瑟蘭督伊微笑了一下。「不，我懲罰他是因為他愛你，卻不說。」
愛瑞斯特低下頭去。「沒有人......」
「有的----而且我指的可不是羅瑞安那些餓狼。」 瑟蘭督伊說著一笑。「這一來把我自己也算上了。」
愛瑞斯特也不禁笑了，心頭一鬆，抬起頭來看著瑟蘭督伊。
「你問我，昨夜為什麼沒有拿走就在我手心裡的東西。現在你知道答案了？」
愛瑞斯特隱約明白了。他看著瑟蘭督伊的眼睛。
「我是想要得到一切美的事物，不過我不能----不願做讓你後悔的事。」 瑟蘭督伊的語氣嚴肅而平靜。「而且，說我虛榮吧，我不接受乘虛而入、偷來的好處。」 他自嘲地笑了一下。「尤其是他。」
愛瑞斯特聽到最後，卻又疑惑起來。「你一直說『他』......」
瑟蘭督伊卻不直接回答。「你知道的。」他那雙深邃卻又遼遠的眼睛彷彿能看穿愛瑞斯特。愛瑞斯特又低下頭去。
瑟蘭督伊伸過手來，將他扶著杯子的手握在兩手之間。愛瑞斯特抬起眼睛看著瑟蘭督伊。
瑟蘭督伊對他柔柔微笑。「我不清楚詳情，但是我知道事實。凡是你以生命保護的，永遠不要失去信心。」
愛瑞斯特睜大了眼睛。他不敢確定，瑟蘭督伊˙拉斯加蘭真的只是一位來自挪威的船業鉅子？
瑟蘭督伊握了握他的手，站起來。「我很想留下來陪你，可是很抱歉，我真的得走了。」話音裡帶著不捨與淡淡遺憾，彷彿這一去是千里的海國之行。
愛瑞斯特趕開Calico，也站了起來，跟著瑟蘭督伊走到門邊。他穿上外衣與大衣，再次執起愛瑞斯特的雙手。「Heavenly，我還會在羅瑞安見到你？」
「我今晚有表演，你知道的。」 愛瑞斯特不明白為何他這麼問。
「可是我得回家了。我的小葉子快回家了。」 瑟蘭督伊說著，總算唇邊微微漾開微笑。
「你的兒子？你要回挪威了？」 愛瑞斯特睜大了眼睛。
「是的。」
愛瑞斯特不禁悵然。「你什麼時候再來？」
「明年六月。」 瑟蘭督伊頓了頓。「到時候，Heavenly Stranger不在羅瑞安了。」 這不是問句。
「不會了。」 愛瑞斯特閉上雙眼。
「那麼，再見了。請千萬保重。」瑟蘭督伊溫暖的吻撫過他的指節與手背。「請記住，我希望你快樂。」
然後是開門聲。輕輕一響，門又關上了。
愛瑞斯特睜開眼睛。
「再見了。」
<第七章 完>
Sasha：別砸! 砸壞了我，各位就看不到下文了! 上回我是說「開」吃，可沒說吃「到」啊----頂多吃到了開胃菜。各位，現在可以鬆口氣了吧?
貓貓，你跟美人同床共枕啊！OR所有大小動物們妒羨不已！已經有其他動物跟我要求安插戲份了！(我需要一個經紀人……)
各位是否覺得瑟蘭督伊太過紳士？這樣寫是因為我相信他是高傲的，有所不為；如果不是葛羅芬戴爾佔先，而且愛瑞斯特也愛著芬，他是不會放手的。(至於為什麼他知道這些事，先賣個關子。)
這是我寫過刪節號最多的文章。幸好不必加上「以下刪去二百字」之類。各位只要看提到「眼睛」的地方有這麼多，就知道這個人是寫不了lemon的。這是心理學上的象徵：太遠離肉體，還有不厭其煩地寫梳洗什麼的也是。每次我看電影或fanfic，早上一醒臉沒洗牙沒刷先親嘴，就感到說不出的彆扭。
最後瑟蘭督伊對愛瑞斯特的話，連我自己都不禁想到孫悅小姐的歌(倒~~，雖然那首歌很好聽。) 其實我要讓他講的就是標題那一句，但譯成中文非常難以曲盡其意，我又不願意直接用英文。「I Wish You Love」是一首香頌的名字，法文原名「Que reste t-il de nos amours?」，是我妹喜歡的香頌歌手Charles Trenet所作。非常美的一首歌，英文版歌詞如下(by Albert A. Beach)，希望各位可以抽空看看。
I wish you bluebirds in the spring
我祝福你, 在春天裡有青鳥相隨
To give your heart a song to sing
讓你的心, 流洩出一首歌
And then a kiss, but more than this
然後還有一個吻. 不過, 還有,
I wish you love.
我祝福你, 得到愛.
And in July a lemonade
在夏天, 有杯檸檬水
To cool you in some leafy glade
在綠蔭下, 讓你涼快
I wish you health
我祝福你健康
And more than wealth
富有, 不過, 除了這個,
I wish you love.
我祝福你, 得到愛.
My loving heart and I agree
我充滿愛意的心, 還有我自己都同意
Now is the time to let you be.
現在該讓你自由
So with my best,
所以, 給你最好的祝福
My very best
我最好的祝福
I set you free.
我讓你走.
I wish you a shelter from the storm
我希望你, 在風暴中有個避難所,
A cozy fire to keep you warm
舒適的爐火, 讓你溫暖
But most of all
但是最重要的,
When snowflakes fall
在雪花開始飄落的時候,
I wish you love.
我祝福你, 得到愛.
Now is the time to let you be.
So with my best,
My very best
I set you free.
I wish you a shelter from the storm
A cozy fire to keep you warm
But most of all
When snowflakes fall
I wish you love.
I wish you love.
I wish you love.
I wish you love.
(是的，最後瑟蘭督伊的祝福會成真：When snowflakes fall, I wish you love.)
文章定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