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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8-11-04 03:08:15| 人氣3,029| 回應0 | 上一篇 | 下一篇

【降生新文/藝複合體】訪江凌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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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攝影/張耀仁

 

 

*江凌青,一九八三年生,畢業於台灣師範大學美術研究所西洋美術史組。曾獲全國學生文學獎、梁實秋文學獎、台北文學獎等,被譽為「八○年代作家中的超新星」。於今年三月出版第一本創作文集《公寓男孩》(寶瓶),並獲九十七年度第一期國家文化藝術基金會文學創作類補助。

 

 

 

●在封閉的年代:新生活與新角色

  將於今年十月中旬報考留學公費考試的江凌青,在訪談隔天便準備搬回老家台中,對於這個生活了七年的盆地城市,江凌青坦言其生活其實相當封閉,尤其是大學時代,「生活停滯不變,朋友很少。」也因此,在她第一本創作集《公寓男孩》中,江凌青意欲藉由三十八個身分與性格迥異的男孩們,分別展演三十八種甚或更多的生活型態,據此來為她的求學生活做一總結,「這些新的角色與生活,帶領我面向另外一個不曾遭遇的世界。」亦即這些角色們代替她生活了。

 

  這些來自中華副刊的專欄文章集結,篇幅雖短,卻頗具餘味,每一篇像一個精緻的極短小說,有青春的憂傷,也有佯裝世故的人際角力,無論如何,它們橫跨了江凌青自大四乃至碩士班的生活,「每個月一篇,想寫什麼就寫什麼,主編給予的空間相當大。」在<釘書針男孩>裡,她講述了一個執著於釘書針裝飾的男孩:「我在做釘書針項鍊。」或者是那個喜以香水作為面具的男孩:「每個人都是一道數學習題,而每道題目其實都有解題要訣。」凡此種種,皆讓人會心一笑,那其中淡淡的尖銳與似有若無的哲思,總會勾起讀者內心一絲絲或酸或甜的回憶,那屬於後現代城市裡的,屬於捷運百貨公司光潔明亮而忽略陰暗溝軌像夢魘般嘎嘎的刮磨聲。

 

 

●在預備的姿態:文學與藝術

 

然而對於江凌青而言,這本新書,無疑是一個「預備」的暖身姿態。「我希望未來能夠好好寫一篇小說,因此透過散文來做整理與準備。」江凌青說,儘管獲獎紀錄橫跨小說、散文、新詩等領域,但她仍鍾情於小說創作,「很希望可以寫小說。」起因於她自高中時期即喜愛看電影的緣故,因而期待自己能夠透過文字說故事,無論是阿莫多瓦、溫德斯、賈木許等人的電影,皆讓她深深著迷,甚至在大學時期加入電影社,「所以往後會寫影評也說不定。」

 

 

江凌青以為,小說需要具備更為強大的組織力,不單是文字的美感而已,她說,散文或許可以透過文字與感受去驅動,但小說除了上述兩者之外,還需具備結構的技術、出入時間的幻術等,因此現階段她藉由散文來做暖身,彷彿鍛練自我體力那般,期盼有朝一日將能夠起步奔入那百米九秒的天啟神蹟之中,也就是中國大陸小說家王安憶所說的:「好的小說是一則好的神話。」神話如何可能?以九秒跑入百米如何可能?唯有苦寫與苦讀而已。

 

 

江凌青自陳,她目前所秉持的散文美學太過濃密,「譬喻太多,彷彿開了許多扇窗,窗裡卻沒有實質的風景。」換言之,過度的美文風格破壞了散文質地,江凌青固然意識到這點,但她也坦誠這或許出於自信不足的緣故,一旦失去那些比喻,總覺得平板而不踏實,因此雖然欣羨舒國治等人的閒散風格,卻還未能加以實踐。她舉美國高舉「冰山理論」(按:即事物並非表面看到的那樣,小說家的任務在於暴露而非說明事實)的小說家海明威為例,指出像海明威之用字與文體,「簡單到連小學生都可以理解,但其中卻蘊含了隱而不顯的巨大風暴與情感衝撞。」這是江凌青目前還沒有自信能夠寫出的部分,但她也試著儘可能調整作品的描述風格,避免流於唯美而傷害了作品情感。

 

 

回溯這一美學傾向,江凌青以為受到了美術的影響,認為文字要有畫面感,她特別喜愛二十世紀前半期的畫風,認為它們取向多元,對於裝置藝術等當代風行的創作趨勢,江凌青反而喜於平面繪畫,因為她傾向能夠從中說故事,而這一創作風格也見諸於她在《公寓男孩》中的拼貼畫,無論是甜美或苦澀,都讓人隱隱感到畫面中呼之欲出的故事性。

 

 

●在堅持的理想:閱讀與寫作

 

 

當年大學入學考試,分數原可錄取台大法律系,然而江凌青卻依舊堅持走美術的路,「爸媽都很支持,尤其我媽也是畫家,所以從小就培養我畫畫。」江凌青說,這一抉擇使她更堅定、更努力、更不退縮,尤其她的父母親都是具備理想性格的人,也影響了她堅持朝美術走去的決心。

 

 

進入師大美術系就讀的江凌青,依舊無法忘情於文學創作,大二時即獲得梁實秋文學獎,也拿下校內文學獎小說及散文首獎,創作成績令人刮目相看,相對於新世代創作者紛紛以文學獎作為創作標竿,江凌青以為,這是不得不的過程,但不應該是唯一的目標,「它只是一個過渡時期,所以我現在反而沒有那麼依賴文學獎。」

 

 

江凌青自陳,過去對於文學創作的態度「不夠勤勞」,直到大四,也就是二○○四年才開始認真起來,尤其今年四月獲得國家文化藝術基金會的創作補助,在這一「鞭策」下,她已養成每日規律寫作的習慣。她說,這個名為「城市標本採集錄」的創作計畫,也是台北生活的總結,依舊透過散文形式加以呈現,「我以為散文還是具備其真實性的,雖然近年受到文學獎風氣的影響,散文也出現了虛構,但對我而言,散文即真實。」即將負笈英國攻讀博士學位的她,期許自己能夠在出國前將此計畫完成,「透過系列性的創作,某一題材也比較能夠看得透徹。」

 

 

除了寫作,江凌青以為,有志於寫作的年輕世代「不該空談」,「要自己去寫,一定要有開始,要有作品的出現。」她說,多閱讀固然是滋養文學創作的不二法門,然而閱讀的領域未必僅限於文學類,尚可拓展至天文、地理、歷史等,「畢竟數學公式也有可能成為創作的靈感。」從小即被母親培養成為具有美感的孩子,江凌青雖然自國中起即就讀美術班,然而卻很喜歡寫,「經常參加作文比賽,可以說是『比賽兒童』。」

 

 

其中,高一至高三皆獲得全國學生文學獎之殊榮,對江凌青而言,這個獎的意義在於讓她更肯定寫作這件事,「當時就是想寫東西,有話要說,爸媽知道我獲獎很高興,師長也常鼓勵我,但除了鼓勵之外,並沒有實際的有關於寫作的建議。」也因此,江凌青自我從閱讀中尋求答案,彼時最喜於朱天心的《古都》,也著迷於村上春樹,「現在看自己當年寫的那些作品,都不免覺得恐怖。」

 


 

●在未來的每一步:更堅定與更努力

 

 

針對同世代的作者觀察,江凌青以為,其實他們這一輩並還未被完全看見,因此在寫作之餘,她也會尋求同儕的鼓勵,像是出版《古嘉詩領域》等作品的作者古嘉,即是她的好友之一,也因為古嘉的推薦,江凌青得以獲得寶瓶出版社社長朱亞君的青睞,出版創作文集《公寓男孩》,對此,江凌青認為「找到一家願意支持你的出版社,也是很重要的」。

 

 

自小生長於圓滿幸福的家庭,江凌青覺得家庭於她而言,並非寫作情緒的陰暗面題材,反而是建立光明能量的來源,在教官父親與畫家母親的教養下,江凌青期許自己走好每一步,希望未來能夠以教書為職志,「大概也只有這個行業,足以承擔寫作的興趣吧。」她說自己是很混雜的人,又畫水彩又畫油畫、又寫散文又寫小說,「很不專心。」但她也漸漸發覺到,降生於此文/藝複合體中,對於事物更為敏銳的觀察,以及對於文字更具畫面的呈現。

 

 

在《公寓男孩》的後記裡,江凌青這麼寫著:「那些奇異的時間點,總是讓我不得不剝開記憶的果皮,然後一邊吸吮著手指上的汁液、一邊在這座廢墟四周晃蕩。只剩一半的樓梯、扭曲的窗框、龜裂的樑柱、殘破的地磚……我再也無法完整地將那段時光組裝起來。失去了屋頂與牆面的遮蔽,陽光如胡椒粉般,被大量灑進這個廢墟空間之中,讓空氣變得嗆鼻。」這個奇異的時間點,或許可以名之為「青春的時光組曲」或「霧中風景」,因為青春正盛,所以旅途迢遠,因為青春正盛,在旅途裡,江凌青隨身攜帶著故事。

 

 

此時此刻,她已出發返回中部,即將展開另一段更為長遠的旅程,「而那個奇異的時間點,就像種子掉入泥土後就自然發芽,在我體內愈長愈高。看著樓下那個陌生男孩搬著紙箱、穿著西裝的身影,我忽然又想起了許多發生在那座城市裡的事件──那些我無法考究其真偽的事件、那些依舊尖銳而鋒利的廢墟殘片。」

 

 

而這正是江凌青念茲在茲,預備架構、重建的過去及未來。

 

台長: 耀小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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