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住民孩子,穿著衣服就去玩水了;只有一個有蛙鏡,就在右下角。
騎腳踏車到溪邊玩水--行徑有一點像小時候大人們口中的「野孩子」;不過身為「大人」的我,幾乎不曾見到任何「野孩子」了,除了在南澳見到一群在跳水的原住民孩子(如上圖)。皮膚黝黑的原住民孩子們玩得不亦樂乎,他們剛做完禮拜,然後在溪邊聽牧師講道,接著便是玩水的時間了。大人們忙著野炊做飯,小孩子則是, "You jump, I jump!" 砰!一聲入水後,趕快游回岸邊,爬到大石頭上,再繼續跳!他們不是都市的野孩子,他們是山上的孩子!
小時後十分羨慕野孩子的我,在成為大人後,總想做一些被媽媽禁止的「野孩子做的事」。但畢竟晚了近三十年,早就沒有那種單純樸拙的氣質了--到溪邊玩水還是會換上泳褲,也會帶著毛巾。
遇到這群山上的孩子,我心中有著不可言喻的喜悅。也有一些膚色較白的漢族小孩子在家長帶領下,在這條金岳野溪玩水,但是沒有一個上去大石頭上跳水。這些「平地小孩」的心理是怎麼想的呢?他們是不是也想去跳,但被家長制止呢?還是根本連想都不敢?我爬上大石「外地人!你是哪裡來的?」「台北來的!你敢不敢跳?」「台北人你也敢跳喔?!」好吧!就讓你們這些山上的孩子見識一下都市郊區的孩子吧,雖然晚了快三十年,「郊區的孩子」也是有膽子的--「我們台北郊區的野孩子才厲害哩!」為了彰顯「市郊孩子」的優異性,也算是給旁邊那些年紀與我相仿的漢族爸爸們開開眼界,儘管場地不適合(溪裡大石頭很多,彼此距離也近),我還是決定要跳一個跟他們都不一樣的方式(頭先入水),算是向野孩子致敬!
「湯姆歷險記(Adventure of Tom Sawyer)」裡的哈克(Huckleberry Finn)大概就是最典型的野孩子吧!現在台北的孩子還會想像湯姆(Tom Sawyer)那樣到處去冒險嗎?還是想成為Ben Ten,火影忍者,降世神通,校園嬌娃(Totally Spices),Kim Possible呢?--或許這種只顧著玩與探索未知世界的想法對現在的孩子而言太「幼稚」了,也太遜了--真正的冒險犯難是:上天下海,甚至穿越宇宙時空,打擊犯罪,維護社會祥和,保護人類文明!
「戰後嬰兒潮」的世代把世界搞得亂七八糟,而我們這個X世代也沒好到哪去,高不成,低不就,即便有心,影響力也有限;是因為如此,所以X世代創作的卡通才把希望放在小孩子的身上嗎?還是X世代的眼界更寬廣了,像密西西比河旁的村莊與周遭這樣的生活圈太狹小了,而只是單純的為了有趣好玩與滿足好奇心這樣的動機也不夠正當?--不管怎樣,消彌犯罪,維護世界和平與拯救地球這樣的擔子對任何人來說都太沉重了!
那天看到這群山上的孩子快樂地玩著,心情十分愉悅,整天都哼著歌。我想「市郊的野孩子」與「山上的孩子」本來應該是同一種「快樂的孩子」,但是因為棲地不同,而演化出「山上的孩子」與「市郊的野孩子」兩個亞種。這只是我初步的假設,還需要更多實地觀察與進一步做DNA檢驗才能確定。此外,在郊區長大的我至今仍鮮少進入市區,不知市區裡是否有「野孩子」或其他種「快樂的孩子」的亞種,不過很有可能全被「大人」們馴化成「文孩子」了。
就像湯姆羨慕哈克一般,我小時候還很想成為野孩子;不過我沒有想到不到三十年的時間「野孩子」,就瀕臨絕跡。或許還更早,只是我沒注意到罷了!六年級生小時候應該還見過,也許七年級生的成長過程中就不曾聽過「野孩子」這種稀有品種的孩子了。近二十年來「山上的孩子」與「市郊的野孩子」的棲地面臨嚴重的人為破壞,是不是應該把他們列入保育類動物呢?
質勝文則野,文勝質則史。文質彬彬,然後君子。
弟子,入則孝,出則弟,謹而信,凡愛眾,而親仁。行有餘力,則以學文。
*** 後記
騎著單車從山上下來,褲子是濕的,頭髮也是... 「山上的孩子,山上的孩子,都非常喜愛歌唱。美妙的歌聲,從那山上陣陣飄送下來,...」那天我踩著單車一直哼著這兩句,因為其他部分早已忘記了。
那天遇到這一群操著原住民口音的山上的孩子是這幾年來最快樂的一天。或許是因為我這個畢業許久的「文孩子」,能夠代表令人羨慕的「野孩子」站在那塊大石頭上和「山上的孩子」以跳水會友。或許我感染了他們單純樸拙的快樂,還有看到了幾近失傳的小孩子高貴的情操--冒險。
危險動作,請勿模仿!!
這不是連拍的照片,而是跳很多次,拍很多次選出來的;當時只帶了一部簡單的數位相機。
看到這群原住民孩子穿著衣服就玩開了,所以我只把上衣脫掉就去跳了!
躍起之後雙腿放鬆,讓腳背拍到水面,同時雙掌也微微上揚以增加入水的阻力,希望萬一腳撞到那塊大石傾斜到溪裡的部分時,速度與撞擊的力道都會輕些。不過我心裡也明白,如果撞到,就算沒皮開肉綻,也一定瘀青的!
故意用手掌與腳背製造出來的水花,既然是像野孩子致敬的跳水,水花當然要比山上的孩子大,更何況我是大人!--可沒丟台北人的臉!
照片右下部有不少漢族的小朋友,皮膚白皙,裝備齊全(泳衣、泳帽、蛙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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