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ran Truc Ly 回應了Michelle。
Tran 寫道:
Michelle,
還是我粗心,聖誕卡也沒寄連賀詞都沒有。
聖誕夜突然情緒好低落,許久沒有如此沮喪過,就好像突然發現所有的依靠均從此消失。人雖說已成長,心雖說變堅強,然而溫暖卻不在。聖誕過後,又是新年,現在每要過年,總是恐懼應酬太多,毫無興奮可言。
想念的人總是見不著,或許見著了也無言居多。要見的總是那些再陌生不過的所謂日常面孔。或許我太不容易接納別人,總覺得所要增加的任何聯繫都是對我私生活的侵犯,真無奈。
我小妹的孩子被送到太原──北方一個小城市──給他爺爺奶奶帶。真叫我天天思念,恨不得把他接回來我自己扶養。前些日子珠蘭來河內,等到她走後才發現什麼都沒來得及與她說。就好像對這些少之又少的親友都總要等到分開了之後才會去想,下次見面定少不了一個擁抱,而等到再相見时,總是忘其所以。 祝妳新年快樂,期待早日再會!
---------------------------------------------------
Dear Lilly:
也許我太軟弱,希望這一切倒轉過來。希望能跟妳傾吐我近來巨大變化。
每件事情在生活中總具某種象徵及意義;前二十多年,一直以來,總覺有什麼力量在推動我,我總是在邊境流浪,總感覺到傷悲,渴望認識不一樣的人;但這些年,在我更具體感受所謂自由與自我開放的意義,與理解學習的價值後,我卻自過去天真熱情的狀態抽離,過起緘默沈靜生活,我始終不是享樂主義者,那些喧鬧夜戲歌唱擲球塵囂,從未進入我的生命,他們總說,你是這麼奇怪,又這麼正常,妳厭惡社交交談,卻又與知心者談話未歇。我不知道別人是不是跟我一樣,我不喜歡教條教科書及繁文縟節,當然也不喜歡被貼標籤,我知道我倔強、古怪,不通人情世故,常常跟自己過不去,心內藏著一座巨大火山。
東方人總是節制;西方人,相對放任。而我二者都欠缺,我屬於兩端的灰色者,終其一生擺盪在冥暗地帶。我常感到痛,尤其在暌違十多年後,那巨大疼痛感排山倒海,誰笨到去拒絕幸福?(但若幸福要付出違背另一個人的代價,那是幸福嗎?)所謂的世界,也不過常常是複製的人性與宿命吧,而人是可以掙脫並創造命運的。
我為何一再去碰觸人生的難處?我的內裡,還有什麼可以發掘的?為何我常不安?多希望在我對世事失意時,身邊有人會溫柔地撫弄我的頭髮,對我說:「妳沒有迷路,妳和我在一起。」。
只有妳才知道我生命具有的兩極情調。我感動我們對彼此的理解。我愛你如同自己孿身。但願妳與我皆能漸漸不那麼孤獨,只能不那麼孤獨罷了,每每你的來信都讓我心或者目光感到無比疼痛,那種真誠的吶喊,起自十來歲起,我們那麼年輕就對世界的失望,每每都讓我流淚。
文章定位:
人氣(197) | 回應(0)| 推薦 (
2)| 收藏 (
0)
全站分類:
不分類 | 個人分類:
個人文稿 |
此分類下一篇:
故事此分類上一篇:
從來不哭的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