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家堡之離經叛道系列--一撞情緣 (三)
不管杜子亭要不要,杜子然就是趕他進房去打包他的細軟。
「怎麼?不捨?」
見石公子摺扇輕敲手掌的盯著他,那種神情不像是要找你單挑,而是像在思量什麼事般,他不想知道眼前這位石公子是如何和他小弟認識的,對他小弟又是抱持著什麼樣的心態,玩玩也罷、認真也罷,這全不在他關心的範圍內。
「有沒有興趣賭一把?」石寒靖嘴上一揚,似是期待嘴中的賭這玩意,但這賭字又與他應有的氣質落差很大。
「賭?賭什麼?又怎麼一個賭法?」
說到賭,嘿嘿,鮮少有男人不心動的。
「給我三年的時間,我會叫小子亭打倒你,為他自已出口氣,你輸了就聽由小子亭的使喚,小子亭若輸了嘛,我石寒靖無條件為你天劍門站崗一年,敢賭嗎?」
「!?」石寒靖?這下他是明白了他爹那遮嘴掩笑的小人賊態從何而來了,「哼!別以為石家堡出身的,說話就可以狂,那小子的能耐我會不清楚,我不只跟你賭,我開出的賭金也不匪。」他也是一笑,賊賊的。
「喔,聽你說,我倒開始期待了。」首微晃,嘴角的笑可不淺,看來石家堡這塊招牌還挺好用的,多年不入道了,居然還是有人肯買他們石家堡的帳,這讓石家老爺知道了,不樂上幾天怎會快活。
「我若輸了,我再加到九華山去懺悔一個月,一路上三叩九拜行大禮,回來後再開席賠罪宴,承認我對不起杜子亭,但他輸了你就叫我一聲姐夫,且不能有異議。」
「哈哈,這個有意思。」娶個男人為妻對他石寒靖而言並非什麼駭人之舉,他若事事循著世俗風範行事,那他的存在又有何樂趣可言?「這個賭就這麼賭定了!」
「爽快。」石寒靖果真如傳言中的不畏世俗,真是百聞不如一見。
「好說。」他嘴一揚的將杜子然對他的贊意給收下,手中玉扇更是輕搧,一派的悠閒。
此時的杜子亭正怯懦的抱著少許的細軟出來,目光含怨的瞧了石寒靖一眼後才依了過來……
「杜子亭,想帶的都帶了?」他惡聲道。
「都差不多了。」他低聲道。
就算鬧脾氣也不會有人理他的,只是心有所怨,這人為什麼要和他過不去,硬要將他由這樣的環境給帶走,他沒有什麼理想抱負,生長在這樣的家境免為生活奔苦,是以便得過且過倒也安宜,原以為生命中不會有什麼改變了,可是現在的他卻得隨著一個不認識的人離走,家人不但沒意見且樂在其中,是他命該如此還是因為他不懂的抗拒?
「小子亭,又不是不讓你回家了,你就當是陪寒靖哥哥玩樂幾年,三年後再回來,你就有機會見識到你這個不肖哥哥,被人修理時的模樣有多滑稽可笑。」他拉著杜子亭的手往外走著。
「真的?」他疑惑道,為什麼要等三年後呢?
「當然,寒靖哥哥是不騙人的。」笑笑,給了保證的笑容。
杜子亭看了石寒靖一眼卻是無言的不知該再開口說些什麼,回頭望了眼杜子然,似笑非笑的,瞧不出對他的離去有何不捨之意,這早該知道的。
出了門後鑽上馬車,看著居住十八年的家就這樣遠出他的視線,剎那,一種不知是解脫還是不捨的思緒湧上,只知是一種離愁酸澀襲上整個心頭,直到心情再也無法負荷,在眼淚落下時,便將臉埋進曲起的腿間痛哭了起來……
不意杜子亭竟又哭了,這讓石寒靖有了不捨之意,「別哭嘛,男人是不哭的。」
拍拍他的肩想安慰他,但就是得不到他的回應,還抗拒性的排斥他的碰觸,這讓石寒靖有些心悶了,他就是見不得人哭,尤其對方還是會令他心裡小鹿亂撞的人。
「別哭了,小子亭。」
輕撫著他的頭上軟言求道,他這樣做也許是急躁了,但總有一天他會了解他的,希望。「以後你會明白我這樣做是為了你。」
「〝為了我?〞怎麼可能?我又不認識你!」石寒靖的話讓他哭著反駁,雙手抱頭的抗拒他,哭聲也沒停歇過。
「世上沒什麼事是不可能的?」他字字很清楚的告訴著,講的也沉穩不虛華。
「連我父親都不要我,我還能相信誰?」一想到這,哭聲更是哀怨。
「所以你遇上了我,不是嗎?」
「你到底是為了我什麼?我們不認識,你能為了我什麼?從我這,你又能得到什麼?不行的,你什麼也得不到!我身上沒有你想要的!」
哭聲不斷,且不停的說著就越發現自己一無可取,更不能明白石寒靖那近乎自私的心態為的是什麼,強行的,不問不顧他的意願就要他離開自己的家園,這種人、這種事怎會讓他給遇著了?一想到這哭聲更是可憐了。
哭哭哭,哭個不停!石寒靖實在是不願意再看他再哭下去了--
「別哭了--」
低吼一聲,震得杜子亭愣在那哭不出來,怯懦的抬起哭的紅咚咚的眼鼻看著石寒靖,就見他反倒是張著笑臉對他哄著說:「別哭了嘛,笑一個好不好。」
「啊……?」呆愣愣的扁著嘴,石寒靖的行為惹的杜子亭不知要破涕為笑還是要繼續哭,從來沒有人這樣軟聲軟語的對他說過話,甚至哄過他的,幼童時期更沒有,想到這,淚水更是像洩了洪的水閘流個不停,嘴一蹶,也又哭了出來,可是眼前的人往他一湊,以嘴封住他的,饒是他有更高明的哭勁這回也全傻住了--
「你哭一次我就親一回,再來嘛!我等你,哭啊!」石寒靖竟是一臉富饒趣味的笑著對他道,就不信這回他還哭得下去。
「……!?」張著哭紅的大眼,剛才石寒靖對他做了什麼啊?呆呆的摸向被親吻的唇,人是有些傻了……眨著眼,眼前的石寒靖竟對著他在笑……他……他是個不折不扣的男人耶!太過份了!一想到這,不知哪來的勇氣,賞了他一個大鍋貼後嚇的縮在一旁,連哭是怎樣一回事也全忘了,臉卻好熱,心跳的好快,石寒靖的臉再也沒勇氣多看一眼……
杜子亭的反應讓石寒靖嘴角氾起一絲的笑意,但他沒讓杜子亭看到,轉過身,手中玉扇是輕輕的搧,搧的心情都輕飄了起來……
£££
在石寒靖那輕浮戲弄的一個吻後,偶時的停馬休息時,杜子亭膽怯沒勇氣踏離馬車一步,幾乎是手抱著僅有的細軟縮在那不敢有其他的動作,對於石寒靖後來遞給他的水及乾糧,他更沒勇氣去接受,膽怯的他連石寒靖想帶他往哪裡去也不敢開口問一聲,只是覺得心好苦澀,他無法釋懷為何他的家人要這樣對他?為何從不曾在意關心過他?為什麼?如今的他卻落得被家人隨意送人的地步,為什麼要這樣對他?為什麼?
想到這想到從前過往,想到他不曾在那個家得到一點所謂的親情關懷,這讓杜子亭豆大的淚又是掉了下來,咽聲方溢出,一旁那陌生但已有些熟悉的氣息卻是挨了過來,這讓杜子亭心中記起了石寒靖的話……
「我沒有哭……」他急急的擦去他眼眶中的淚,「你不要過來……」他扁起嘴,眼眶中的淚珠仍在凝聚。
看著杜子亭再一次的擦去眼中的淚,那模樣還真是可憐的可以,「我沒讓你不哭的,你又何必忍?想哭就哭,想笑就笑,沒人會阻止你,勇於表達自己的心情才是最重要的。」
「……」這話一出,杜子亭卻又默然了,他不懂得該如何勇於表達自己的心情及意思,在杜家這是不被允許的,只因他沒地位。
爹不愛他、大哥無視他的存在、二哥對他的欺凌,這些他都只能默默承受……
淚又擦去了不少……
「你的人生還很長,日後你更會發現其實人的生活可以有更多變化,如果你不給自己一個機會期待未來,那對不起的豈是你杜子亭一人?你死去的娘更是心疼!」手握摺扇,扇柄近乎折斷!
「……」淚如柱;因石寒靖的話,泣如悲;更因石寒靖的一番話讓杜子亭哭的更傷心……
石寒靖這回沒阻止他,緊握摺扇的手也在心情稍平靜後鬆開了……
哭聲環繞了整個馬車內有一會的時間,這會終於趨於平靜了,似是悲傷的情緒獲得舒散,杜子亭的心情平復了不少的也不哭了,擦去臉上的餘淚,只是眼鼻仍紅腫,垂著臉,石寒靖的臉仍是沒勇氣看的。
「小子亭,現在心情是否好多了?」把玩差點被折斷的手中扇,現在講話的口氣可是充滿了揶揄。
「……嗯……」不知怎地,臉竟又紅了,馬車內不寬敞,兩人又靠往一塊了。
「很好!」石寒靖突然贊道,這杜子亭哪聽的懂他在贊些什麼,「那債不留身,我也不客氣了。」
話落的同時,伸手抬起杜子亭那俊秀的臉,薄唇便是不客氣的落下,急急的,用力的親了一大口,末了還留下那得意勝利的親吻聲,來宣布他已拿到所謂的債款,笑開臉看向杜子亭時,才發現這回杜子亭全傻在那,思想恐怕是完全無法運作了,那表情說有多呆嫩就有多呆嫩。
這回該是石寒靖的得意笑聲有多宏亮刺耳了,「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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