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分鐘前。
洛克剛從後台離開歌劇院,瑪古、道古及拉古並沒有阻攔洛克的打算,注意力仍放在西莉絲身上。
「人都走了,可以說真說話了吧?」拉古向西莉絲說。
可是西莉絲一言不發,心想:「梅葛斯三姊妹只是在我給基卡夫陷害前才被破格提拔,在沒有任何戰績的情況下居然成為捷西亞的近衛,她們是甚麼人,有甚麼技能,一切都是個謎。既然如此……」西莉絲突然像炮彈般彈出,直撲身材最矮小的瑪古,先下手為強。
在被包圍、以寡敵眾的情況下,集中火力主攻敵方最弱處,永遠是最佳策略。西莉絲身經百戰,故然深明這個道理。
「還懷疑我們嗎?」瑪古冷亨一聲,從懷中拔出兵器。
西莉絲以她身高的優勢,以劍直劈瑪古正面。可是劍勢卻噹的一聲,猛然停在瑪古上方。西莉絲的長劍與瑪古的兵器拚出火花,西莉絲定神一看,原來是支短三叉戟。
西莉絲以兩手緊握劍柄,本想用力氣壓下去,但意想不到的是瑪古的力氣與她矮小身材並不相稱,三叉戟聞風不動。
西莉絲想抽劍變招,但劍卻像與三叉戟容為一體,不聽指揮。原來瑪古一轉手腕,劍被夾在兩叉中間。
一下對打,西莉絲便落在下風。
瑪古裂嘴一笑,右手一拉,三叉戟要拉走西莉絲的長劍,而瑪古左手原來有另一支三叉戟,正要刺向西莉絲的小腹。
「你想要,就給你吧!」可是西莉絲不荒不忙,左手一鬆,便借著瑪古的拉動而轉身,揚起長長的拖尾婚紗遮擋著瑪古的視線,西莉絲左手肘一橫批,正要撞上瑪古的氣門。
瑪古一下大驚,右手一鬆,三叉戟放開了長劍,左手三叉戟改變去路,護著氣門。西莉絲平白的一擊化去大部份優勢。
西莉絲得些好意,便抽回長劍,準備第二輪攻勢。西莉絲改劈為刺,由上而下,專攻瑪古必救之處。瑪古身材矮小,又用短戟,西莉絲又不與她比氣力,旨在封著瑪古的行動,尋找瑪古在防守上的破綻。西莉絲一劍快於一劍,劍圍如雨下,瑪古快抵擋不了。
瑪古一下滑倒,西莉絲正要把握這機會,突然一個肉球擋在西莉絲與瑪古的中間,長劍與道古手上的圓盾相碰。
西莉絲為防道古手中的另有兵刃,便退後了半步,與道古保持最有效的安全距離。
可是道古一道拿著盾防守著,看來並沒有甚麼後著,而且道古的圓盾雖不小,但無法完全保護她肥脹的身軀。西莉絲試探式攻擊第五招後,便改變劍的攻擊軌道。西莉絲的長劍像是會轉彎一樣,避開了道古的圓盾,直擊道古真身。
西莉絲正要以為得手之際,長劍劍尖在道古肥肉下一分卻停著了。
「是史拉高爺爺的鐵護甲防禦術!」西莉絲心道。
就在這時,一條長鞭像靈蛇般從後飛來,捉著西莉絲的腳。長鞭一帶動,西莉絲便被拋上半空。
但西莉絲並沒有像隻斷線風箏,反而很優雅地慢慢漂落觀眾席,正好在捷西亞身旁。
捷西亞中了迷暈香,沒有知覺地躺著。
西莉絲望了望捷西亞,慢慢地站起身來。
只見身材高瘦的拉古在瑪古與道古身後,白光包圍著三人。
「是治癒術。」西莉絲輕輕地說,在與瑪古交手時,西莉絲已有不尋常的感覺,現在定睛細看,瑪古還被一道紅光包圍著,「那是增加攻擊力的魔法嗎?看來史杜博士已成功地製造魔導戰士。」
西莉絲撥弄自己的金髮,不等拉古完成她為兩個姐妹的的治療,便衝入敵陣中。
「她來了!」瑪古高叫道,明顯地己失去交手前的從容。
拉古及道古兩邊散開,作包圍之勢之餘,也說明了瑪古是攻堅的中心。
瑪古正要衝前再與西莉絲一決高下,西莉絲卻突然改變方向,轉為攻擊長鞭拉古,瑪古立時撲了個空。
西莉絲心裡明白,不先擊敗拉古,其治癒術便會回復瑪古與道古的傷勢,只會變成消耗戰,西莉絲要以一敵三,實在極需要速戰速決。
可是拉古自知近攻遠不及西莉絲,便向後逃跑以拉開距離,其長鞭更是為此而存在。拉古的長鞭像生物般攻向西莉絲,西莉絲若與擋格長鞭便反被其捉著,正如剛才捉著西莉絲長腿一樣,西莉絲只好一邊閃避,一邊前進,長鞭的確令西莉絲的腳步慢了下來。
三鞭過後,拉古一下變招,長鞭飛向西莉絲的死角,剛好與從後趕上的瑪古作合圍之勢。
就在這時,西莉絲左手發出白光,長劍頓時擁出凍氣。西莉絲並沒有閃躲長鞭,而是長劍在腦後一揮,正正地把長鞭給擋下來。長鞭沒有像預期中一樣索死長劍,而是給立時變作硬磞磞的冰條一樣,完全失去了應有的柔韌度。
而西莉絲一揮所發放的凍氣衝著瑪古而去,瑪古也眼前一黑,像突然走在暴風雪中間,動彈不得。
長鞭的凍結迅速走到把手,拉古只好立刻棄鞭而逃,否則連雙手也會被冰封。拉古發夢也想想不到,合三人魔導之力,也要狼狽至此。
但最不可思議的事情卻是在拉古這思考的一瞬間,不知道西莉絲用了甚麼妖法,突然長劍原來項在拉古的頸上。
所有事情發展得實在太快,站在一旁正也要上前防守的道古這才脫口而出:「小心,魔封劍!」
被按在地上的拉古只見居高臨下的西莉絲眼睛閃現的銀光慢慢消失,頭髮也由銀色回復成金色,然後聽到西莉絲一字一字地說:「告訴我,真正的捷西亞在哪兒?」
陀子跟著莫拉登上黑傑克號,心中奇怪不已。第一,在計劃的關鍵時刻,莫拉為何會離開崗位,他本應是要接應洛克離開,他登上捷西亞的飛空艇有何目的?第二,身為帝國軍在南都最高的領導人,他的私人座駕的守衛未免太單薄,甚至可以說是中門大開,空無一人。
陀子看著莫拉打開飛空艇的內門,進入去了,卻沒有順手關門,陀子也跟了進去,一個轉彎,看見莫拉入了一間房間。陀子輕輕走到房間前,把耳朵貼近門邊,靜聽房內的動靜。
「四大商家與革命者那邊如何?」一把男聲如此說。
「已按照你的意思,把四大商家困在歌劇院。他們還以為把你拉落水可以明哲保身,誰不知在歌劇院只是你的替身……捷西亞,廢話少說,快遵守你的承諾,把正確的方程式交出來!」只聽到莫拉此說。
陀子阿道夫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在房內,正是兩個人在對話,其中一人是莫拉,另一人居然是捷西亞!更不能相信的是,四大商家所謂的任務,原來都是捷西亞的計劃?
「那是個陷阱!」陀子心道。
「巴拿……不,卡斯杜呢?」捷西亞淡淡地說。
「他們定是以為完成所謂任務,正從密道離開……我早知道你的計劃,必定會在入口處佈下重兵把他們帶下,拿賊拿贓,到時四大商家就會以勾結革命者的罪名吊死,而帝國軍既可以就會名正言順正式侵吞南都,也可以除去真正的帝國皇帝卡斯杜。這是你的一石二鳥之計。」莫拉頓了頓,續說:「但是你必定想不到我早把你的如意算盤告訴了巴拿,你未必能逮到大老鼠的尾巴。」
「那是基卡夫設下的詭計。」捷西亞說:「那傢伙一開始就打算把自己的魔導實驗嫁禍給革命者,只想不到真的有革命者登上列車。」
「是洛克與艾卡!而且,看來莫拉大人早就知道巴拿的真正身份……」陀子想起當天為了接應洛克他們,疲於奔命,結果還是與艾卡及天娜失去了聯絡;又想到在莫拉身邊侍奉多年,他所知的事情原來還有很多自己是不知道的。
捷西亞似乎胸有成竹,只聽聲音也知道他是笑著續說:「可是若果卡斯杜看到我由拿爾運過來的冰封幻獸,他還會肯乖乖離開嗎?」
「我就是為著這件事過來的,你還是乖乖拿出方程式!」莫拉一字一句地說。
陀子只聽到房間內突然多了十一、十二個人的呼吸聲,而腳步聲則像把捷西亞團團圍著。陀子才大悟為甚麼黑傑克號的守衛像是消失了一樣。「原來莫拉大人早已控制這裡了!」
可是,陀子還聽到捷西亞如此說:「他們就是在廣場上的狂信者?想不到他們還算有板有眼,不像完全失了心瘋相信但吉納的蠢才。」
「你竟敢藐視三鬥神但吉納!」其中一人向捷西亞怒哮。
「我是一個賭徒,這個世界只像擲骰子……」捷西亞笑道,陀子只聽到兩顆骰子拋在地上的聲音。
「你說甚麼?!」
只聽到小許衣袖的揮動聲,看來給人制止了。
「我早已打開內城的門,廣場上的群眾應該進到內城,帝國軍的士兵也應該很快被制服了……捷西亞,有甚麼好笑?」莫拉說。
捷西亞笑聲不止,強忍著說:「我再說一遍,我是一個賭徒,總喜歡把麻煩的事放在一起……」房內的人默不作聲,而房外阿道夫亦不明所以。捷西亞續道:「這是一場賭局……賭,你們敢不敢作反。」
一下火槍聲從房中傳出來,陀子知道出事了,正要破門入內幫手,可是門卻鎖得很緊,不能一蹴而開。
只聽到人的慘叫聲不斷,而一下一下的火槍聲令陀子更心急如焚。
在踢第五腳時,房間的門才應聲而開。
陀子衝入房內,卻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
十二個人倒在自己的血泊中,但卻不見莫拉與捷西亞的踪影。
「他們究竟走了哪兒?」陀子自言自語。
突然幾下震動,陀子幾乎站不穩。
「糟糕!黑傑克號要起飛了!」陀子心中說。
陀子在房間發現一條通往甲板的秘道,便猜想捷西亞與莫拉都從秘道離開了。陀子想了又想,便追上去了。
在路上陀子發現血跡,心裡一沉,正要祈求不要發生他想到的事情之際,他看見在甲板上,血路的盡頭正是莫拉蹲在地上,而捷西亞則在掌舵。
陀子不理自己的安危,二話不說便飛奔到莫拉處。
「莫拉大人!」陀子驚呼。
陀子見莫拉還有知覺,心便定了下來,但見莫拉手按著腹部,血也不斷流出,若不止血,便會失血過多而亡。
「阿道夫,這場賭局我們輸了。」莫拉吃力地說。
巴拿把最後一個帝國守衛按倒在地上,一掌中頸,守衛便暈死過去。
「各位!我們已控制了整個內城!」在人群中,其中一人說道。
「好呀!」
「我們終於從帝國軍的手中搶回我們的城巿!」
「感謝但吉納!讚美衪!讚美祂!」
巴拿雙手合,口中吟誦著。 然後白色的光包圍著眾人,身上有受傷的人感到一陣暖流在身上流動,血止了,傷口愈合起來。
妮露本以為巴拿魯莽行事,隻身衝入帝國軍的守衛群中,但未幾便出現一群赤裸上身的男人,他們手中有些拿著長矛,有些拿著短刀,也加入戰團。
「我不知道革命者也成為狂信者之一;也不知道巴拿成了魔導戰士。」妮露說。
狂信者們圍著冰封幻獸,情緒突然高漲起來,歡呼聲不斷。
「我只會回復術,那是從西莉絲的失敗中研究出來,雖然還是失敗了……」巴拿頓了頓,望著狂信者們手舞足蹈,續道:「莫拉一早便知道捷西亞非善男信女,他必在逃路上佈置伏兵,故此最安全的做法還是直接控制整個內城。」
「他們是狂信者!」妮露想了想道:「那麼帝國軍便有藉口攻佔南費加洛了?」
巴拿輕輕笑了:「要來的總是要來,這些事情留給四大商家自己慢慢想吧!現在要先把這傢伙封印起來。」
「我再說一遍,維托夫的魔力太強,而且封印早已呈半開啟狀態,我沒信心再次把祂封印。」妮露從懷中取出畫布和筆。
「正如帶領群眾一樣,總要人來做。」巴拿回應說。
「這只是當權者或狂信者的借口。」妮露與巴拿走向冰封幻獸前。
「那我們肯定是後者。」巴拿笑道。
妮露把畫布向上一拋,口中唸唸有辭,畫筆向畫布一點,畫布便發出淡綠的光芒,浮在半空。
圍在幻獸的狂信者退下來,只見冰慢慢增厚,風雪包圍著巨冰團團轉,本來清澈可見的三魔素鳥也變得濛濛起來。
巴拿心想,若不是機緣巧合下遇上傳說中的魔法使,只憑藉一己之力,必定無法阻止帝國軍獲得幻獸,到時莫說南都,整個伊摩亞世界都會面對更大威脅。
「呀!呀~」慘叫聲突然從後傳來,巴拿本能地回頭一看。
一個狂信者全身著火,從在二樓陽台跳下來。四周也火光紅紅,慘叫聲不絕於耳。群眾下意識地靠近在巴拿身邊,警戒著可能發生的事。
在巴拿一眾的正面忽然一聲巨響,一下把建築物爆開了,眾人都用手擋著飛來的火舌與木碎片。
當巴拿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眼前已移為平地,清楚見到內城城牆。而被四周火熖包圍著的中間有一個人慢慢地行過來。
巴拿冷笑一聲,道:「真誇張。」
在陀子阿道夫登上黑傑克號的同一時時間,洛克正在與來自拿爾的兩人對峙。
希亞質問洛克:「你是誰?」說時仍然把手中短弩對準洛克。
洛克高舉雙手以示投降,說:「我是哥列頓的村長,捷西亞大人叫我來為他偷南費加洛的機密。」謊話夾雜一些真話,胡說八道一番也是寶物獵人的基礎吧?洛克的確如此想。
「他說謊!他的身法是在謝卡夫逃掉了的革命者!」利安也拔出刀來指著洛克。
洛克知道再也不能隱瞞下去,便脫下粗糙的人皮面具,回復原來的樣子。
「果然是小偷洛克。」利安說。
「不是小偷,是寶物獵人!」洛克每當聽到他的外號被人誤會時,都會忍不住反駁,回復冷靜後,續道:「我不知道原來拿爾投降了帝國軍,送上幻獸之餘還贈兩位作看門狗。」
這正刺到希亞與利安的痛處,他們二人本來就不情願為帝國辦事。
看見希亞與利安沉默不語,眼尾看到夾萬空空如也,甚麼帝國軍的機密全無踪影,便把事情猜到二三,慢慢放下雙手,說:「我可以告訴你們在哪兒找到莫拉,但你們要幫忙阻止幻獸落入帝國軍手中。」
「誰會相信你滿口謊話!」利安叫道。
「我相信。」希亞突然說。
「甚麼?!」利安不能相信他的耳朵。
「捷西亞把我們騙來,一方面就是想拖延革命者的時間,另一方面就是不想我們捉到莫拉。而更重要的是……」希亞頓了頓,望向窗外的冰封幻獸,續道:「我們不能任由幻獸到帝國軍手中,令更多生靈塗炭。」
「沒錯,其實我們的目標是一致的。」洛克補充道。
利安想了想,說:「那我們要怎麼辦?」
「跟我來。」洛克正經地說。
洛克、希亞及利安三人立刻動身,正要回到歌劇院。他們一路而下,來到西塔塔底,不但暢通無阻,甚至可說是空無一人。
正當洛克他們擔心有甚麼事正要發生,一群赤裸上身的男人攻入內城,人數遠遠在帝國軍之上,相信很快會把所餘無幾的守衛制服,控制南都內城。
洛克便乘機穿過內城中央,回到主樓。
「他們是誰?」利安問道。
「相信是在廣場上的狂信者。」洛克回應說。
「那真走運,帝國軍應該無法順利回收幻獸囉!」利安喜道。
「不!你看。」希亞說。
他們前方歌劇院門口突然火光紅紅,大門更打開了,一個人從裡頭衝出來,大叫:「妖魔呀!」
「快找地方躲起來!」洛克急道,一眾便立刻閃躲到暗角處。
只見大叫的那人後面有另一人,緩步追來。追捕者一下揮手,一點紅光射出,正中逃走的那人身上。
逃走者立刻變成一團火球。
「呀!呀~」便從陽台跳下去。
「魔法!」洛克心道,轉念想:「比起天娜,這簡直是烈火。」
希亞定睛望向追捕者,身穿的正是帝國軍皇帝的服裝。
「卡斯杜皇帝!」利安也認得來者的身份,脫口暗叫。
洛克搖了搖頭,說:「是伊夫里特。」
「伊夫里特……」希亞似乎若有所思。
「現在不是解釋的時候,我們還是……」洛克的話還沒有說完,卡斯杜身上被紅色的光芒所包圍,雙手在胸前形成一個小太陽發出刺眼的光芒。
「糟糕!」洛克大叫道。
捷西亞手握方向舵,一下轉動,黑傑克號便一個拐彎。
正好在城堡主樓的前方。
陀子阿道夫伴著奄奄一息的莫拉,剛好看到卡斯杜把主樓一角爆摧的一幕。雖然用了回復藥令莫拉的傷口止了血,但陀子知道,槍傷深入體內,普通的回復藥並不能醫好內傷。
「放心,以我們這個高度,卡斯杜皇帝的魔法是傷不到我們的。」捷西亞說。
陀子望向化身成卡斯杜的伊夫里特正要走向隱姓埋名為巴拿的卡斯杜。
「那是久別重逢啊!」捷西亞笑道:「你們有幸在這個特等的觀眾席看這歷史性的一刻,是不是很感動?」
「難道……你已經知道卡斯杜皇帝與巴拿的真正身分?」陀子在捷西亞的言談間想到這個可能性。
「當然知道,帝國七魔將都知道卡斯杜皇帝的秘密。」捷西亞說:「這是一場賭局,賭的就是你們會否反抗。」
「原本我以為脅持捷西亞便能夠阻延帝國軍,取得正確的方程式就可以取得冰封幻獸的力量……」莫拉喘著氣,越說越細聲,最後還吐了一口鮮血。
陀子見狀只說:「莫拉大人,不要再說了。」
「只可惜,他不但不能為南費加洛換取更多時間,還迫使卡斯杜皇帝親自出手。」捷西亞彷彿為莫拉解說下去,續道:「冰封幻獸是卡斯杜皇帝志在必得,我不把牠直接送回帝國,而在這裡停留。就是看看巴拿會否出手,只要你們真的敢作反,卡斯杜皇帝必然不會坐視不理。」
「想不到卡斯杜真的親自出手,我們已沒有勝算了。」莫拉沒氣力地說。
「那就可以一次過解決所有麻煩的事。」捷西亞笑言,忽然收起笑容,說:「不,還有你們。凱特!」
捷西亞拍拍手,在他四周冒出黑煙,像有生命般凝結成為一隻穿皮靴的人形黑貓兒。
「那是召喚術!」莫拉道。
黑貓兒凱特貓爪一揮,灰白閃光射向陀子與莫拉。
陀子知道莫拉還不能抵受魔法的攻擊,正想以自己的身體擋在莫拉的前面,可是莫拉一早捉著陀子的手,把陀子住外一推,陀子便跌在一旁。
「不!」陀子大聲叫道。
莫拉完完全全被灰色的閃光包圍著。
正當陀子極為擔心中了魔法的莫拉,捷西亞卻眉頭深鎖,望了凱特一眼,凱特貓正回頭看捷西亞,陀子看在眼裡,雖不明所以,但卻察覺有些事情將會發生。
只見灰光收細,像旋渦鑽入莫拉手上的指環。
當捷西亞終於明白莫拉的詭計時,已經太遲了,因為灰白色閃光一道直射捷西亞的身上。
捷西亞面容扭曲,身體立刻變得僵硬,手指像是變成石頭,很快便蔓延至全身。
「莫拉大人。」陀子這才發覺之些異變只發生在電光火石間,自己仍坐在地上。
正當陀子站起身來,莫拉便說:「幸好阿祖給我的反射指環是真的。」
「他是誰?!」
「帝國軍!」
「魔鬼!」
「怎麼辦?」
「我們完了!」
群眾開始亂作一團。
「冷靜!」巴拿大喝一聲。
人迷失時只會把注意力集中在外在的事物,而忘記自己應該做些甚麼。
巴拿一聲令下,把所有不知所措的人的注意力都回到自己身上。巴拿大聲說:「先把傷者扶到後面,拿長矛的上前,其他人留在原地,保持陣勢!」
簡單的指令,讓人覺得有效的策略,縱使是烏合之眾,也能發揮比平常更有效率的威力。
可是,假扮成卡斯杜的伊夫里特嘴角向上一翹,兩手放出火柱,活像兩條會飛的火蛇,把所有人包圍著,四周變得火光紅紅。
這一下連退路也失去的眾人,反而把心一橫,有三四十人拿著長矛的狂信者,向前衝往卡斯杜。
伊夫里特卻完全沒有放在眼內,眼睛緊盯著妮露放出的畫及冰封的幻獸,口中唸唸有詞:「又是那班忘恩負義的阿姆納奇!」
這時,長矛已插入伊夫里特的胸口,可是伊夫里特聞風不動,毫不在乎,只是悶哼一聲,說:「你知道我們菲納力姆為何被類稱呼為幻獸嗎?就是我們在這個次元是沒有真實的形體,你們的長矛莫說要取我性命,就連傷我分毫也是做不到的。」然後,伊夫里特手輕輕一揮,長矛者便瞬間化為火柱,拍拍在燃燒著。其他人見狀亦嚇呆了,不敢再上前,更有些驚得失禁起來。
「妮露?還有多久就能完全封印它?」巴拿小聲問道。
「不樂觀,它的魔力實在太大,封印程序到一半便沒有進展。」妮露說起來有點吃力。
「總之就是仍要拖延著它吧?」巴拿說。
「嗯。」妮露回應了一下,便繼續閉著雙目,吟起咒語來。
「各位!」巴拿高叫,眾人望向巴拿,巴拿雙手合十然後分開,示意大家退在左右兩邊,人群便由左右兩邊退後,空出一條直通伊夫里特的「路」。
巴拿帶緊手套,便筆直衝向伊夫里特。
「今天終於到來了。」伊夫里特笑道。
「沒錯。」巴拿二話不說,便揮拳向著伊夫里特。長矛無法傷害伊夫里特,眾人都心裡明白,巴拿的拳頭只是垂死掙扎,不會有甚麼成果。
伊夫里特沒有沒有閃避,巴拿一拳打在伊夫里特的臉上,出乎意料之外,伊乎里特的臉應聲彈開了小許,嘴角還暗暗地凝結著藍色的血。巴拿冷冷地說:「實在等得太久了。」
雖然只是小許移動,但與上一刻之前實在有太大的對比,眾為此一擊轟然雷動。
「魔封劍。」伊夫里特沒有說法出太多,只是拋出幾個字。
「這是從你的身上學回來的。」巴拿說:「與西莉絲不同,我能把手套變成魔導力的載體。」
「但你是打不贏我的。」說罷,伊夫里特還以拳。
正當眾人驚呼一聲,伊夫里特熱拳在半空中硬生生被巴拿單掌截停下來。拳掌接觸的空隙不斷有水蒸氣冒出。
「今天並不是十五年前啊!」巴拿說道。
「反射指環?執政官大人?」陀子問道。
「阿袓在我投靠四大商家時已想到有一天我總會遇到這種情況,所以一早便派人把這指環送來給我。」說罷,莫拉吐了口血,便要倒在地上。
陀子阿道夫飛撲上前扶著莫拉,只見莫拉的臉上血色漸漸消失。回復藥的效力只能止著皮外傷,剛才在飛空艇與捷西亞的衝突明顯傷了內臟。
「扶下我,讓我躺下。」莫拉緩緩地說,陀子阿道夫只好照做。
「你跟我這麼多年,我最後還是要把事情交托給你。」莫拉如此說,像是知道自己的時間無多。陀子眉頭深鎖,只能不斷搖頭。
莫拉吸了一口氣,續道:「五十年前,我與阿袓……不,應該說是當時拿爾執政官及當權派,他們在卡納山二十六礦洞所發現的冰封幻獸,並非等閒之輩,原來祂是傳說中十二個最高等的幻獸之一……那時我們都沒有能力處理,幸好祂還在沉睡的狀態,只好放著甚麼也不動,並同意費時失事的遷採計劃,讓人們遠離這個危險的東西……咳咳咳……」
「莫拉大人!」陀子叫道。
「不,讓我說下去,在我完全失去意識之前。」莫拉雙眼呆望天空,生命雖像慢慢遠去,但那堅強的意志把他留下來,續道:「大約在十五年前,卡斯杜……不,應該己變成了巴拿,他獨自一人來找我,告訴我那冰封幻獸的秘密,我與阿祖便決定暗中協助巴拿,重新把冰封幻獸發掘出來……」
陀子一直在莫拉身邊多年,完全不知道執政官原來有參與其中,不禁暗暗驚訝。
「可是我們用盡所有方法,也不能完全把冰封幻獸水晶化,最後還是要依賴帝國軍的方程式,可是那該死的基卡夫到最後還是騙了我們……這些都是你知道的。」莫拉的聲越來越細,他深深呼吸,像是要說出最後的一句話:「你所不知道的,就是早在第一次發現冰封幻獸的同時,在祂的旁邊還有一件能夠終結這場戰爭的魔導器……究極兵器……可是,卻落在……要找回……」
「莫拉大人!」陀子叫道,莫拉終究支持不住。陀子立刻檢查莫拉的心跳與脈博,雖然極奇微弱,但還沒有完全消失,只是暈死過去。
陀子才鬆了一口氣。
但是,面對一大堆問題,陀子實在一頭霧水,「究極兵器」?若拿爾手握可以結束戰爭的武器,為何面對帝國軍的侵略只能慘勝?自己在莫拉身邊貼身服侍多年,為何能夠不知道執政官與莫拉有這樣的合作?還有,「究極兵器」現在在哪兒……
「究極兵器在帝國的首都。」突然響起一把不能令人至信的聲音。
捷西亞!
陀子甚麼也沒有說,只是驚訝地看著捷西亞緩緩站起身來,身上像是大蛇脫皮一樣,石片薄薄地一片一片剝落。
「用巨蟋蜴與金混合製成,再經過魔導之力而淨化,能解除石化術的寶物。」捷西亞喃喃自語,並在頸中拔出一枝金色的針:「不過插入時真的有點痛。」
捷西亞再望望陀子,解釋說:「是我讓希亞把反射指環帶給莫拉,所以莫拉有此一著也是我的預計之中……沒有人會明知自己的王牌會被破解而甚麼東西也不做吧?」
陀子終於明白西莉絲對捷西亞的評語的意思。「捷西亞的確是個不折不扣的賭徒!」陀子腦海立刻萌起這個念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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