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週六、日在澳門文化中心小劇院裡,澳門青年劇團上演了開宗明義以顛覆傳統英雄形象的喜鬧劇“武松打蚊”,並以觀眾熱烈的掌聲和歡笑聲,在“逐步邁向專業”的劇團發展路途上,再次贏得了漂亮和勝利的一仗。
葉嘉文、梁柏豪、梁健婷的精湛演技,確實把角色都演得活靈活現:膽小如鼠、但求兩餐溫飽的官差,豪氣干雲卻是不解人懂世故的武松,潑辣但愛夫護夫的孫二娘、終日妄想成就大事的張青等等,演演遊刃有餘;尤是梁健婷的表現甚為突出,肢體、面部表情、眼神、腔調,讓觀眾留下了深刻印象。誰說優秀的導師必須負笈海外?梁健婷便是名符其實澳門演藝學院“土生士長”的資優生,與兩位專業戲劇老師同台演出,絲毫不見被比了下去,更是搶鏡非常呢!而一人分飾兩角(官差與張青)的葉嘉文亦是甚見賣力,藉著舞台上的“機關”以及劇情發展的進出場境,葉嘉文不單要在極短時間裡換上不同的服飾、牢記兩角色的台詞、還要迅速轉換各自的情緒,實是一項難度甚高的挑戰,除了演技的表現,他亦需要付出極大的精神和體力去穩固其專注力。故此,雖然演至末幕尾段時,張青已經不自覺地浮現官差的影子,但在經歷了了一百四十分鐘的分角扮演,且為了配合明快的劇情節奏而需要不斷來回走台的跑動變裝,我們作為觀眾又可以再嚴苛甚麼?
“武松打蚊”的劇本創作,由潘惠森向本地有志從事劇本創作的人士提供了一個良好的示範。角色的顛覆形象、借古諷今的對白、故事情節的推展等等,所有都是那麼恰到好處,不溫不火,言詞間既不會言而無物,卻是知微見著。全劇對“蚊”的闡述不多,卻似是有意為觀眾“留白”,究竟“蚊”是喻人還是喻物?“三千毒蚊”又潛台著甚麼象徵意義?如果一齣戲劇的成功是要讓觀眾觀畢之後,會帶著思考離去,那麼,“武松打蚊”已經達到成功的指標了。
為了替全劇增添戲曲的感覺,採用了戲曲樂器如低音大鑼、小鼓、小鈸、梆子、木魚、牙板等製作現場音效,確是讓演員的動作倍感諧趣,也讓觀眾瞬間沉浸在充滿古代氣息的氛圍裡。可惜,第三幕與末幕間用在轉換場境時採用的一段電結他獨奏(solo),倒是讓人百思不得其解。那是為了配合最後的一段搖滾電音作出舖墊?還是不單要顛覆傳統英雄角色型象、甚至連中國傳統的戲曲樂器也要來顛覆一番?既然已經採用鑼鼓鈸梆等樂器為大部份的劇作提供配樂,而演員服飾也是忠誠地反映的古代設計,若是貫徹“外古內今”的意境,何不嘗試改以掃帚視作二胡、算盤作沙搥、竹籮作皮鼓來演奏,讓來全戲得樂聲以一氣呵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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