觀賞“譜世.頌”李惠芬音樂創作期間,我嘗試努力去找出它一開始便令我感到不完整的地方,音樂會(雖然官方文宣沒有介定此乃音樂會,但從它的規格與現場佈局,且讓我以音樂會定義之)的表現元素甚多,有鋼琴、長笛、電子樂器、小提琴、大提琴、手鈴和沙畫,視覺和聽覺是不愁寂寞,但總覺得有所失漏,直至最後樂章的終音,看到弦樂組樂手扭過脖子留意著李慧芬的指示時,這個動作提醒了我,原來“譜世.頌”裡,少了一個指揮。
不止一次發現提琴催板、整體節奏不勻、各式樂器協奏不順,雖然舞台上有來自香港的石世華擔任“指揮”,但只限於為澳門手鈴協會的手鈴演奏而言。多首樂曲比較下來,發現越是人多勢眾的演奏越是凌亂,反而只有鋼琴與提琴的協奏、以及李慧芬鋼琴獨奏與沙畫藝術家馬穎章合作的最後一曲,才是凸顯李惠芬在“譜世.頌”裡音樂創作的主導角色,從其彈奏的音符中,清楚地感受她如何藉著音樂創作,表達對生命與愛的感恩和讚頌。
也許是導演鄭文仔對李慧芬的信任,因她對創作樂曲的掌握,相信她可在鋼琴演奏的同時,亦能成為整個演團的核心。可是實際上從舞台表現給觀眾的印象,似乎更多的是看見樂手對視譜的專注,以及表現他們在排練期間對音樂段落位置的記憶能力。如果說,被設於舞台正中央的鋼琴是指揮的位置所在,那麼手鈴指揮的功能和必要性是否同時值得相榷?
能夠打動人心的音樂演奏往往尤如人類呼吸系統的運作,一吸一呼,一深一淺,都能夠表達人體思想的動靜。正因如此,音樂會裡的指揮便等同大腦一般,指導著人體四肢的動作、傳遞輕重緩急的訊號,將感性的靈魂注入於樂曲之中。“譜世.頌”是藝術成份含量甚高的創作,這是可被認定的,但內裡眾多的元素有否產生相應影響力的化學作用?倒認為如能多增添一位能夠專司其職、在崗頂劇院的舞台上發揮帶領演團同呼同吸的指揮,雖然未致可以一步到位,馬上將“譜世.頌”趨至完美,但至少可以為觀眾提供多一點指引,從而逐步對演出獲得較完整的感覺;如果,世事萬物的運作是皆需指引的,那麼,藝術創作與表演亦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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