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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1-05-23 11:41:12| 人氣217| 回應0 | 上一篇 | 下一篇

到底是誰在扯後腿-中國人的民主政治(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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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實上,真正西方民主制度的起源並不是來至雅典,相反的是來自於被農業民族視為落後蠻族的遊牧民族。

其實翻開歷史,無論古今中外都可以發現一個現象,就是越原始的民族,資源共享的情況就會越明顯,所以原始的社會就是共產社會的基本雛形。正是因為資源必須分享的情況,遊牧民族部落間共主的推選是很平常的,中國所謂禪讓政治其實也就是原始部落間共主推選制度。這種習慣中外皆然,如元代蒙古族與清代滿族的汗位推舉必須經過『庫耳什台』大會,繼任汗位的人選才會誕生。雖然,元代與清代最後都廢除了推舉制度,但是都是在入關接觸漢文化所致,與漢人不同的是,他們不用『嫡長子繼承制』,而是在諸子中擇賢而立。同樣的,西方民主制度的演變也是因為日爾曼蠻族的入主歐洲所致。近代民主制度的發源地-英國,無論是國會制度或是法庭陪審團制度,都是因為原有的合議習慣所演變而成。

由於西方日爾曼人部落合議制度隱含權力下放的習慣,加上資本主義所造就出的中產階級,民主制度因而逐漸演變而成。

亞當斯密曾不明白何以中國經濟能夠長期處於一個蕭條的狀態下,卻始終能處於一個穩定的狀況。事實上,讓中國長期處於穩定狀況的癥結就在於由知識分子所組成的『士紳階級』。『士紳階級』與『中產階級』不同的是,『士紳階級』的特權是統治者所賦予的﹔『中產階級』的特權是自己去爭取來的。所以『士紳階級』可以不必擔心權力的喪失,只要他一天是『士紳』,就算他再怎麼窮困潦倒,他仍然擁有免服勞役,不須納糧的特權,同時還受到平民百姓的尊重;而『中產階級』的權力依據是在於本身的財富,所以他們必須除了要維持自己的財富外,同時還要趁著有能力的時候,向統治者要權力,分享權力。加上商人本身為了獲取財富,必須不斷的活動,也因此可以不斷地為社會注入新的活力,不像中國的『士紳階級』只要一天功名在身,便一天無憂。正因為中國因『士紳階級』而呈現長期穩定的狀況,所以即使是原有權力分享習慣的滿、蒙各族,一但入主中原之後,也就開始因循使用漢人的制度,以便於統治及穩定局勢。綜合以上各項原因,便能理解中國何以無法演變出民主政治。

民粹主義與民粹式的民主主義
民主是世界上談這最多的一個政治概念,印象中似乎所有的民主國家都走在時代的尖端,因此民主主義也就被許多人士為政治的萬靈丹。邱吉爾曾說過﹐民主制度是缺點最少的制度。不能說民主有好民主與壞民主之分﹐只有真民主與假民主之分﹐或比較完全的民主與不完全的民主之分。當然還有執行中的問題。確實,民主化有成的國家確實比較繁榮,但是若認為民主會使國家繁榮,或是認為民主化的國家就一定比專制國家高人一等,那這是倒果為因的說法。因為,當社會經濟發展到一定程度,人民的教育水準跟著提昇之後,自然而然就會有權力分享的聲音出來,而國家的體質自然而然也會逐漸地朝向民主化發展。可是問題出現了,民主的過程中勢必會經歷民粹這一個階段,而民粹事實上是一個過度時期,更重要的是,民粹其實是『畫虎不成反類犬』的產品。

『民粹主義』是變化不定的概念,曾用來代表多種不同的社會政治運動,政府的政策和意識形態。民粹主義是代表小生產者利益的一種社會主義思潮。民粹派是俄國革命中的小資產階級派別,主要代表有拉埔羅夫等人。他們以人民的『精粹』自居,因而有民粹派之稱。他們提出『到民間去』的口號,主張發動農民反對沙皇制度和地主統治。但他們蔑視人民群眾的力量,主張個人恐怖手段,認為只要發展村社,就能過渡到社會主義。這種思想一般稱之為『民粹主義』。

現在台灣使用民粹一詞,已經不是指原來的含義,而指的是部分人以『精粹』自居,在取得權力之後與社會上的實力派、包括財團、資本家、地方派系結合,所以又稱之為『民粹式民主』。至於民粹和民主最根本的區別就是:民主是人民當家做主,而民粹是以承認人民主權為名,實際上還是承認少數精粹份子的掌權。台灣是民主、是民粹、還是民粹式的民主呢?這便值得大家思考一番了。

譁眾取寵的民主政治
民主政治的本質就是作秀,因為只有作秀才能讓選民認識你,認識你之後才會考慮是否投票給你,所以民主政治本身就是要懂得譁眾取寵,懂得作秀。可是這樣一來就出現了一個狀況,就是讓整個政治開始庸俗化,所有的政治人物都只會炒短線,為自己下一次的連任鋪路。

但是民主政治縱然有千般百般地不是,卻有一個最大的優點-『任期制』,無論你是一個多麼得民心的政治家,都會有任期結束的一天,這樣可以避免長期執政而形成專制的情況出現。只不過,這所有的優點都必須建立在一個前提之下,那就是遵守法律與程序正義。

既然民主政治必須建立在遵守法律與程序正義的前提之下,那麼問題就來了。中國人長期沒有遵守國法的習慣,這固然是因為在專制王朝時期中國人受教育的情況並不普遍,中國的土地太大也是一個主要的問題。在『天高皇帝遠』的情況之下,真正維持社會秩序的並不是國法而是家法。也就是說,在家父長制的中國傳統社會,家法遠比國法來的直接且有效。

在這種情況下所培養出來的中國知識分子,便會出現一些重視道統、強調宗法的腐儒。這一類腐儒總是自認為自己是繼承古聖賢的道統,所以一旦有別種聲音出現,就會有『道不同,不相為謀』的心態,更誇張的則更是一付『非我族類,其心必異』的態度。在這種情況下所培養出來的知識分子是無法容納別人的意見的。

第一流的知識分子不從政
中國人還有一個嚴重的問題,那就是大多數的人都有做官的慾望。所謂『貧不與富爭,富不與官鬥』,加上歷朝各代對於士紳階級的尊崇,只要一日當官。可說終生受用,因此培養出一大堆的官迷。所以說只要有機會晉身官場,榮華富貴指日可待,所以中國的官僚體系一直以來都是世界上最完整的,也因此幅員廣大的中國能夠長期停滯在專制政體而未有變動。

雖然說中國的知識分子是中國的穩定力量,可是中國第一流的知識分子卻向來有著不與執政者合作的慣例,從遠古的許由到明末的顧炎武,大都有著不與執政者合作的習慣﹔導致主掌政治的知識分子偏巧多半是不入流的,所以中國政治始終無法步向真正的民主。

統合所有的問題我們可以發現,中國與台灣至今民主政治始終無法真正像西方社會一樣,最主要的原因便是中國人長期以來所接收的道統、宗法,所以各執己見,無法接受異種聲音與主張﹔只要自認為自己是抱持著一種偉大的理想時,就開始有如傳教士一般地擁有神聖的使命感,為了傳播或完成這個偉大的使命,便可以不擇手段,不惜玩法弄法,最後民主政治的尊嚴蕩然無存。

現在大家在喊著誰在扯誰的後腿,可是又有誰在說是什麼人在扯老百姓的後腿呢?

台長: 風塵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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