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一段日子後,一天的早上要進辦公室的路上,停滯的腦袋突然浮現太極圖案,思緒突然開始流動思考著太極圖案的意義。在那最黑的深處有白的方向,而在白的最深處有黑的區域,好似人必須在經歷最深的悲痛時,才會在黑暗中發現指引自己的光亮,又彷彿人在到達功成名就的地位,會不禁意陷入權力爭奪的黑暗,然而黑白彼此之間又用很巧妙的方式結合成一個圓,彷彿這2種能量必須同時存在著,才是完整的。如果以原子分子的概念來想像(http://mypaper.pchome.com.tw/news/lanhenry/3/3236176/20030624005107/),放大眼光來看,也許宇宙就是一個太極,每個星系、整個地球都是一個太極,而縮小範圍來思考,人與人的關係、甚至每一個人、每個生物本身都是一個太極。我們每個人身上都有一個小宇宙,而每個小宇宙又可以透過能量而與整個大宇宙來連結。
突然靈機一動,也許太極圖不能只看平面,太極是種意境、是種境界、是一種簡單卻內涵深奧的哲理,陽與陰、白與黑、光明與黑暗、正與負、理智與情緒、感性與理性、精神與肉體、愛與性、內在精進與外在成就、男與女、父與母…等,凡是二種看似對立卻又彼此分不開的狀態,看似衝突卻又能用美妙的弧度緊密結合在一起的一種平衡狀態。
所以太極圖應該要用3D立體的眼光來看,太極圖應該是個像星球般的圓球體,應該要用4度空間或5度超空間的角度來想像,因為太極是一種--「身體、心理、情緒、靈性、環境的合一」的境界(新生命手冊)。而人跟人的關係也就是雙方太極的接觸、協調與融合,而轉化成屬於雙方關係的太極。
如果說我們花了這麼多的時間,走著自我情緒探索的鍊金道路,提升自己的精神層次的提升之時,是否肉體也必須跟著精進,身心才能達到共頻,才有辦法繼續提升等級,繼續向每個人心中的完美型態演變邁進呢?
也許時機真的到了,大約過了一個星期,在一次聚會中,朋友忽然提出想學太極拳,因為認識一位好老師,順口一聊,沒想到那道館的位置,竟是幾天前與亞輝路過,2人還在外面指指點點讚嘆佈置的很好看的那個道館。突然內心有種感覺該去學一學了。於是,我就加入太乙門東方能量館學習24式太極的行列。
初學太極,老師很有耐性的指導我們這一群菜鳥,反覆的同一招式不厭其煩的解說,並逐步從武術的基礎開始傳授概念,太極拳源流簡介、基本太極拳常識、運動概念、太極站樁、練功前的暖身與練武後的收功、甩手功、幾招練氣功的法門、每週一堂課的練習著實讓我大開眼界,原來中國武術的博大精深,有著各種招式與套路,令人想不到這又是另一個奇幻世界。
然而,練到1/3的進度時,原先自以為領悟力不錯的小小優越感卻開始受到挫折,後半段的招式動作開始記不熟、開始挑剔自己反應不夠快,招與招之間總是卡來卡去,怎麼同學都打的很有架式,而自己卻開始心虛。原來,我依舊會擔心自己表現不好,會擔心被老師罵同學笑,然而更老實的去承認,其實是內在仍有種期望自己可以表現優秀而獲得讚美的想法。表面上課堂中仍保持自在,其實在內心裡不知道已經反覆自責過多少次了。雖然百般思緒衝擊,但經過幾堂課的適應,才慢慢放下自責的聲音,老師還是很有耐心的反覆解說動作,並提醒每個人動作的優缺點,當我被點出下盤不穩的時候,還是出現很丟臉的尷尬感覺。
果真,練功夫就能看出基本體能紮不紮實,原本我的運動習慣比較偏重於上半身,總是想把肌肉線條練出來,雖然也會跑步消耗脂肪,但比重上仍較忽略腿部的肌力訓練。過去,在呼吸課中想將產生的能量震動導引至全身,就已經發現自己的能量不容易傳送到下半身的雙腳,也是經過一次又一次的練習,逐漸打開氣的通道。經由老師的提醒,我就更加肯定腦袋所思索的方向,把身體的體能強度的增加,除了能增加細胞儲存能量的密度,也能讓能量(氣)的流動更順暢。所以,我開始展開加強下盤力量的肌耐力的運動,同時練習老師教的拉筋與伸展,保持身體的柔軟度。
就像Ben & Jack所說的「細胞會以數位化的方式回應你對環境的知覺」,當細胞是關閉的、防衛的,就不會成長,就會固著、自我保存,於是就會產生疾病。當細胞是開放,是放鬆的,就會成長,會再生、並維持溝通的狀態。而太極老師也提到,武術與靈修雖然2者是截然不同的方法,其實是殊途同歸,當修練到最後的階段,都會到達「悟道」的境界。
太極的要領—手、眼、身、法、步。 精、神、氣、力、功。
學習太極就是要練習意隨心走、身隨意動,當意念想到招式、身體就做到動作、勁就隨心而發。而這似乎也就是身心靈合一的狀態。然而,我最喜歡老師說的一句話,「每個人都有屬於自己的太極」。
本想藉著太極的練習,讓身體紛亂的能量獲得引導,也許身體與意志可以獲得同步的頻率,而出現能讓自己平靜的答案。然而,事情並不是從有到無從無到有兩極端的簡單,當自己的情緒與感覺都無法釐清楚的時候,我提醒自己在日常生活中保持隨時覺察的心,因為這已經是身體與靈魂的功課。
映入眼前的關係的試題,活生生地把我的心撕裂,一方面強烈的性衝能不斷地對關係的浪漫與快感製造著美好憧憬的幻想與期待,一方面長期親密關係所培養出的默契與習慣是生命已經獲得與擁有的真實摯愛。我的生命真實的上演著Ben & Jock的認為--「性衝力(性興奮)和親密感常常是互相排斥的現象」。--(關係花園242頁)
「親密是只深入了解彼此的內心世界,需要透過脆弱的坦露,以及親近、關懷的分享,才能達到親密。有些親密關係沒有性的意味,雙方仍非常親近。」
「其實在許多性關係中,雖然有許多的快感和興奮感,卻一點也不親密,沒有親近的情感。」「當人追逐性的快感時,常常將伴侶物化,很難建立親密感。」
這樣的衝突矛盾,直接衝擊著經營已久的關係,活生生挑戰過去對「愛」與「性」的結構與認知,我以為可以為了「愛」去配合與改變,甚至忽略或轉移;也曾經認為過「性」「愛」可以分離,彼此雙方溝通協調建立共識與遊戲規則,雙方彼此為自己負責;甚至嚮往「性上癮」的放縱與解放。種種的過程與經驗,都在雙方決定彼此溝通、分享親密之下進行著。學習「愛」有著二面,有甜美也會有苦澀,我們彼此都知道不能只要好的感覺而逃避痛苦的,我們都期望能呈現內心的真實給對方,也期望接受對方的所有,我們共同經歷了好幾次的關係週期的循環—浪漫期—權力爭奪期—整合期—承諾期—共同創造期—浪漫期,共同擁有著十足的默契與生活歷練,然而,問題究竟出在哪裡?為何我們彼此都深陷於感情煎熬之中?為何我一直學不會?
我開始回頭檢視自己這一股逐漸形成力量,是如何而來的?是慾求不滿的衝動?還是對長輩權威的挑戰?是為了做自己的權力爭奪?還是想要自由的渴望?是擔心關係的破壞?還是想要證明什麼?是害怕改變後的未知?還是恐懼海嘯般的性能量對秩序產生毀滅的影響?是擔心將一無所有?還是害怕傷害別人?
一切的問答,都在腦袋中進行,但行為與想法卻是背道而馳,情感上想靠近對方,但一靠近,身體卻會出現抗拒的感受。不想傷害對方,卻一再作出傷害的行為。一面浪漫地渴望盡情享受釋放性能量的快感與自在,一方面又理智地思考必須堅持原則不衝動作任何決定。我就像一輛同時把油門與煞車踩到底的跑車,進入失控般的境界,思緒找不出答案,整個人的能量膨脹到緊繃,在2005年底PD同學的跨年聚會上,終於爆發出來。
一開始同學們輪流的天氣報告,心想逃不過,就隨便說說吧。「原來要對自己的身體誠實,是這麼困難的一件事。」話才說出,眼淚就無法控制的流下,全身激動顫抖著,不是不要在團體呈現自己感情的事嗎,怎麼又冒出這樣的話?是團體的能量太強?還是我必須借由團體,才能說出一些感覺的話嗎?突然間我才意識到,原來我一直在抗拒身體的感覺,拒絕去承認與接受自己的需求,原來因為我自己覺得不該如此的性衝動,因為那是「物化」的衝動,甚至認為我不可以。
才發現,原來我對於「做自己」竟然有如此深的自責,原來我害怕當我承認時,我就注定是個「背叛」者。就像亞輝說過:「當我選擇COME OUT做同志時,我就違背了我的家庭以及整個社會對我的期待,那種很深的愧疚感以及罪惡感。」但即便我不承認,我依舊承接了「背叛」的罪惡感,當年我為了做自己,背叛了父母,甚至逃離了家。如今,我為了對自己的感覺誠實,我必須去面對背叛最愛的人,背叛了我的關係。
在剎那的當下,我看到自己深藏的自責如何牽動著我的思考,看到我們彼此在關係中的掙扎與考驗,甚至看到「性能量」是如何讓人失去理性,而變成是一種感官的衝動。當天晚上,在年度呈現的活動中進行OH卡的遊戲,大夥輪流各自抽取一大一小的牌,組合起來看看新的一年自己的狀態或情況,而我抽到的小牌是—一個裸體亢奮狀態的男體,大牌的英文字是—「EROTIC」(性愛的,色情的,好色之徒),2張牌疊起來竟然反映出我這半年多來呈現出的能量狀態。大夥笑鬧把我的牌組視為經典,而腦袋中一方面放開心胸接受自己就是滿腦袋的性,一方面提醒自己還是需要繼續面對這個課題。
當晚,同學們安排不同了幾場年度呈現節目,有敦煌舞、星座解說、蘇菲旋轉…,而我跟幾位同學就一起表演爆笑版的太極24式。心情似乎暫時拋開感情桎梏,讓能量與感覺盡情在身體與思緒行動中流竄,然而我仍舊在衝突中游走。一面想著大膽勇敢的示愛,一面又在擔心害怕中猶豫。在屋頂跟大夥放著仙女棒倒數時,表面跟著大夥開心的彼此擁抱祝福,新的一年已經展開,可是,內心卻有種說不出的沉重感,彷彿有種蠢蠢欲動的風暴即將來襲。
太多的歡樂氣息與太多的疑惑質疑,糾結著腦袋竟還能決定放空,在大半夜中跟著同學的帶領去完成最後一個年度呈現—「光的冥想」。配合著呼吸引起高漲的能量,加上酒精的加速效應,還有超過睡眠時間的迷離恍惚,跟隨著聽不太清楚的引導,以及聽著體力不支而陸續離開的同學聲音,所有的一切組合成一個非常奇特的夜晚。而這奇異的能量竞持續到元旦下午金瓜石一間奇特的民宿餐廳裡。有著不錯山谷的景色,餐廳內擺飾著整組「靈性油彩」,一位研究過的同學特別送給大家一個新年禮物,讓每個人各自選一個顏色瓶子代表今年的新年瓶,而我挑中的上層紅色下層紫色的瓶子象徵的意義竟是—「激烈的一年」。
而絲毫沒有喘息的時間,當天晚上,立即又經歷一場理性與感性的衝突抗衡。幾位難得齊聚一堂的好友同學關心著我們2人關係的近況,從旁協助2人再一次的澄清、溝通、核對,巨大的矛盾癥結點依舊聳立在關係之間,面對著無解的習題,長年的情誼讓理智做了妥協,再給彼此一次機會與一些時間,看看能否找到轉戾點,把關係該面對的問題做個解決。然而,做了選擇就必須承擔後果,我自己萬萬沒想到,暫時壓抑下來累積的種種情緒能量,在未來的日子中,竟變成一道道把我捲入能量深海裡的強烈漩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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