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開始嘗試寫散文,以類似日記的方式開始練習,已經是快滿一年的事了。雖然以前也曾斷斷續續地寫下「類似」日記一樣的散文,不過大多是小品,單純地填補自己一些對時間的遺憾罷了。然後等到發現記憶就像綁了顆三百斤重的石頭,連著自己一起沉向大海的深處。
不斷向下…不斷向下…
沉沒。
我每天早晨總是思索著,不,甚至我有沒有意識到自己正在思索著也不一定。搞不好也只是一種放空狀態。但我還是有著那一種感覺。
今天我又將忘卻了多少事?
如果將這些事化為數學量化,可能多到足以令我不知所措而放聲大哭也說不定。是的,人活著,記憶這種事就是你存在的證明,最微不足道,卻也最真實的證據。
我是真的這麼想的。
因為一不小心弄丟了4月7日到4月9日的記憶了。
我丟掉了四天時間。該死的不長不短的時間。中間好像有發生什麼事,說過了什麼話,聽到了什麼事,改變了什麼東西似地。
好像有和吉米跟小菜們去吃飯,但除了她的微笑以外什麼對話也想不起來。和室裡再度多了一台新電腦,但忘了是哪一天阿修幫我裝的。就連金曜日(星期五)的那一堂課有沒有去上?一點兒也想不起來。
我說過了。我丟掉了四天時間。
但我無法證明自己這四天沒有活過,或不算活過。人生要是每件都去那麼計較的話,那或許101底下又多了一條亡魂。煩人的事就到此打住吧!
我泡了杯熱巧克力。哼著歌。
好了。4月10號,日曜日的下午。距離天黑還有五個小時。
想想些輕鬆的事吧!那就從她的臉孔,開始…
是的。我在想她。
□ □ □
「兔崽子!你怎麼會在這裡?」吉米大驚。
「我也不大想上這個死老頭的課…」
星期一,又一次地,我出現在我不該出現的課堂裡,英國文學史(二)是我早在去年時就上修中通過的一門課,照道理而言我是不該出現的。
原先三點下課後我打算回家,但Lucy、Paula等人卻叫住了我。
「柏衛,等等要請大家喝飲料,你能不能留到第二節課在走?」
「是嗎?可是我想先回家休息…」
「不要這樣啦~~就等咩!況且我們也想要跟同學說這次話劇你最辛苦了…」
「沒這回事…大家都很辛苦。」
「唉唷!好啦好啦~~不能偷跑就是了!ˋˊ」
於是,我坐在最教室講台下來左邊的第一排,一個呈現不太自然的空位上。但是如果照班上戰國七雄割據的分佈圖來看,在那裡的那邊出現空位是很合理的。
很符合我的個性。沒人要的,我通常來接收。
文學史教授OK張很準時地進了教室,仍然帶著不懷好意的微笑,第一句話始終還是:「OK~~同學,我們開始上課囉~~哦呵呵呵~~~」
緊接著便是一成不變的催眠課程,內容雖然是我早已讀過的Ben Johnson,但還是很俱威力。不知為何我不希望這堂課就這樣睡去,卻也後悔沒將村上春樹帶出門。
我選好了坐姿,戴上耳機聽著聯合公園的曲子,裡頭主唱以著聲嘶力竭的歌聲大吼著:「I can’t faint~~~~」十足符合我的心情。
我看著阿搭哩給我的講義,我挑了日文講義來看,裡頭好像是他們以前學的日文(二)的內容。我讀的很得心應手,在得意忘形之前將講義收好,還給了阿搭哩。接著就是開始發呆。
教室裡的每個同學都不發一語,對教授說的冷笑話好像沒了電池的娃娃一樣,臉頰動都不動。可是比起我在三年級的教室上課時,這裡比較溫暖。
下課。
我急忙逃出教室,而Paula總算也將飲料送來了。Coco的仙草奶茶,我第一次嘗試。但為了避免Paula她們所說要上台說話之類的儀式,我跟吉米交待個兩聲便偷偷地拿起包包開溜了。我想絕對不超過10個人看到我離開。正如我悄悄的來。
反正我一向是這樣的感覺。不過今天覺得很高興。
仙草奶茶的確也不難喝。
□ □ □
日文課裡公佈了期中考範圍與考試內容。我仍有十足把握。
但我決定謹慎些。我喜歡這樣,在最有自信的事我會故意吹噓,好讓別人以為我不切實際地浮誇,然後臨上陣時的謹慎準備。這是我讓人跌破眼鏡的方式之一。
我沒有吹牛。至少在籃球跟日文的成績是真實的。可惜的是那都是在過去時間裡所發生的事了。
很遺憾是吧?
不論再怎麼厲害或值得讚頌的事,只要你是普通人,過去的就是過去的,不會有人特別去留意你的。
唉、我又何嘗不想成為愛因斯坦或成吉司汗呢?
老生常談這樣的事,我會不會太早就犯了這樣的毛病?
「你身邊的空氣總是令人感到那麼舒服。」
從msn上傳過來這樣的訊息。禮她彷彿很有把握地這麼說了出來。
我抿著嘴,深呼吸了一下。並沒有多大的不同。
所幸。
□ □ □
水曜日(星期三)是我最不喜歡的一天。
整天下來,夾在英國文學史與美國文學史之間,是自從上學期的課程的延續。我進到教室,不會向任何人打招呼的習慣,我總是選在邊邊或角落的位置。
天氣微陰。有些潮濕。
每每聽課時,總會發覺部份英國的詩人跟我有一些共通之處。有時我想特別作個標記,但後來才發現那一點意義也沒有。只有值得辛慰的一點,至少有些人跟我的想法相同。
但很遺憾,他們都已經是死人了。留下來的只有詩。就訴老師在台上極力地想揣摩該作者在詩裡想表達的真意,我認為那也絕對無法完全傳達的。
除非有時光機或是作找親自從墳地裡爬出來跟我們說,我才會感受的到。我想,第三者的傳達實在是太有限了。我想說的就是這個。
所以我還是一個人。
冷寞。
下課,細雨染黑了柏油路的顏色,持續著我水曜日的空洞感。
無限擴張。
令人覺得苦悶的星期三。
□ □ □
大概是16度。星期四的早晨。
那兩個人在走上停車場樓梯前並沒有特別靠近。充其量像是普通的同學之間的感覺,只是些微肩併肩地走著。視點跟隨在這兩人後頭,是不知不覺中就聚焦的感覺。
男孩跟女孩的身高差異很大,大概有20公分之多。
原因是什麼誰也說不上來的,但氣溫比前兩天低了不少,大部份的人都將手放進口袋裡。但他們兩人的手卻若有似無地在走路時擺晃著些微碰觸。
是會牽在一起嗎?還是只是一種曖昧的表現?
會是男孩牽起女孩的手呢?還是女孩牽起男孩的手呢?還是兩個人一同緊握雙手呢?
視線像狗仔隊一樣,聚焦在兩人微幅擺盪的手。直到攀上最後一階的前兩階,女孩的手開始有所行動了!她稍稍抓住了男孩的手,用一種相當柔弱的力量,勉強抓住男孩左手的感覺。
男孩好像也感覺到了,但是一開始他並沒有太大的反應,任由女孩抓著他的兩根手指,食指與無名指。一種很微妙的接觸。
但是再隨後的幾秒間,有什麼樣的想法在男孩腦中轉變了,或許他現在才意識到自己的手被女孩抓住的感覺。於是,他的左手五指慢慢地收縮,一點也不粗魯的方式,慢慢地將女孩的右手緊緊包圍。
兩人的手,就這麼慢慢地牽在一塊兒了。
如果說只是小小像牽手一樣的動作,卻也悄悄地解釋了人們為什麼會談戀愛。
他們往行政大樓的方向前去,視點也漸漸地遠離他們了。我不確是不是因為我的右眼近視的關係,美好的一切總是變的很模糊不清。
我笑了。攀上木梯,獨自一人。
□ □ □
沉默。
是唯一可以展現靜謐之美的行為。也是最佳的Middle Time方式。
男孩與女孩在小小的摩托車上,慢慢地駛回女孩的宿舍。像是有自動導向的機器一樣,慢慢地靠近目的地,慢慢地以時間為燃料消耗著。
最後還是男孩打破沉默。兩個人一起談的很開心。因為受不了寂寞的關係。
直到注視女孩進入那建築物後,男孩才慢慢將車頭轉向。平時會哼的歌曲,不知為何嘴巴好像被釘死似地無法張嘴。
所以沉默。
我在星期五的下午睡夢之間,想起了4月6日那夜晚遺失的記憶片斷。
那紅色的建築物就像魔鬼一樣。真討厭,一點反抗能力都沒有。
□ □ □
「柏衛,你中午想吃什麼?」
「嗯?你要過來嗎?」
「是啊。」
孟的聲音聽起來,是一種剛睡醒又不知道該幹什麼因為沒電腦所以只好來找我的聲音。
「嗯…我想吃一種什錦烏龍麵,在大庄那邊有賣,但我不確定是哪一家?」
「喔…我知道是哪一家,是也有賣滷味的那家。」
「啊、沒錯!應該就是那一家。」
「還有呢?」
還有什麼?這是我今天一睡醒碰到的第一個難題。
「還有?喔…對,我家飲料喝完了。你幫我帶點我喜歡喝的來吧!」
「嗯、紅茶喔。」
「是的。」
「好的。」
………
………
大家午安。
很高興隔了一段時間,又可以繼續我們的「Sou心情點播網」。我一直相信大家都很期待著這個單元的持續,所以別說一些令我失望的話喔!
那麼,今這個禮拜的天氣相當晴朗,除了星期三、星期四的那幾天稍微降溫了下來。天氣這種事是相當重要的事喔!它的陰晴足以影響每一個世上的人。
這個節目照慣例會先送上一首好歌,然後再跟大家談談最近什麼人發生的一些事。也許你們會從中找到一個屬於自己的答案也也說不定。如果真的能這樣的話那就太美好了。同時如果歌曲你也會喜歡的話,你便可為這個星期日打上及格的60分。
那麼我先來聽聽SMAP以前的單曲裡所收錄的歌曲「Orange」。這首歌是伴隨著1998年的新單曲「Lion Heart」裡頭的coupling with(c/w)。後來收錄在2001年的SMAP TM精選輯中。
如果你喜歡的話,那麼美好已經有一半的分數了。
第一個要談的是我的老友,白。大家對他相信還有些陌生的感覺吧!不要緊,他給人的感覺一向這樣地難以捉摸。
他以顏色命名自己,這是我當時聯絡上他後覺得第一個吃驚的事。有什麼訊息想傳達呢?搞不好只是單純喜歡白色床單而已。不過在與他見面後才會發現到,原來不止是他自己,他也給予身活周遭的所有事物付予顏色。像是一個強烈的記號,跟紅綠燈的對立跟像。
那說不定他不叫白。應該是灰才對。因為在一片黑色當中裡的一塊灰色,雖然不完全是白色的灰色,在黑色相對之下也算是白色了。
我以為那是他命名的由來。我單純地以為這樣,因為我看他的眼睛猜的。
自從上次分手之後,他回到了台中又繼續了他忙碌的日子。他的MSN狀態絕對不會像我一樣,他每一兩天就會稍作一些改變。有時跟前面有所關聯,有時起伏激昂,有時像在哀悼,有時卻在笑。我稱這為MSN式的莊子思想。唯我。
不過我不知道他有沒有看過莊子,但是我也沒看過。
無論如何,他最近仍然很熱衷於他的數位相機跟煩惱他的膠框眼鏡。我們偶爾會在MSN上聊天,短則五句,長則五小時。每一次的我都很開心。
那麼,就把孟跟吉米的事跳過吧。他們沒什麼改變。
雖然不大算是好事,但也算太壞。
我們家的小胖啊!大家還記得他嗎?
是我們如有出遊時身邊的開心果之一的小胖,也是體重遲遲未降至100以下的小胖,也是仍還在重考的小胖。
由於孟的關係而認識他到現在,一直覺得小胖的朋友圈是與我另一個完全不同的世界。他的朋友很多很雜,我也算是他其中一群的分類,大概就像工具箱裡第四個專門放螺絲起子的櫃子裡,專門修理你的腦袋。
也因為這樣,小胖擁有著很多種人的想法跟觀念。這點跟我很像。不,或許該說是,我這點跟他很像。只是小胖少了一種果斷力,讓他無法將那些對他有益的想法成為自己的。進而一直徘徊在優柔寡斷之間不知所措。
他小我一歲,在我眼裡,他還沒長大。
不過幸好時間還很多。真的是太好了。不過他要聯考的時間可不多了,我很希望他每天都好好加油,偶爾來找我聊聊天也沒關係。
這個周末裡孟回來新竹,而維的假也提早,所以星期六是個相當熱鬧的日子。吉米也跟孟愈來愈熟了,這是好事。多虧了天堂二的關係。最後,沒想到Penny自己一個人也跑來了。倒是著實地嚇著了前去開門的弟弟跟孟。
我:「阿搭哩怎麼沒來?」
Penny:「他說柏衛家很多人所以不來要回去看日文了。」
吉米:「也不算多吧…」
關於阿搭哩的事,快變成我們茶餘飯後的話題了。可聊性已經漸漸比蔡頭的事更加有興趣。不為別的,因為阿搭哩是我們的朋友。
阿搭哩最近像著了魔似地拼命打工,每天頂著兩顆腫的像麵龜一樣的眼睛來學校。他那一頭天生自然直髮也亂七八糟地像雜草直接放在頭頂一樣。我沒有誇張。
「沒有啦!是失眠啦!還有打工時停水害我留到半夜幾點!玩NBA玩太晚…」
這是他為沒精神時說的理由,先後順序我已經亂數安排了。
打工的事我們暫且擱著,如果阿搭哩本身有強烈需求的話。但我想說的是頭髮。雖然我一向不大喜歡阿孟的論調,但他這點想法我倒是十分認同:一個人的儀表正是要為別人而做的一件重要的事,正所謂賞心悅目之理,這是一種尊重別人的行為。
就像你不會希望到朋友家裡發覺他們全家都穿睡衣招待你的感覺。
我沒有誇張。
總之,我還是希望無論如何能夠幫上阿搭哩一點什麼也好。畢竟已經很少能看見那麼執著用心的人了。只可惜他不是生在台灣經濟起飛的七○年代。
唉呀!一不小心就聊超過時間了。
沒關係,也不會有人催我。最後再小提一下Penny,這個丫頭不怕生的個性實在很令人激賞,幾次我都認為像阿孟他們在家時會對她造成尷尬,看來是我多心了。
不過我身邊幾個見過Penny的朋友都對她很有好感。很可惜,人家已經有一個強壯高大的男朋友了!請死心吧!我的朋友們,哈!
好了,現在是中午,吃過飯了嗎?
距離天黑還有六小時左右。音樂聲因為repeat的關係還不斷播送著。
我們的時間也還在進行式。
那麼,大家下次再見了。
今回以上。
風の色い流水帳 #26 – 一個人…
Theme Song: Orange /SMAP
Record Date: 04/10 ~ 04/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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