鋼琴天才轉學生葉湘倫,在進入淡江高中音樂班的第一天,聽到了一段優美的旋律而來到了有百年歷史的練琴房,因此巧遇路小雨。路小雨不肯告訴他曲名,只說:這是一個不能說的秘密。
葉湘倫因此被充滿神秘氣息的路小雨吸引。加上兩人對於音樂的喜好相同,於是很快地就加深了感情。隨著時間慢慢接近畢業,身體不適的小雨也愈來愈少出現在課堂上,葉湘倫一方面珍惜著與小雨共處的時光、一方面也努力想要解開程小雨埋藏心中的秘密。然而一次的陰錯陽差,卻讓小雨目睹了單戀葉湘倫的晴依親吻他的畫面。
心碎的小雨從舊琴房跑開、也逃離了葉湘倫。葉湘倫找到小雨的家,卻不得其門而入。他唯一的機會、就是曾經答應小雨要在畢業典禮上為她演奏的承諾…他還能不能再見到小雨?畢業當天就要拆除的舊琴房、究竟又隱藏了什麼樣的秘密?
本文含《不能說的秘密》劇情及謎底。
最早對於這部電影,一直只覺得是噱頭而已,加上我對於周杰倫並不特別喜愛、甚至可以說是抱有一些成見的,因此就算前陣子看到電視要播出的訊息,也並沒有特別注意。
直到播出當天湊巧轉到了,於是也就抱著湊合著看的心情放下了遙控器。
沒想到一看之下,大大扭轉了我對於這部電影的既定觀感。原本以為只是一則普通的青春戀愛物語,在影片後半展露出氣勢磅礡的懸疑張力。許多在初看時覺得不流暢的地方,在影片末尾竟都揭露了漂亮的伏筆。
「最美的不是下雨天 是曾與你躲過雨的屋簷」
因為音樂相遇的兩人、因為音樂連結著。葉湘倫告訴小雨,這是我最喜歡的一首歌,把耳機戴在小雨頭上。小雨的耳邊響起的,是「情人的眼淚」。
小雨聽見,感動不已,第一次親吻了葉湘倫的頰。
後來,路小雨的媽媽說,有一天,小雨回家,告訴她:她遇見了一個跟她一樣喜歡這首歌的男孩。
音樂,是恆久而堅定的語言。跨越了時空,連結起不同的人。
遇見了路小雨,葉湘倫開始有了自己的秘密。
如同小太陽一般守護著葉湘倫的晴依,或許永遠不能窺見葉湘倫的秘密。不能理解自己默默的守候,為什麼無法敲開總是獨自一人的葉湘倫的心。
──即便所有人都愛著晴空萬里、我仍戀戀那偶然的一場雨。──
有一天,葉湘倫告訴小雨,舊琴房在畢業當天就要拆除了。而小雨突兀地說,她要彈第一次遇見葉湘倫時的那首歌。指尖在琴鍵上飛舞,就連有著過耳不忘的才華的葉湘倫也忍不住問,為什麼這首歌要彈這麼快。
「我回去的時候都彈這麼快呀。」小雨說。
並且特別補了一句,千萬不要在舊琴房彈這首歌。葉湘倫問原因,她只笑著說:「因為舊琴彈起來不好聽啊。」
這個不成理由的藉口,葉湘倫當下並沒有探究。於是,他在舊琴房練琴,卻也唯獨不彈這首不知名的曲子。
「你好像,很喜歡在舊琴房練琴耶。」晴依這麼問。
「因為有很多回憶。」葉湘倫回答。
「你不覺得,舊琴彈起來不好聽嗎?」
對於一個轉學生來說,舊琴房能有什麼回憶?身為音樂系的學生,自然都希望能用聲音乾淨的新琴彈奏。晴依對新琴房的期待、以及葉湘倫對舊琴房的依戀,注定了兩人之間無法橫越的溝渠。
因為舊琴房,有著與路小雨共同的回憶。
戀舊。戀琴。葉湘倫愛著路小雨,是晴依永遠不會懂得的秘密。
──我閉上眼睛,是為了看清楚你。
小雨日形憔悴的原因,在最終終於真相大白。──不只是因為氣喘、而是因為背負著的秘密,帶著如此龐大的壓力,讓她幾乎無法喘息。
即使被誤解、即使沒有人相信,她仍然如此堅定地愛著。
在畢業典禮那天,小雨終於出現在禮堂的大門口。台上的葉湘倫一轉頭看見小雨,激動得中斷了演出跳下台追了過去。
在學校任教的父親追了出來,喝斥葉湘倫,葉湘倫告訴小雨:「在教室等我」,回到禮堂中將晴依借他的幸運手環還給她。
「這真的能帶來好運。謝謝妳。」
晴依不明究理,再一次被葉湘倫隔絕在外。
來到教室,卻沒見到小雨。葉湘倫問同學:「你們有沒有看到一個女生?」
「什麼女生?」
「就舞會那天跟我一起跳舞那個女生啊。」
「從頭到尾就你一個人在跳啊!」
這句話如同迎頭重擊。許多從前未曾注意的蛛絲馬跡這才一一浮現,從頭到尾,葉湘倫都幾乎沒看過小雨和其他同學互動。
小雨是否真的存在?亦或她只是一縷幽魂?葉湘倫唯一的希望,就是路小雨的母親。
那個曾在他到小雨家找小雨時,對他說「小雨氣喘發作,在休息啊。」的母親。
小雨其實早就不在家了。痛失愛女的母親,只能逃避現實,每天在小雨的房中播放著她最喜歡的一首歌,如同她仍在家中一般。
她逃避著,直到葉湘倫出現。看見和女兒在二十年前畫的肖像如出一轍的青年,母親崩潰了。
「小雨…媽應該相信妳的……」
相依為命的女兒,最親近的人理該是母親。然而卻因為自己不肯相信女兒的遭遇,而將小雨推入了絕望的深淵。
看見小雨和父親從前的合照,葉湘倫震驚之餘,決定找父親問個清楚。
二十年前,葉湘倫的父親就已經任教於淡江高中。小雨,正是他的學生。他對小雨印象深刻,就是因為小雨曾對他透露這個秘密。
這一切,都是緣自於小雨拾獲的琴譜。
在舊琴房,小雨無意間發現了一本名為〈Secret〉的琴譜。好奇的小雨打開琴譜彈奏,於是就這麼穿越了時空。
第一眼看見的人,便是聽見琴音闖進琴房的葉湘倫。
小雨發現,只有她第一眼看見的人能夠看到她。──這便也解釋了當她走進教室時只有葉湘倫轉頭看著小雨、而台上的講師連停頓也沒有地繼續講課的原因。
於是,為了能夠見到葉湘倫、為了能讓葉湘倫看見她,她必須在每次來到的時候、第一眼就看見他。
「…我算過,從琴房到教室的距離,總共一百零八步。」
小雨笑著對葉湘倫說,而他還以為她將說出口的是怎麼樣的秘密,聽見這句話還不耐地蹙起了眉。殊不知,這是小雨處心積慮、為了能夠相見而閉著雙眼、一路摸索,終於來到教室找到他的位置的用心良苦。
於是,「我閉上眼睛,是為了看清楚你。」
然而,並不是每次都如此順利的。在鬥琴大賽那天,小雨來到教室前,望向葉湘倫的座位,睜開眼睛看見的卻是晴依。
所以在鬥琴時,小雨和晴依有過互動,也加深了觀眾對於「小雨的存在」的認知。在「從頭到尾就你一個人在跳啊!」的台詞一出的時候、許多人想必也想到了這一段劇情。
原來,這只是小雨「失敗」的結果。
另一個曾與小雨互動的──或說、證實了小雨存在的,是校工大勇。
晴依在琴房親吻葉湘倫的時候,大勇在門外呼喚小雨。
「小雨跑走了!小雨彈回去了!」
他不說「跑回去了」、而說「彈回去了」。因為,大勇便是窺知了這個秘密的其中一人。
二十年前、當小雨對葉老師傾訴這個秘密時,大勇就在一旁聽見了。
老師只覺得小雨情緒不穩定、而希望班長多加幫忙注意。卻沒想到,他將這段秘密告訴他人、不僅背叛了小雨的信任,也將小雨推入了絕境。
班上的同學很快地就知道了小雨的「不正常」。他們取笑、他們嘲弄,大勇都看在眼裡。
無論大勇當時相不相信、在二十年後再次見到小雨,他就已經知道小雨說的都是真的。
「小雨,妳又來了。」
「嗯,我是來找小倫的。」
「啊、那我又害妳失敗了。」
這段輕描淡寫的對話,卻是整部影片中、小雨唯一呈現出最輕鬆以對的笑容的畫面。
因為、對在時光洪流中孤立無援的小雨來說,大勇是唯一一個知悉秘密、而又真心信任她的人。
小雨將琴譜交給葉老師保管,決心不再回到未來見葉湘倫。她休學在家,接受治療,直到畢業典禮那天,葉老師希望她也能出席,而帶她回到學校。
「舊琴房要拆掉了。……在畢業典禮那天啊。」
小雨想起葉湘倫曾對她這麼說過。
所以,今天過後,就不再有二十年後的琴房。思緒及此,她終於按捺不住對葉湘倫的思念,再次奔向琴房,彈奏出早已烙印心中的琴音。
然而,她也深深了解,葉湘倫和一個對其他人來說「不存在的人」相愛,將會讓他陷入和她相同的處境。於是她毅然回到二十年前、帶著絕望,在桌上刻劃對葉湘倫的愛戀。
那也成為小雨最後、留在世界上的痕跡。
「或許命運的籤只讓我們遇見 只讓我們相戀 這一季的秋天」
對葉湘倫訴說這段往事之後,葉老師想起小雨託他保管的琴譜。雖然不知道兒子為什麼對這段故事有興趣,他還是去翻出了塵封的琴譜。
一回身,卻已不見葉湘倫。
葉老師帶著疑慮、漫不經心地第一次翻開小雨的〈秘密〉。
然後在最後一頁,看見小雨在琴譜上的留言,出現了葉湘倫的名字。
直到此時他才明瞭,原來小雨說的都是真的。而一想到兒子狂奔出門去向為何,葉老師崩潰地奪門而出。
要和小雨相見,今晚,是最後的機會。
葉湘倫不去想就算回到過去、小雨是不是已然香消玉殞;不去想萬一回到過去、第一眼看見的人不是小雨;不去想如果他和小雨一樣,只有對方看得見自己……
這是最後的機會,冒著再大的險,他也要回去見她一面。
即使失敗了、再也沒有重來的機會。
這場戲之中,有兩場追逐,也是張力最大的一段劇情。
葉湘倫與時間競逐、搶在琴房拆除之前趕回過去,在琴鍵上的奔馳;和葉老師恍然大悟、想要挽救兒子、回到學校的一路狂奔。
對於父親來說,是多麼大的掙扎。
明知道這是愛子的真愛、知道他是下了多麼大的決心,卻又希望兒子能夠留下、過著平凡卻「正常」的生活。
究竟是趕上了、還是錯過了,才能真正讓葉湘倫擁有幸福?
片中有許多暗喻,我個人覺得非常巧妙。
首先就是「穿越時空」的設定,雖然稍嫌老套,但是以「音樂」做連結,實在是令人拍案叫絕的巧思!
因為「音樂」、或說「藝術」,本身就是能夠跨越時空的洪流、傳遞感動的媒介。
真正經典的歌曲,就算過了幾年、幾十年,甚至幾百年,依然能夠震撼人心。
於是一首「情人的眼淚」,串連了葉湘倫和路小雨的情感。
其次,在「只有葉湘倫見得到路小雨」的情況下,兩人仍然能夠沉浸在愛情之中。觀看影片時,可能會覺得有些不何理。但仔細一想,有哪一對熱戀中的情侶不是如此?
在愛情之前,眼中只見得到彼此。就算全世界的人都不看好,也還是要守在彼此身邊。
另外,不知道是否為了人物簡化的關係、或是還有其他用意,葉湘倫和路小雨的家庭都是單親。──葉湘倫和父親共同生活、而路小雨和母親相依為命。妙的是,這兩對親子的關係,都是緊密卻又疏離的。
葉湘倫為父親料理生活、會在父親的一時興起下陪父親舞蹈,該是十分親近,卻又帶著一絲青春期少年抗拒的彆扭。加上父親又是學校老師,讓他和父親的關係更加地微妙。
路小雨因為氣喘身體虛弱,於是常常在家休養。和母親的感情該是十分要好,卻因為穿越時空的故事讓母親無法接受自己女兒的「病情」。她對小雨包容著,應和著女兒的「胡言亂語」,只能在夜裡暗暗傷心地哭泣。這樣的疏離,在母女之間劃下了深深的鴻溝。
這對父母同樣都愛著自己的孩子、也只是以自己的方式希望能夠保護孩子。
做父母的,又能怎麼做呢?終究也是希望孩子能夠過得好啊。
影片末尾,還留下許多無解,只響起了清澈的琴音。
輕柔、堅定,如同愛情──本身即是一個無法訴說清楚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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