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年前的一次出遊裡,我認識了菁。第一眼看到時,覺得她彷彿是從畫裡走出似的。
一頭烏又長的秀髮,垂至腰際,瓜子臉蛋配上一雙靈動水漾的雙眸,眼睫毛不時眨啊眨的,使我不禁想起飛在春天繁花上的蝶,柳葉眉輕輕地覆在她如絹般的肌膚,那嘴,也實在是紅嫩的可愛。
正浩看我傻了眼,拍了拍我的肩,「喂!看上她了喔!她可是法文系的鎮系之寶,想追她的人可以從台北排到你新竹老家了!你就別作夢啦!」我沒好氣的回他「說好了是麻吉的,怎麼這樣也不挺我?」「挺…當然挺!」他邊竊笑邊走向獨自蹲在溪邊的菁身邊,不知和她說了些什麼,一隻手還朝我指了指。這時菁她轉過頭來看了看我,我也不好意思的點點頭。「她走過來了,她向我走過來了!」這時的我像中了樂透彩般興奮。只見她朱唇微啟以清脆的聲音向我說了聲「呃…你好!」這就是我初次遇到菁的經過。
和菁認識以後,我便拚了命地向她獻殷勤。早上騎車送她上課附加一客早餐,晚上送她到巷子口,風雨無阻,天寒了還寄簡訊要她多添件大衣。就在我無徵不至的照顧下,菁終於在今年的情人節晚上,答應和我交往。這本來該是件喜悅的事,可是……
最近的菁越來越奇怪了!先是常常沒來由的陷入沈思,就在我帶她上館子去吃飯的時候,不然就是以一付欲言又止的眼神看著我。當我溫柔地問她怎麼了,她總低頭不語,接下來就是一陣長長的沈默。有一次,正當我們在電影院看得正精彩時,她的手機響了。本以為她會掛掉這通煩人的電話,她卻悄悄地走向盥洗室,回來好像一切都沒發生一樣。一個星期前,她還偷偷去剪掉她留了三年的長髮。後來想想,她從不讓我到她家去,星期六、日要約她出去也總是「沒空、有事」,她常接到一些怪異的電話,而每次她也都會找理由先走(這些電話總是挑我要吻她的時候打來)。
「莫非是另結新歡?」正浩的這番推測讓我很不安,可不是?如果你有一個那麼漂亮的女朋友,你難道不會不放心?所以我下定決心要一探究竟,就在她再一次找藉口要先走時。
我跟踨了她。
首先見她走進了捷運站(中途幾個問路的觀光客,差點讓我計劃失敗),後來在民權西路站下車,人潮洶湧,得小心不能跟丟了!接著幾條街走進一條灰暗巷子。平時像這種小巷子,我是最不喜歡進來的,因為總覺得行事坦蕩蕩的人,就不愛走暗巷(前女友笑說是我太胖的緣故......)。
「她來這究竟要做什麼,找人嗎?那是找誰?親戚。如果是親戚為何要神神秘秘的?我看,她八成是腳踏兩條船。可惡!竟把我矇在鼓裡,虧我真心對她。」我的心裡已被不信任感充斥,不安正在蠢蠢欲欲動。
就在我思緒混亂時……「她不見了?怎麼會?跟丟了?」我忙著四下搜尋,終於在一家店門口發現她,那是家專賣假髮的店,可是她來這種店做什麼?正當我在思考時,也許是在慌亂之中被她發現了吧,菁她竟從店裡走出來,溫柔地拉著我的手走進店裡,架上擺滿了各式各樣的假髮,令人眼花撩亂。
「你怎麼跟來了呢?笨蛋!」還好她沒生氣。接著她告訴我「先幫我挑頂假髮吧」「?」「我那雙胞胎姊姊最愛漂亮了,可是她接受化療……等等陪我去馬偕看看她吧!」
~~~寫作於2004.9.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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