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進到家門,妻所養的黃金獵犬Bobo就站在玄關朝我猛搖尾巴。「好乖好乖!」,我彎下腰去,伸手摸摸牠的頭。之後,牠神氣地走在前頭,帶領我去廚房。對於結婚三年膝下一直沒有兒女的我們而言,Bobo就像兒子一樣。看到妻正在炒菜,我便走上前去,伸手挽住了她的腰。「哎喂!你怎麼這麼早就回來了啊!」妻故作生氣的問。「怎麼你不希望我回來啊?」「不是啦!今天是個重要的日子,你的賢內助我呢,正要炒幾盤你愛吃的慶祝呢!」「重要的日子?」我抓抓頭,疑惑地看著她。「你…該不會忘了吧?今天,今天是我們結婚紀念日啊!」此時的妻,心中有點氣憤的看著我,我該說什麼呢?「好啦!好啦!別生氣,我等一下帶你去法式餐廳吃飯好不好?」之後冷默了好一會,她才慢慢的回我一句---「這不是重點!重點是你忘了這件事。」
之後的飯桌上,少了平時該有的氣氛。我看看她,她卻連正眼都不瞧我一眼,只是低下頭去扒她的飯,連Bobo都感受到一股可怕的低氣壓。僅管今天都是我最愛吃的菜,但不知為什麼我沒什麼食慾,一直回想她所說的那句話。飯廳的燈光靜靜地投射下來,把我們兩個人清楚地映在兩邊的牆上。當這場無聲的飯局結束時,她不發一語地收拾桌上的東西。此時我心想「是時候了!」,便悄悄地走回房間(房間的牆上還掛著結婚時甜蜜的婚紗照),要把我今天下班特地去買的項鍊呈給我的公主(愛生氣的公主)。呵呵呵!等一下她一定會感動到說不出話來的,這真是一個完美的ideal啊!咦!等一下,東西呢?不是放在我的公事包嗎?怎麼不見了?此刻我的汗毛全豎了起來。
我似遊魂般飄到妻的身邊,「嗯~老婆,我跟你說喔!其實我真的沒忘記今天是我們的結婚紀念日」我支支吾吾地的打算坦白。「喔~」「喂!等等!妳那是什麼表情啊?好像一點都不相信我。」「沒啊!我看你怎麼掰!」「我今天本來有去買一條項鍊給你,只是…」「只是?那東西呢?拿出來啊,你拿出來我就相信你。」「它掉了」「掉了…」妻說完之後,還從鼻孔裡出了口氣。我火了,我真的火了,我怎麼會娶到這麼一個蠻不講理,不相信自己丈夫的女人啊?不久戰火,被點燃了…
吵了好一會,她翻出舊帳,從大學時期交過的女朋友,到下班時忘記幫她繳電費,都可以定我的罪,我不甘示弱的重炮反擊。Bobo趴在地上,直盯我們這兩個張牙舞爪的怪物,真是不可理喻。「出去出去」妻發狂地大叫,她的眼中彷彿快噴出火來。「算了!好男不跟女鬥,我現在就出去!」我一邊踱步一邊直往門口退。剛出門,就和樓下的管理員撞個正著。「啊!老陳,對不起喔!撞到你」我暫時抑下怒火,向他賠不是。「不要緊,王先生,我有事要和你講。」「是管理費的事嗎?我等等給你」「不是的,我在樓下撿到這個袋子,裡面裝了條頂鍊,上面還有你的簽單」不知說完多少句謝謝,我飛也似的進屋去。只見地上散落一地的衣服,杯子,還有坐在地上,流淚不止的妻。我慢慢地挨進她身邊,對她說了一句:「結婚紀念日快樂!老婆!」
~~~寫作於2004.8.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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