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我第五次遇見他。
有一種很特別的感覺。馬路邊,熙來攘往的中心,除了紅綠燈、腳步、呼吸等等,繁複而刻板的聲音外,只有他歇斯底里的聲線。「山西刀削麵,唔該羅張。」他不厭其煩地repeat又repeat,似乎是種高速度的慢條斯理,將身體完全融化於這個寸金尺土的城市之中。聲帶來回重覆著規律性的簡諧運動,沒有停止的意圖和必要。
他似乎有兩個不同的工作區域。由午後至入夜,晝夜不分地重複。大概沒有人會停下來,想一想他的背後、他的故事。唯一的接觸,就是看著他把傳單forward給身邊每個擦身而過的生命。而每個生命,亦重複著同一個動作:尋找最近的垃圾桶,然後令完成使命的傳單得到安息。沒有語調、沒有情感。大概亦不應該呵求一刻情感。計算利弊的時代,何必產生這無關痛癢的附屬品?
就這樣,浮泊於深深的藍光。究竟可以得到多少?恆久以來,人們都說不求結果、只求過程。但沒有期待和目標,又何以會如此拼命?應該相信真誠欺騙,還是美麗謊言?
「明明當初貪玩怎麼想博命?
何必面青?何必太驚?快聽聽...」
派傳單的人,彷彿都沒有一個正式的職銜。難道這家子工作真的很不光鮮?又或者,太兒戲而不配有一個名字?能夠供應起居資源,卻得不到重視。但,平機會不曾也不能看見。擦肩而過的故事,就像每張傳單,久等一生,面世卻偏偏只得數秒。曾經盡過使命,亦可算光榮,卻又合情理地深深不憤。忍氣吞聲,但願意。
「如果我是半張廢紙,讓我化蝶...
失去的每一季跟你都走這段旅途。」
妳,可以做我的垃圾桶嗎?
後記:重寫一篇舊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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