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前,很希望快點十八歲。
因為十八歲是成年的通行證,讓你成為大千世界的會員。至少,以往不可為之的大多數,都因之蒙赦。它,是成熟的象徵、是人生昇華到新階段的界線、是自立入世的一刻、是買酒買馬買3仔的合法年齡;當然,更是對情人、家人,甚或社會、世界屢行承諾和責任的時候。種種,在小時候都是神聖得比任何宗教更高不可攀的。
只是,從前的「理想」雖未忘記,但已無聲地被年華覆蓋了。漸漸,期待失去了期待,只剩下歲月催人的恐慌。真的,有進必有退,有得必有失。得到獨立的自主權,同時,也失去了成長的庇蔭。更何況,從前知其不可為而為之的特權,亦隨著主權的移交,喪失了法力。
十八年,或多或少已是人生的4份1,什至3份1了。驀然回首,竟有那麼多的懷念。更奇怪的,是竟有蘇軾詠歎年華老去的感慨和無奈,可笑得很。浮沉於浮光掠影之間,眸子沒多少的老煉,情懷卻傷春悲秋起來。是多愁善感,還是杞人憂天,卻已無法客觀。
踏進成年前的最後一星期,這下午讓我呼吸到內心的躊躇。步上刑台的鬱鬱,忽然卻步。可是,饒不了。
成年值得紀念。那末,自己也該送自己一份禮物。我想,是眼鏡吧。好讓自己在一個載喜載憂的夜裡醒來後,看清這久違了的、不理想的理想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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