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愛的好朋友們,新春快樂!
在侯文詠《不乖-比標準答案更重要的事》一書中,引用了聖嚴法師曾說過的一個故事,他問大家:如果你是正在趕路的旅人,遇見狗擋在路中間對著你吠,你會怎麼辦?
(A)哭泣、害怕、停止,不再前進。
(B)也對著狗吠,看看到底誰怕誰?
(C)不理會,想辦法繼續前進。
正在讀這封信的你,答案是什麼呢?
我曾經在課堂上問過學生這個問題,大部分的孩子回應時,很容易就選擇了(C)。感覺起來,好像選這個答案是應該的。
那麼我們現在把這隻吠叫的小狗,換成一張寫著你自己或你孩子的名字,在考試前我們已經盡了全力,所有的練習題都複習了好幾遍,但結果卻是布滿紅字,右上角標示十分的數學考卷呢?你會怎麼辦?
(A)哭泣、害怕、停止,從此把數學列為最不喜歡的科目。
(B)生氣,抱怨老師出的題目太難,評分不公,提出抗議。
(C)反正已經發生了,收拾心情,想辦法繼續前進。
當然,這個假設有很多現實因素要納入考量,答案是沒有絕對的。
我主要想跟大家分享的是,我們必須仔細思考,當孩子正面對挫折,而一路陪伴的大人都不在身旁時,我們是不是有把握,每一個孩子都有能力,靠著自己的力量去對抗內心的沮喪,透過理性的思維與判斷,打開一扇光明的門?
新學期即將開展,創作坊的所有夥伴自開工之後,全力以赴投入準備,因為我們從不限定教材範圍,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詮釋方式,所以帶給孩子的影響不僅在作文教學上,更希望藉著課堂上的討論,讓他們能夠生活得更好、更開心,有好的教養,有愛的能力。
打開這學期的《先知》講義,我充滿期待,隨著一則則的道理闡述,發現這是一本成長法寶,不只能夠讓我們學會面對自己、面對生活,更重要的是,它告訴我們面對挫折時,可以怎麼做。
一、尋找勇氣
我們的痛苦,多半是自己的選擇----《先知》
常常要求孩子做到「負責任」,說穿了「負責任」就是做好自己,就是確實做到「選擇自己所愛,愛自己所選擇」。因為每一個選擇結果,都像連連看一樣,線的另一端指向幸福或痛苦。
1.選擇自己所愛!
感覺聽起來簡單,實際上要做卻很難。首先,我們必須了解自己,認識自己,才能真正做出選擇。而難就難在,我們常常認識自己不夠深,所以到最後一無所有。
「撿石頭理論」就是這樣,我們總想著要撿到又大又圓的那一顆,一路上撿了又丟,丟了又撿,最後握在手上的,什麼都沒有。
大家會覺得奇怪,孩子又有什麼能力去做選擇、下判斷呢?這時大人的角色就很重要了。
有時看到很多開明的爸爸媽媽,不論大大小小的事都讓孩子去決定,到親戚家要不要打招呼?由孩子的心情選擇;要不要吃飯?由孩子自由上桌。因為我們給予的選擇權太過,孩子無法正視自己,太過隨心所欲,所以一路上的石頭,他們高興就撿,不開心就不撿,到頭來,很可能兩手空空。
適時的給予選擇權,才能促使他們想得更深,更珍惜自己所做的決定。當你只有撿拾一次的機會,你會更認真的去看、去選擇,即使撿到的不見得最大最圓,但一定有自己撿拾的原因,也就顯得珍貴。
2.愛自己所選擇!
沒有人會一開始就想當一個不好的人,如果可以,大家總是希望可以獲得掌聲或鼓勵。但是人生不可能都照著大家希望的劇本在走,這時我們必須承認這個世界太大,有時候自己的能力和原本所想的不一樣。這份勇氣就是成長的重要關鍵。
就好像一開始的問題,我們都希望自己可以勇敢地選(C),但是難免會有像(A)怯儒的時候,又或者外在的環境實在到了自己的底線,忍不住情緒化地選擇了(B)。
這些答案沒有絕對的好與壞,重要的是,在做了選擇之後,是不是可以由衷接受這樣的自己?如果不行,那痛苦就開始了。我們會對自己產生懷疑,甚至不喜歡那個不夠好的自己,最後像漩渦一樣,把自己捲入黑暗的深淵。
面對挫折不見得是一件不好的事,它同時也幫助我們省思,是不是夠了解自己?是不是能接受自己?從心裡擁抱每一個選擇,挫折的疼痛終究會隨著時間過去。
二、整理情緒
「理性」和「熱情」是靈魂出航的舵與帆,任一損傷,就只能隨波逐流或在汪洋中迷航。----《先知》
孩子常常也是我們學習的對象,上個學期的哲理詩創作,筱芸寫下:「痛苦時要找到快樂的出口,快樂時要牢記痛苦的教訓。」不只在課堂上,在小圓桌的教學討論時,我都很喜歡跟大家分享這首創作。面對挫折時,這兩句話更是重要。
1.痛苦時要找到快樂的出口
當你情緒低落時,有沒有哪一件事情,可以幫助自己在最短的時間裡,回到好心情的狀態?像我喜歡聽歌,所以只要心情不好時,打開音響,播放自己愛的歌曲,自然就能變快樂。創作坊有些老師,則是靠著書寫或閱讀來抒解心情。
曾經調查過,有半數的孩子覺得「打電動」就是他們快樂的出口,這時我們又得重提「選擇自己所愛」的重要。當我們在找快樂出口的前提,必須建構在「負責任」之下,如果只是為了自己快樂,卻忘了衡量情形,只是召喚另一個痛苦的產生。
發洩情緒的方法有很多,所以在找快樂的出口時,除了需要熱情加持,當然也要理性判斷。不然很容易,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總是在痛苦的波濤中浮沉。
2.快樂時要牢記痛苦的教訓
在快樂的當下,要牢記痛苦的教訓,真的是大家很容易忽略的一件事。
創作坊的課程中,演戲、演講、電影欣賞,都是孩子們最期待的活動,也是學習最重要的時刻。常常提醒他們,機會只有一次,如果我們因為太過快樂,就忘了自己原本應該注意的事,那快樂就很容易變得不快樂。
雖然我並不喜歡一個孩子,時時想要做到一百分,太過緊繃,不能放鬆享受生活中的快樂。但是同樣的,當事情順利發展,我也希望他們能不要被興奮沖昏了頭,在變得更好時,要想起曾經不如意的那一段時間,因為只有時時提醒自己,才不會重蹈覆轍。
三、摸索方向
站在太陽下卻背對太陽的人,只看到自己的影子。----《先知》」
春節結束後,在創作坊的留言板上,看到孩子們報告著近況。中壢教室的新聞台很熱鬧,升上國三的莉文和昱翔在面對課業壓力下,莉文留下「愛的祝福」,昱翔分享「生命煉金術」,還有每個月在文章裡和我們交會的倪筠。更有,高二的悅庭在春節時和秋芳老師不期而遇,一回來就迫不及待留下印記。
喜歡看著孩子用愛與連結,為自己記錄故事,幸福的故事就是面對挫折時,最好的癒傷良藥。當他們的美麗故事累積越多,面對問題就有足夠的向光能量。
新竹教室的新聞台,怡倢對我們所討論的議題,可能因為年紀還小,一開始覺得看不懂,但是一再研究後,也提出了自己的看法。具備了勇氣去面對挫折後,在事情發生的時候,透過鼓勵和陪伴,他們也會養成自己理性思考的能力。
身為一個陪伴他們的大人平心說,看到大部份的孩子在面對問題時,能夠先選擇(C),心裡還是覺得放心一點。
但是,接下來要怎麼做呢?在此時,我還不想下定論,給予原則,因為方向掌握在孩子自己手裡。
紀伯倫創作《先知》,字字句句都是他對人生的獨特觀感。其中他在〈孩子〉一文中,特別提及「你可以給予他們愛,但不能給予思想,因為他們有自己的靈魂,他們的心靈在明日的夢想屋中……」
從一年級到國中三年級,在這個春天我們會一起共讀《先知》,但是創作坊的老師們並不會逐字逐句的為孩子界定解釋,我們每個人都會摸索出屬於自己的方向。
同樣地,這些方向就是我們在面對挫折時,繼續前進的步伐,每個人都會不一樣,因為我們始終相信,美好人生的雛形擁有無限的可能,這扇任意門可能會通往各種不同的時空。
★PS.圖片引用來源:http://www.flickr.com/photos/jayki/2037099609